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xì)雨還在淅淅瀝瀝的飄著,被沾溼的泥土散發(fā)出濃濃的清新味道,陰陰的天色本該讓人心情煩躁,然而所有的陰鬱都被那一把紙傘隔開、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傘外陰沉,傘內(nèi)溫暖。
蕭寒之抱著溫陌,心中不可自抑地流淌著脈脈溫情,他擡手輕輕撫著溫陌的背,低頭輕輕吻了吻溫陌的發(fā)頂,然後伸手撫摸上那有些散亂的發(fā),再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爲(wèi)他理順。
溫陌舒服地瞇起了眼睛,雙手更緊地抱住了蕭寒之的背,腦袋也不禁蹭了蹭,好似在撒嬌一般,就像一隻乖巧的小貓咪任自己的主人爲(wèi)它順毛。
感覺到溫陌的動作,蕭寒之的心不禁變得更柔軟了些,撫摸溫陌長髮的動作變得更加輕柔了幾分。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次再見到的溫陌似乎與以前有了些微不同。
其實(shí)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但蕭寒之可以感覺到他與溫陌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些,溫陌對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那麼看似親近實(shí)遙不可及。這一次,蕭寒之是切切實(shí)實(shí)地感受到溫陌對他多了一份依賴與信任。
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彎起,蕭寒之用下巴在溫陌頭頂蹭了蹭,心頭一時涌上難掩的喜悅,他忍不住丟開了手中的雨傘,用雙臂緊緊抱住了溫陌。
一想到溫陌對他交付了一些微的真心,蕭寒之竟是情動得難以言喻,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陌……陌……”
“恩?”溫陌閉著眼睛輕嗯一聲,聲音透著幾分不明顯的慵懶意味。
蕭寒之微微一笑,稍稍推開溫陌,轉(zhuǎn)而用雙手捧起他的臉,蕭寒之將額頭抵住溫陌的額,他的眼神泛著滿滿的深情與柔和,語調(diào)柔和聲音也是輕輕的,“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眨了下眼睛,溫陌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蕭寒之的眼睛,看著他退開一點(diǎn)再伸出手爲(wèi)自己捋了捋額前的溼發(fā)。輕緩地,溫陌感受著蕭寒之的手慢慢滑過他的臉,最後溫陌一眨不眨地看著蕭寒之緩緩壓低了腦袋,隨之感覺到柔軟的觸感落在脣上。
溫陌早已經(jīng)習(xí)慣蕭寒之的親吻,此時也很自然地微張開脣,微瞇起眼睛伸出舌與蕭寒之交換彼此的氣息。然而,這一次,溫陌卻覺得這樣的親吻讓他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溫暖了幾分,眼前似乎能看到有花緩緩綻放開來。
慢慢地,溫陌完全閉上眼睛,他雙手緊緊抓住蕭寒之背後的衣襟,微微仰起脖子任蕭寒之的吻滑向脖頸。待蕭寒之再一次吻在他耳後那顆小痣溫陌在腿軟的時候,他隱隱約約看到有一隻五彩斑斕的彩蝶在眼前輕輕扇動翅膀,然後展翅而飛,漸行漸遠(yuǎn)。
“恩……”輕輕嗯了一聲,溫陌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然後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他微微將眼睛張開一點(diǎn)點(diǎn),卻只看到陰陰的彷彿壓低了的天空,而那朦朦朧朧蝴蝶的身影又再次在眼前飄舞迴旋。
伸出手想要摸摸那隻蝴蝶,卻在即將觸及的時候彩蝶消失,再將眼睛張開一點(diǎn),溫陌覺得自己的世界開始旋轉(zhuǎn)起來,那種眩暈感讓他有些昏昏欲睡卻又沉溺其中,那種感覺就好像眼神被雨水淋溼了,模模糊糊卻又莫名清晰。
手輕輕落了下來,卻觸摸到溫暖的臉頰,耳邊有迅速忽略而過的風(fēng)聲,然後夾雜著蕭寒之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來,“乖,主人帶寵兒回家。”
另一隻手也摸索著爬了上來,溫陌半瞇著眼用雙臂勾住蕭寒之的脖子,將腦袋往他懷裡拱了拱,淡淡的聲音卻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薄霧,似是也被這雨水打溼了一般。
彷彿來自遙遠(yuǎn)遠(yuǎn)方的聲音緩緩傳入蕭寒之耳際,他聽見溫陌說,“好,寵兒跟主人回家。”
回到安樂侯府,蕭寒之甚至沒走正門,直接飛過高高的牆跳進(jìn)了主院,剛走進(jìn)後院那個有巨大溫泉池子耳朵屋子,蕭寒之便開始邊走便扒著溫陌和他自己的衣服,直到兩人裸裎相見,蕭寒之抱著溫陌直接跳進(jìn)了池水中。
略帶侵略氣息狂烈的吻還沒等溫陌睜開眼就落在了他的眼睛、臉頰、脣上,有些不適應(yīng)蕭寒之突如其來的霸道,溫陌伸出手想要推開蕭寒之,卻不想蕭寒之一手扣住他的腰,一手緊緊壓著他的後腦深深吻住他的脣,然後兩人就著親吻的姿勢沉入了水池中。
水泡泡從水底咕嚕咕嚕的升起來,直到兩人都?xì)庀⒂帽M,蕭寒之才攬著溫陌將頭探出水面,溫陌一手隨意地搭在蕭寒之的肩上,一手抱著他的背,側(cè)著臉將頭靠在他肩上大口的喘氣。
蕭寒之則只是輕輕吸了一口氣,脣又開始摸索著輕吻著溫陌的優(yōu)美的脖與圓潤如美玉的肩膀。溫陌微微歪了下脖子,放任著蕭寒之的動作,然後擡手隨手拆了蕭寒之的髮簪、散了他的發(fā),溫陌自己卻整個人完全軟在了蕭寒之身上,一語不發(fā),只能輕輕地吸氣再呼氣。
突然,蕭寒之將溫陌整個人壓在水池邊上,吻慢慢向下滑動,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將頭沉入了水底吻上了溫陌被水掩住的肚臍與腰側(cè),然後他吻上了溫陌的那個地方。
驀地,溫陌毫無意識地瞪大了眼睛,眼前再次呈現(xiàn)出那隻彩蝶飛來飛去的美麗身影,奇異的感覺緩緩流遍四肢,讓他難耐地蹙起了眉。
輕嗯著溫陌想要翻個身、收起腿踢開蕭寒之,然而他卻又好像被彩蝶的身姿吸引住了完全動不了,只能任那陌生的感覺一波一波地侵襲著自己。
直到眼前出現(xiàn)一道極致的光亮,彩蝶瞬間碎成了千萬片色彩絢爛的碎片,溫陌緊蹙起的眉乍然鬆開,整個人完全癱軟下來,然後他耳邊遙遙的傳來蕭寒之從水底鑽出來的聲音,再然後溫陌彷彿感覺到有暢快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最後他好像聽到有人對他說話,滿是興奮。
“陌,陌,陌……你有感覺了嗎?你終於有感覺了嗎?我太高興了,陌,親愛的陌……”
感覺?什麼感覺?溫陌只覺得腦袋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亂,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輕煙,就連蕭寒之的臉?biāo)荚僖部床磺宄?,只能伸出手摸索著抱住蕭寒之的脖子,想要出聲喚一聲“主人”,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微微喘著氣,眨巴著眼睛看著似乎很高的屋頂。
微微瞇起眼睛,溫陌努力想要直起身子,然而還沒等他動緊接著又是狂亂的吻落在脣上,不過這一次溫陌卻微微蹙起了眉,因爲(wèi)蕭寒之嘴裡有些奇怪的味道,不是他喜歡的那種淡淡的氣息而是一種陌生的麝香味兒。
輕蹙起眉,溫陌想要撇開頭,蕭寒之卻緊追不捨地吻著,然後他整個身子再次被蕭寒之拖入了水裡。下意識地伸手抱住蕭寒之的背,連雙腿也緊緊勾住蕭寒之的腰,溫陌與蕭寒之再次緩緩沉入水池裡,相擁著深吻。
沉入水底的時候溫陌腦海裡浮現(xiàn)出紅英給他看的那些書,他一邊想著一邊感受著蕭寒之手滑向他後方的動作,就在頭剛剛探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氣的時候,身後便有熾熱的溫度隨著溫水一起嵌入進(jìn)來。
猛地張了張嘴,溫陌卻什麼聲音都沒發(fā)出來,他有些無力地緊緊攀附著蕭寒之,眼睛微微瞇起來,眼角透出幾分驚人的魅,然而這一切卻只是一場嫵媚的啞劇,只有水聲與喘息之聲緩緩飄散,不絕如縷。
那樣熱烈的擁抱,那樣深厚的感情,蕭寒之想通過相觸的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傳達(dá)給溫陌,既然他今日能等到溫陌識得□□的慾望,那麼總有一天溫陌能懂得他要給的感情的全部,然後返還給一顆與他一樣的心。
這裡是一片春意擋不住,尚書府皇宮卻都已經(jīng)亂了套,只因溫翔回家之時溫陌還沒回來,他一聽說被傳進(jìn)了宮便立刻再次往皇宮趕去,然而皇帝殷修卻也早不知道溫陌去了哪裡,所以當(dāng)太監(jiān)通報溫翔求見的時候,殷修只能躲到皇后蕭寒靈的寢宮,稱歇息了不見任何人。
只不過,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待人和善的溫翔,在聽說皇上不見人竟當(dāng)場發(fā)起飆來持劍夜闖深宮,他直奔後宮從皇后的被窩裡把皇帝揪了出來,寧犯犯上之罪只爲(wèi)說一句,“還請皇上把溫陌還給微臣?!?
皇帝殷修被溫翔用劍架在腦袋上,只得無奈地緊皺著眉,聳了聳肩,卻在擡頭看見溫翔一臉不罷休的氣勢時,泄氣地垮下肩膀嘆息了一聲,柔聲勸慰,“愛卿先把劍放下來,有話好說,事情可以私下解決,愛卿這麼一鬧,朕可怎麼收場啊……”
然而,溫翔卻動也不動,一臉煞氣,劍再往前送了一分,緩緩而認(rèn)真道,“還請皇上放行,讓微臣帶家弟回家?!?
殷修緊緊蹙起了眉,滿是無奈,正準(zhǔn)備說他也不知道,宮門外卻突然燈火輝煌起來,然後有人高呼“有刺客,護(hù)駕,護(hù)駕!”
緊接著,長孫穆一身鎧甲手執(zhí)長劍率先衝進(jìn)了皇后的寢宮,那時他一臉殺氣,以劍直指溫翔,冷冷道,“放下你的劍,放你一條生路?!?
彼時,溫翔緩緩緩緩地勾起脣角,眉宇間染上了淡淡的嘲諷,他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立即被不顯山不露水的邪魅取代,他轉(zhuǎn)過頭瞇起眼睛瞟了眼長孫穆,滿不在意地嘲笑,“就憑你?”
而在溫翔轉(zhuǎn)過頭的時候,皇帝殷修眼睛四處亂晃,然後小心翼翼地移動身子,想要趁著溫翔沒看他趕快跑,不過他剛一動便有冰冷的劍氣從脖子上劃過,只見溫翔立刻轉(zhuǎn)過頭冷冷對他道,“皇上,臣下不想亂上作亂,但如果您不把溫陌還給微臣,莫怪微臣做出弒君犯上之事。”
殷修身子一僵,眉宇間滿是無奈,他擡頭看了看外面燈火通明,又看到長孫穆一臉殺氣,終於在心底嘆道:哎……早知道就不因爲(wèi)一時好奇惹上溫陌這尊大神了……
再偷偷瞧了眼溫翔不復(fù)溫和滿臉陰沉的俊臉,殷修繼續(xù)在心底嘆息:這下可怎麼收場啊……皇帝,真不是普通人當(dāng)?shù)摹?
不過,造成這一切混亂的溫陌此時已經(jīng)安然地窩在蕭寒之懷裡甜甜睡去了,哪裡知道外面因他已是滿城風(fēng)雨。不過自此一役,皇帝也算是徹底見識了溫陌這兩個字引來的後果,自此不敢再惹溫家人,當(dāng)然最不敢惹的就是溫家最無害卻也殺傷力最大的溫小公子,溫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