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紅袖盛好的湯,用湯匙輕攪了下,才舀了一小勺,放在唇邊吹了吹,才送到她嘴邊:“小心燙,慢點!”
柳綺琴喝完那勺湯,抿嘴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還怕我會噎著啊?”
紅袖和小語對看一眼,皆捂嘴偷笑。王爺和王妃,似乎越來越好了呢!
一旁的竹秋,目光一直癡迷的盯著赫連寒云的笑顏看,何時,何時她才能成為被這個男人寵的女人?
望著柳綺琴臉上的幸福笑容,她的心中真的好嫉妒。
這個男人的溫柔,這個男人的體貼!可這些溫柔體貼,卻是獨給這個名柳綺琴的女子的。
她剛才聽到柳綺琴的那些狠絕的話,她以為這個男人會生氣的離開。
可他沒有,他居然那般疼惜的抱著那個說要取他性命的女子。
他對于柳綺琴已經不是疼寵那么簡單了!他喜歡這個女子,或者說,他深愛著這個女子。
所以他不在乎這個女子對他的放肆,和他胡鬧,甚至說要殺他,他也都無所謂。
也許有一天,這個女子拿著利刃直指他胸口之時,他也可能會不閃不躲,任那利刃穿透他的心胸吧?
她目光看著這一幕的溫馨景象,男子溫柔的哄著那女子吃飯,而女子卻依偎在男子懷里,想吃就張口吃,不想吃就搖頭不張嘴。
而男子卻只是無奈的笑嗔著她,最后還是要順著她的意來。
其實柳綺琴真的除了樣貌,便沒有一點是值得這個男人寵的了。
她脾氣不好,性子冷漠,沒心機沒膽識,只會那般驕縱的說狠話,威脅著這個男人,狠心的要這個男人的命。“
這樣的女人,為何會得到赫連寒云如此珍重的愛呢?
只是美貌嗎?
曾經的斷袖王爺,難道真的會因為一張美麗的臉,而改掉曾經的癖好,來獨寵這個強悍的女子嗎?
外面傳說,陵王懼內,陵王妃是個悍婦,把陵王治得服服帖帖的。
而今她見到了這個本人……哼!也不過如此!就只是一個小丫頭,還是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頭片子。
“我吃好了!我不吃了!”柳綺琴抬手推開赫連寒云的手,笑看著他,說道。
赫連寒云將那湯勺放進了那桌上的白玉瓷碗中,接過紅袖遞來的帕子,為那依偎在他懷里,笑的純真的小女子,擦著嘴角:“既然吃好了,那抱你去洗洗睡覺,好嗎?”
柳綺琴望著他含笑溫柔的眸子,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半懷疑的問了句:“你有吃飯嗎?”
赫連寒云見她終于知道關心的問他聲了,他笑著輕搖了搖頭:“沒吃飯就來看你,你都生了那么大的氣了。如果我在那解語小筑用完晚膳再來芙蓉苑,那柳兒你恐怕便要緊閉大門,永不再見我了吧?嗯?”
柳綺琴俏臉一紅,低下了頭:“寒,我是不是太善妒了?是不是……有些鬧得過分了?”
其實她不想這樣的,可是當聽到赫連寒云去了解語小筑,她心里就很難受,很痛!
“知道自己過分就好!那以后就對我好些,權當是你對我的補償了!”赫連寒云在她鼻尖上點了下,含笑溫柔的眸子中,滿是寵溺和放縱。
柳綺琴抬起頭來,望著他滿是笑意的雙眸,她有些小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你不生氣嗎?”
赫連寒云望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很是滿意的笑了。他抱著她,忽略了在場的紅袖她們,溫柔的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個吻:“因為在意,所以妒忌!如你,你在意我,所以因為我的沒來而生氣難過。”
他頓了下,他輕輕一笑道:“這樣在意著我的柳兒,我愛還來不及呢!又怎忍心去怪責呢?”
柳綺琴知道赫連寒云說起甜言蜜語來,能哄死人,甜死人。可是她依然對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話,而欣喜不已,感動不已!
赫連寒云見她眸中含著淚花,便輕嘆了聲,拿起一雙筷子,塞到了她手中,挑眉一笑,帶著幾分戲虐道:“你還是先喂飽我在哭吧!要是待會兒你哭的太厲害了,一下子把我給淹死了。那我,豈不是就冤枉的成了餓死鬼了?”
柳綺琴被他說得一愣,隨即羞紅了臉,笑捶了他胸膛下:“赫連寒云,你就知道欺負人!”
“欺負你又怎樣?誰叫你是我娘子的?嗯?來吧小娘子,伺候你夫君我用膳吧!”赫連寒云捏了下她的小鼻子,便懷抱著她,一臉等候的笑看著那雙頰緋紅的小女子。
“油腔滑調,花言巧語,真不愧是醉宵樓的常客呢!”柳綺琴笑嗔了他眼,便為他夾著菜,邊取笑著他:“這醉宵樓去夠了,就又打算去大街上尋美人了?嗯!就是不知道你那金屋藏的嬌公子……打算什么時候去寵幸他呢?”
赫連寒云但笑不語,這小女子那是喂他吃東西,根本就是撒氣般的往他嘴里塞東西。
柳綺琴眸光瞥了他嘴角一眼,為什么她塞得這么快這么猛,而這個男人依舊是那般優雅的咀嚼著東西?
而那張絕艷的臉上,還依舊是哪溫雅的笑,就連嘴角邊,也沒看到一絲油膩。更別談會有什么,被她塞的狼狽之相了。
赫連寒云看著那氣呼呼的,往他嘴里塞著東西的小女子。看她的樣子,她應該是不知道自己,都往他嘴里塞的都是什么菜吧?
紅袖和小語,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們任性的王妃,強往那可憐的王爺嘴里塞著東西,根本不管王爺喜不喜歡吃,或者那嘴里的東西有沒有咽下去,只是那樣一個勁兒,看也不看得瞎塞著。
竹秋秀眉微皺,眸光里閃過一絲厭惡。這般任性胡鬧,根本不顧及陵王身份,只是這般粗魯的對待著這溫雅從容,風姿卓華的陵王。真可恨!可氣!
可為什么那個男人卻一臉的滿足,甚至還很寵溺的對著她溫柔的笑。那雙華艷清貴的鳳眸里,滿是對她的放縱,對她的寵溺。
似乎,對于這個女人對他的所作所為,無論是好是壞,都讓他覺得幸福,讓他覺得甜蜜。
柳綺琴停下來,不再為他夾菜,因為……盤子都見底了!她轉頭看著赫連寒云,小手摸上他略微鼓起的肚子,眸光里有著見鬼的神色,懷疑的問了句:“你吃飽了嗎?”
赫連寒云淡淡一笑,輕點了下頭:“嗯!其實我早就吃飽了!不過見柳兒你如此好的興致……所以我就沒忍心打斷你的好興致。”
柳綺琴聽她這樣一說,是又好笑,又好氣:“我看你這陵王,真是閑傻了。”
她站起身來,將那唇邊含笑的男子,給拉了起來:“走!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赫連寒云站在原地不動,眉頭輕皺了下:“柳兒,不要鬧了!我很累,想休息了!紅袖,小語,伺候王妃洗漱!”
柳綺琴看著空空的掌心,而那個剛才還對她很溫柔的男子,此刻卻一臉的疲憊,轉身進了臥室。怎么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么現在去那么冷淡了呢?
是因為她剛才做的太過分了?所以他生氣了?
紅袖小語也不知道王爺這是怎么了,只能應了聲,便開始動手收拾了桌子,出去打水去了。
竹秋站在原地,望著那一臉迷茫的女子,素手卷珠簾,走進了那內室。
柳綺琴落坐在床沿,望著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男子。她臉上出現一絲憂傷,伸出手,為躺在床上的人,脫著外袍。
赫連寒云抓住了她那只柔弱無骨的小手,睜開了那雙華艷清貴的鳳眸。就那樣一直盯著她看,好像要把她看得徹底通透那般。
柳綺琴的眸光有些躲閃,她害怕與赫連寒云對視,怕她的心事,會被那雙銳利的幽眸,看穿。
紅袖雙手捧著那銅盆走了進來,而后面跟著的小語,手里端了個圓托盤,托盤里是個白瓷小碗。
紅袖濕了帕子,擰好后,便走到了床邊,恭敬地遞給了柳綺琴。
柳綺琴拿過那個帕子,俯身執帕,輕柔的為赫連寒云,擦拭著那如玉的面容。
赫連寒云似是很疲憊的閉上了眼,淡色的唇輕啟,聲音中有些冷淡:“喝了牛乳,便睡吧!”
柳綺琴微怔,隨之垂下眸子,手有些僵硬地收回。見紅袖又遞上了一塊帕子來,她便伸手將手里的帕子遞給了紅袖,接過了紅袖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和臉。
紅袖接過兩塊帕子,退后一步,轉身走向盆架,端起了那銅盆。
小語走上前,送上了那牛乳。
柳綺琴端起那白瓷小碗,喝下了那碗牛乳。
小語接過碗,便同紅袖,微彎膝行了一禮,便退出了內室。
小語走出門,見竹秋還杵在哪里,便不高興的喊了聲:“哎,沒看到王爺和王妃要休息了?你還杵在那里做什么啊?”
紅袖可不認為竹秋是個沒眼力勁兒的人,反而……她覺得竹秋看王爺的眼神很灼熱。
看來,她以后要多長個心眼兒了!可不能因王妃引狼入室,而便宜了這竹秋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竹秋臉色微紅,偷瞥了眼那內室躺在床上的男子,隨后,便有些依依不舍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