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霸氣十足。
不僅把田丹月和黃何怔住,也讓刑偵隊幾個人全都傻了眼。
“領導?”田丹月輕笑,“我們這裡全是羣衆,沒有領導……”
“不要裝蒜了!”向晚勾起脣,冷颼颼的看著她,“你不會告訴我說,我男人也早就跟你有一腿了吧?”
“你男人……?”田丹月似笑非笑,目光意味深長。
“我男人?!毕蛲砜隙ǖ刂钢禽v車,“車在這裡,人呢?”
田丹月瞇起眼,審視她,不說話。
唐元初和何文才也一臉懵逼……而程正對那句“我男人”似乎很敏感,盯著她一本正經的側臉,目光漸漸沉下,卻始終抿著脣,不發一言。
“你是說白隊吧?”沉默間,黃何笑了笑,“既然你們都來了,我也就不瞞了。白隊確實在這裡……”
廢話,車都停在院子裡,人能不在這裡嗎?
向晚擡擡眼,“人呢?”
黃何靜了兩秒,“在樓上。剛纔發生了一點小誤會?!?
小誤會?向晚的目光與黃何空中交匯……
片刻,她淺淺瞇眼,懸著的心,稍稍一鬆。
想了想,向晚又冷笑一聲,看向黃何身邊的女人,“看來黃何大哥是另外攀上高枝了。放心,我們也不是阻止人家奔幸福生活的人……你把白慕川叫出來,我們馬上就走?!?
一個“走”字還沒有落下,只聽得砰一聲!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槍聲劃過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是誰開槍了?
不好!白慕川不會出事吧?
向晚的臉唰地一白,大喊一聲,“白慕川,你在哪兒?”
幾乎同一時間,唐元初與何文才拔出佩槍,指向院子裡的幾個人,“舉起手來,都不許動!”
然後,唐元初低頭朝對講機裡大吼,“有人開槍,老齊……請求增援!”
“聽到,聽到,我們馬上到!”
齊滄海帶來的二隊人馬,早就已經摸過來了,剛纔就潛伏在院子外面那一排破爛的房子周圍,那一聲突兀的槍響,他們也都聽見了,第一時間就往裡衝,迅速包圍了院子……
說時遲,那時快。
院子裡還沒動作,樓上槍聲過後,很快傳來打鬥。
一陣砰砰作響,不待唐元初一行人衝入樓道,很快,就傳來白慕川冷冷的厲喝聲。
“誰讓你打死他的?!”
打死誰了?
樓上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現場一陣騷動,衆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黃何看一眼唐元初,“先放下槍吧。當心走火!”
私心裡,唐元初對黃何一直是相當信任的,那是他剛剛入職警隊時就帶他的師傅,儘量剛纔黃何的表現幾乎已經令他絕望,如今聽到白慕川在樓上說話,證明他本身並沒有失去控制,這讓黃何的懷疑又稍稍減輕。
“好!”
唐元初嘴裡應著,卻沒有收槍,而是仰著頭對樓上一聲大吼。
“白隊,什麼情況?”
“一場誤會!”白慕川說。
很快,白慕川下來了。
跟著他一起下來的,還有一箇中年男人,肚子大得像懷了幾個月孩子似的,咧著嘴一笑,整張臉的肉都在顫。
“實在對不住了,白隊,今天讓你受到了驚嚇。賈安這小子,居然敢揹著我幹這樣的事兒,簡直膽大包天,死不足惜……”
他又是誰?
衆人疑惑的目光,看向白慕川,期待答案。
白慕川看一眼大家,說得雲淡風輕,“這不叫驚嚇,該叫驚喜吧?六哥可是一下子就幫我解決了歹徒!”
“嘿嘿嘿……白隊客氣了,我還怕你怪我剛纔的魯莽呢……”
“好說!”白慕川輕謾的笑,“你那可是救命之恩!”
“……”
衆人一頭霧水,齊呆呆地看著白慕川。
他看一眼向晚和在場衆人,眼睛微微一瞇,大概解釋一下。
“今天我接到黃何的消息,說發現賈安的行蹤,於是跟著他過來了……之前與六哥發生了一點小誤會。所以,六哥暫時留我在這裡做了幾個小時的客……”
留什麼客?不就是被他限制了自由嗎?
向晚奇怪白慕川這樣的性格,居然這麼能忍。吃了虧,還渾不自在。
太不像他的爲人了。
白慕川頓一下,脣角輕輕一揚,“這個賈安,剛纔居然試圖偷襲我,幸虧六哥來得及時……”他微笑的眼,看向那個叫六哥的胖男人,“要不然,今天白某人的命,可就留在六哥這宅子裡了!”
“唉!白隊不要這麼客氣。說來這事兒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之前護短,盡聽賈安那小子胡說八道,不肯相信白隊的話,也不至於發生這樣的意外……白隊,你可得原諒我啊,不然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白慕川似笑非笑,不說別的,只看著他。
六哥唏噓著,一臉懇切地嘆息,“這個賈安,是我看走眼了。他孃的居然私藏槍支,犯下那麼大的事兒……還敢襲警,簡直無法無天!”
白慕川勾脣,“六哥今天才知道他是什麼人?”
“可不就是?差點坑死我。”六哥說到這裡,又抹了抹腦門,一臉後怕的樣子,“幸虧黃何給我提個醒,不然我就被這個王八蛋給坑進去了,這黑鍋背得……”
白慕川呵呵輕笑,不冷也不熱,也聽不出來他到底相信了沒有。
“畢竟是六哥的小舅子,怎麼也是要護著的……”
六哥狠狠搓了搓額頭,一副懊惱的樣子,“白隊能理解我就好……說實在的,我這也是沒辦法。他人都來我家裡了,如果不護他一下,夫人那裡不好交差……”
白慕川挑挑眉,“可現在小舅子死在你宅子裡,你又怎麼交差?”
六哥怔了怔,吭哧吭哧的笑了笑,一臉正氣地說:“那也是沒辦法,誰讓他幹了違法犯罪的事呢?我是個正當生意人,受不起他拖累的呀!夫人那裡,嘔幾天,我多賠幾個不是,也是能過去的,就是丈母孃啊老丈人啊……我這頭也是痛,怎麼就攤上這樣的小舅子了?”
白慕川笑笑,不說話。
他不說話,那表情,就讓六哥琢磨不準。
“那個那個……白隊……剛纔的小誤會,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這一回,我給您賠不是,你要是不肯消氣,揍我一頓……”
白慕川冷笑一聲,望著黃何,“黃何是我兄弟,既然他都那麼說了。我如果還計較,就顯得小氣了。”
六哥聞言,臉色鬆緩一下,不料,白慕川突然又收斂神色,冷冷剜向他。
“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不過——下不爲例?!?
“不敢不敢,哪還敢有下次?”
白慕川不再看他,轉頭冷呵一聲,“唐元初,封鎖現場!”
唐元初挺直腰板,“是!”
白慕川又冷冷轉頭,瞇起眼,深深看向程正:“上去驗屍!”
程正與他相視幾秒,沉下眉,嗯一聲,“何文才,把車上的工具箱拿下來。”
“好的,程隊!”
衆人忙開了。
這是一個特殊的死亡現場。
沒有需要馬上抓捕的犯罪嫌疑人。
警方已經封鎖了小院,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客廳裡,接受調查詢問。
那個叫六哥的人,大名叫周德全,是道具師賈安的大姐夫。因爲周德全天生六指,所以大家都喜歡叫他“六哥”,他也不生氣,叫著叫著,就成了一個專屬稱呼。
劇組裡的人都說賈安人脈廣,是“上頭有人”的人,三教六流到處都吃得開,其實說的就是他背後這個人——他最大的靠山,他的大姐夫周德全。
周德全早期是一個泥瓦匠人,後來搭上改革開放的春風,開礦山,搞房地產,很賺了一些錢。
尤其近些年,隨著城市建設的發展,各地拆聲一片,周德全在地產行業趁著機會撈了個金鉢滿盆,手上的資源多得令其他人羨慕不已,而且,他不僅生意風生水起,搞出了名堂,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在外面常常吹牛說“市裡的官員都不用放在眼裡”。
當然,以他房地產老闆的身份,是不足以蔑視官員的。
很多人都知道,周德全背後還有一隻“大老虎”。
他就是搭上這隻“大老虎”,纔有了今天的人脈地位,從此雞犬升天的……
只不過,猜測者衆多,具體那隻“大老虎”是誰,卻沒有人知道。
這小院別墅是周德全的祖宅。
在他發跡之前,與外面那些等著拆遷的普通房子沒有什麼區別。
發跡後,他覺得是祖宅的好風水保佑了他,所以,把老房子推倒重修,前後加寬加大面積,蓋了這一處土不土洋不洋的別墅。並且,在四周拆遷的時候,他的宅子還可以完好無損地立在這裡,成了唯一的“釘子戶”。
今後這裡將建成一個繁華商圈,他的宅子必然身體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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