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憲拉著白愫去了慈寧宮的偏殿。。:。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就在這里跟著田陳氏學太極。
她們到的時候,田陳氏和太皇太后幾個已經換好了衣服,田陳氏正帶著太皇太后在那里伸‘腿’蹬‘腿’。看見姜憲,太皇太后笑道:“快去換衣服!我們都等你們好半天了。”
姜憲和白愫笑嘻嘻地去換了衣裳。
昨天告訴太皇太后的動作,太皇太后今天就記得不清楚了。田陳氏只好重新再教。好在她知道自己進宮也就是來哄老太太們高興的,頗為耐心細致,不管是太皇—太后還是姜憲,都對她非常的滿意。有點讓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孟芳苓。田陳氏一教她就懂,一懂就會,偶爾還能指點指點其他人。
大家都笑著說孟芳苓“文武雙全”。
孟芳苓就學著戲文里的動作向大家抱拳道謝。
惹得太皇太后和太后太妃哈哈直笑。
學太極成了件有趣的事,大家都對此感興趣起來,加之又有太皇太后的參與,宮里一時倒興起練太極的事,當然,這是后話了。
姜憲每天就盯著太皇太后,生怕有個什么變故。眼看著快要到十月初一,家家戶戶都要祭祖了,太皇太后因跟著田陳氏動了幾天,‘精’神越發的好了起來,姜憲這才覺得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想起“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請自己去”那句話。太皇太后今年才五十八,照這樣,最少也能再活十幾年……總歸是比前世要好。
她覺得自己不能太貪心,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姜憲就提出去大相國寺敬香。
她要去答謝菩薩。
太皇太后卻想著十月初一的祭祖,笑道:“等過了十月初一再說。”
姜憲是出嫁‘女’,不用回鎮國公府,可白愫卻要回承恩公府主持祭祀。
太皇太后跟太皇太妃和姜憲說體己話:“我是想多留掌珠在宮里住些時日的。早年我就聽田醫正的父親說過,這‘女’孩子不宜早嫁人。你看那些江南的大戶人家,誰家的姑娘不是過了十七、八歲才出嫁,就是留到二十也不稀奇。到是北方的姑娘家,子嗣普遍都艱難,個個就盼著開枝散葉,反而嫁得早。可越是嫁得早,越是容易出事。像永安,像掌珠……你再看黔安,她沒有人管,我也不好多說,十九歲才出嫁,可兩個孩子都穩穩地站住了。掌珠如今又遇到了樣的事,我不好和她明說,怕她傷心。你們就想法子幫我把她留在宮里。怎么也要住兩年了再回承恩公府去。”
姜憲連連點頭。
太皇太后看了失笑,指了她的額頭道:“你也是!別總想著回西安。既然進了京,就和掌珠一起陪著我住些日子。不要以為及了笄我就會放你出宮的。”
李謙恐怕會在心里怨您的!
姜憲抿了嘴笑,想著李謙要是知道自己暫時回不去了會是怎樣的表情。
太皇太妃則是感‘激’不盡。
白愫小產,與白愫年紀小有很大的關系,她心里也清楚,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就是貴為太皇太妃也不能說什么。何況那邊還有一個急著抱侄孫的曹太后。
“我知道了!”她感慨地對太皇太后道,“這件事我來和北定侯夫人、太后娘娘說。想必那兩位也是明白人,不會為難孩子的。”
“那倒未必!”太皇太后冷笑道,“誰家的孩子誰心疼……”
三個人說著話,有小丫鬟隔著簾子稟,說韓同心明天就會回宮,這會兒派了人過來給太皇太后請安,想回宮之后就來拜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和簡王的關系不錯,姜憲行及笄禮的那會兒,簡王還當著那么多的人請太皇太后照顧韓同心,太皇太后自然要給他幾分面子,讓宮‘女’把韓同心派來請安的人叫了進來,問了韓同心的行程,就應了下來。
來人沒想到慈寧宮這么好說話,喜出望外,奉承的話說了一籮筐才走。
太皇太后卻嘆道:“東陽是個‘精’明人,怎么養出來的‘女’兒卻從來都不動腦子。進宮之后挑的幾個人都小眉小眼的,像那市井里巷里出來的。以后只怕會生出事端來。”
市井里巷的人多口舌,而宮里最忌諱的就是多口舌。
姜憲不好評價。
太皇太后已吩咐孟芳苓:“以后坤寧宮的事你們都給我繞著走。”
孟芳苓等人忙恭聲應“是”。
晚上,陳‘女’官又讓人送了據說是自己親手做的扇套給姜憲。
姜憲收下,‘交’給了情客。
等到了韓同心回宮的那天,姜憲和白愫代表太皇太后在慈寧宮大‘門’口迎接她。
和出嫁之前相比,韓同心瘦了很多,神‘色’也有些憔悴。
她穿著真紅‘色’通袖袍,戴著點翠鳳頭步搖,珠環‘玉’繞地由身邊的大宮‘女’采盈扶著下了鳳駕。
姜憲和白愫上前給她行了個福禮,正尋思著要不要和她寒暄兩句,韓同心卻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一聲不響地和她們擦肩而過,直接進了東暖閣。
她有點覺得好笑。
白愫卻急急地上前摟了她,低聲道:“算了!她現在是皇后了,你也別和她一般見識。大家禮數上不差就是了!”
姜憲也是這么想的。
她笑著點頭,和白愫進了東暖閣。
韓同心正跪在太皇太后面前伏在太皇太后的膝頭哭泣,太皇太妃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的尷尬表情。
姜憲忙朝著太皇太后使了個眼‘色’,詢問她出了什么事。
太皇太妃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太皇太后就掏了帕子給韓同心擦眼淚,并溫聲道:“別哭!別哭!你都是做皇后的人了,怎么能還像小時候一樣!你外祖父一直牽掛著你,只是礙于身份不好來看你。前幾天和我遇到了還拜托我照顧你呢!他要是看著你這樣的傷心,得多心痛啊!快站起來,別哭了。我們有事說事,哭能干什么?”說著,示意孟芳苓把韓同心扶起來。
韓同心卻像終于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似的,不哭完了不算完,不僅不愿意起來,還哭著道:“我也不想這樣。可皇上他也太不應該了。他就這樣把我丟在圍場,讓文武百官看我的笑話,我還有什么體面可言?偏偏我還一句話也不能講。我只要一抱怨,大家都說是我的錯。皇祖母,除了您這里,我可是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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