無奈之下主持只能讓武媚娘陪著高宗皇帝前去如廁,而因為不放心,跟隨在高宗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自然也要跟隨,不離寸步。
來到這出恭之地,高宗皇帝獨自進去,這個太監(jiān)在外面對武媚娘說道:“武才人,轉(zhuǎn)眼來到感業(yè)寺已經(jīng)兩年了吧,仍舊是風(fēng)韻不減啊。”
武媚娘笑了笑:“公公言重了,明空不過是出家人而已,斷絕紅塵,何來風(fēng)韻可言。”
卻說這唐高宗李治,此時就在出恭之地手中拿著武媚娘剛才掉落下來的那張信紙,上面分明寫著四句詩: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需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時空折枝。
他從小飽讀詩書,自然知道這詩中暗喻的含義,剛剛看到就已經(jīng)福至心靈,想到自己這兩年來對于武媚娘的朝思暮想,心中自然是有些苦澀難言。
而今先帝已死,自己繼位,兩年時間已過,在看到這封信,就有召武則天回宮的心思。
他收拾了一下,從里面出來,就看到武媚娘此時站在原地,低頭順目,不敢看自己一眼。
他對身邊的太監(jiān)說道:“我看明空法師對于佛理理解似乎頗深,今日想讓明空法師代替主持為我傳法,你去告訴主持和寺中其他人,若是無事就不要來打擾了。”
這太監(jiān)既然能做皇上的身邊人,自然是十分聰明,聽到這句話之后已然是福至心靈,知道陛下的意思。
當(dāng)即對陛下開口道:“老奴倒是還有幾個問題想要主持解惑,既然如此我就去問一問主持,先不伺候陛下了。”
倘若換做往常,這幾句話說出來怕是要掉腦袋,可是今天李治卻沒有問罪,只是開口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咱們出來的機會不多,既然有問題便直接問出來。”
“老奴多謝陛下……”
隨后他離開,武媚娘則是帶著高宗李志來到了后山禪房,剛剛進入,她就被李治從后面抱住了。
武媚娘被嚇了一跳,可是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做,便只是假意推諉:“陛下,這可是佛門重地,還請陛下自重。”
而李治只是摸了摸她的手,嘆了口氣:“武才人,你瘦了!”
就只是這一句話,便讓武媚娘雙眼流出淚來,當(dāng)初先帝還未駕崩的時候她就與李治走的頗近,后來太宗駕崩,她受命出家感業(yè)寺,這兩年也經(jīng)歷了許多相思之苦。
現(xiàn)如今被朝思暮想之人這么抱住,如此真切的說出這句話,讓她如何能不難過,她哽咽著聲音對李治說道:“陛下貴為九五,萬不該如此對待我這出家人,不合理法,還是讓我為你傳經(jīng)解惑吧。”
李治此時也是淚流滿面:“武才人,你可知道你當(dāng)初離開的時候朕有多難受,今日得以相見,你若無意,何以作詩撩撥我的心弦。”
武媚娘痛苦的說道:“陛下,我現(xiàn)在只是出家人,莫要讓我為難。”
“朕會立刻找機會宣你入宮,不會讓你為難,今日只希望你能夠度化我一次。”
李治越抱越緊,頗有些動情的說道。
“我應(yīng)該如何度化陛下?”
“就用你自己來度化我吧……”
這清冷禪道因兩人相見而春意盎然,那太監(jiān)和主持心里都清楚,這是已經(jīng)注定的事情,根本無法更改,自然也就沒有過多干涉。
而李宏此時則是坐在石屋小院里自斟自飲,他正在盤算,此時如果武媚娘得手,自己的功名利祿便是唾手可得了,而且武媚娘的心思謀略他也見識過了,知道此事應(yīng)該是絕無問題。
天色漸晚,禪房中春色褪去,李治穿衣整理,武媚娘也是重新挽起青絲,戴上僧帽,如同之前那般端莊,就只是臉色有些潮紅。
兩人收拾完畢,再次來到感業(yè)寺前院,此時太監(jiān)和主持等人已經(jīng)在這里恭候,看到主持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武媚娘不禁臉色一紅。
那太監(jiān)則是拿過一件大氅披在高宗李志身上,然后對他說道:“陛下,咱們應(yīng)該回宮了。”
李治點點頭,隨后轉(zhuǎn)過身對主持行禮道:“今日前來進香,多謝主持相陪,朕心下明悟,茅塞頓開。”
主持還禮道:“如此便好,陛下不必客氣,老僧也愿意多和陛下交流。”
“那是自然,以后朕會常來!”
隨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武媚娘,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主持則是嘆了一口氣,讓她們準(zhǔn)備用飯去了。
李宏今天一直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武媚娘是否得手,心中自然是顧慮頗多,一直到入夜,剛剛準(zhǔn)備休息的時候突然看到遠(yuǎn)處山路中有一盞燈朝這邊來了。
他知道應(yīng)該是武媚娘來了,特地收拾了一下,準(zhǔn)備迎接,過了不多時,武媚娘果然到來,她對李宏說道:“多謝先生幫我,我今天已經(jīng)和高宗皇帝約下了,不日便會讓我回宮。”
李宏借著燈光看了一眼武媚娘,兩腮通紅,杏眼含春,顯然是動了春情的征兆,其中個中緣由,便是不說李宏也清楚,畢竟都是過來人。
不過李宏并沒有拆穿,而是一拱手,對武媚娘說道:“娘娘能夠和高宗皇帝說上話就已經(jīng)是大事可期的第一步,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武媚娘聽他這么說,感覺好像是心中剛剛點燃的火苗被人兜頭澆了一瓢涼水,心下不悅,皺眉道:“先生還有什么顧慮?”
“娘娘明查,高宗皇帝的后宮中可是有皇后的,高宗皇帝雖然在朝堂之上一言九鼎,可是您別忘了,這后宮之事可都是皇后說了算,您要回宮必然要皇后同意,況且您本是出家人,名不正言不順,短時間之內(nèi)高宗皇帝怕是不敢迎您回宮。”
聽了李宏的話武媚娘也感覺有幾分道理,再看到李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便知道李宏肯定是有把握促成此事,當(dāng)即開口道:“先生可是有辦法了?”
李宏點點頭:“在下的確是有些想法,不過現(xiàn)在還不用急著落實,還是先看看高宗皇帝如何安排,到時候咱們再想辦法促成此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