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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回 繾綣柔情

竹色青青,琴聲幽幽,蕭寒之嘴角含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手中摺扇輕搖一派愜意天成,他靜靜地看著坐在他身前不發一語默然彈琴的溫陌,再擡頭看看頭頂上青色的竹葉,心底不由得喟嘆一聲“怎一個悠然二字了得!”

溫陌還在彈著琴,蕭寒之突然瞇起眼睛,看著那個突然丟下手中的蹴鞠跌跌撞撞跑過來的溫小小,只見溫小小好不容易跑了過來,想了下,這才雙手託著腮蹲在溫陌腿邊上。

溫小小很乖巧,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只是眨巴著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溫陌,看著有陽光穿透過竹葉零零落落灑下來籠罩住他的臉,也許因爲有了淡金色陽光的暈染,溫陌的側臉看起來竟是不那麼冰冷了。

收起摺扇,蕭寒之突然伸手過去一把抱起了溫小小,將他安置在自己腿上,而此時琴聲卻也戛然而止,只見溫陌面色仍是毫無一絲波瀾,但他冷冷淡淡地看了眼蕭寒之,然後伸出右手,清冷的聲音聽起來雖然悅耳卻也少了幾分人氣,“還我。”

輕挑起眉,蕭寒之將自己的摺扇放到溫陌掌中,聲音幾分低沉透著股慵懶的味道,“小孩子可愛,抱一下不爲過吧?”

說著蕭寒之還輕輕捏了捏溫小小的臉蛋,當看到溫小小用著一雙透著懵懂的大眼看他時,還溫和地笑了,輕輕問,“叫什麼名字?”

溫小小轉頭看了眼溫陌,卻見他點了點頭,這纔將腦袋轉回來,然後仰起頭,軟軟道,“小……小。”

“哦,小小呀?”蕭寒之摸了摸溫小小的頭,眼中有那麼一瞬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他把溫小小放到地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木偶,彎著腰對著溫小小笑得滿是溫和,“送給小小的。”

再次轉頭看了眼溫陌,發現他只是看著卻沒說話,溫小小便伸手接過了小木偶,然後他眨巴著大眼睛,微微歪著腦袋,好像是在想什麼,過了一小會兒竟是連眉毛都皺起來了,然後小孩兒抱緊了手中的木偶,垂下腦袋看起來有幾分沮喪。

蕭寒之有些莫名,不知道溫小小這是怎麼了,而這時溫陌開口說話了,聲音雖然仍冷淡卻也好似多了幾分柔和,“小小過來陌陌這裡。”

溫小小一聽溫陌的聲音立刻雙手抱著小木偶向他跑去,溫陌伸手抱起小孩兒,摸了摸他的頭,慢慢說,“小小很乖,知道要說謝已經很好了,一時沒想起來怎麼說也不要緊。”

小孩兒眨了眨眼睛,小嘴微微一癟,明顯是不太能理解溫陌長長的句子,眼看著他伸手一揉眼睛馬上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溫陌不慌不急地捧起小孩兒的臉,柔聲念,“謝,謝。謝,謝。”

再揉了揉眼睛,溫小小小嘴巴學著溫陌的嘴型動了動,終於緩緩說出了“謝謝”二字。然後他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兒,轉頭對蕭寒之甚至笑瞇了眼睛,他的聲音軟軟膩膩的,聽起來可愛極了,“謝謝,謝謝,謝謝。小小謝謝,謝謝……”

說著說著溫小又頓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然後下意識地轉頭看溫陌,睜著一雙渴望的眼睛看著他,等著溫陌告訴他,當然溫陌也不負溫小小所望,紅脣微啓,淡淡道,“蕭,寒,之。蕭,寒,之。”

小孩兒笑著點了點頭,終於完整地對蕭寒之說了聲,“小小謝謝之之。”然而,由於小孩兒口齒不甚清晰,這一聲“之之”聽起來倒更像是“豬豬”。

但是蕭寒之也不怎麼在意,只是微微一笑,伸手過去捏了捏溫小小的臉,笑著道,“乖。之之下次帶小小去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點了點頭,不過溫小小卻也沒忘記溫陌,只見他一手有些費力地拿著小木偶,一手抓起溫陌額前一縷發,轉頭看蕭寒之,回答道,“小小去,陌陌去。”

“呵呵……”揉了揉溫小小的頭,蕭寒之低笑了起來,微瞇的眼眸閃過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溫小小於是一蹬腿從溫陌腿上跳了下去,雙手抱著小木偶對溫陌說,“小小玩。”見到溫陌點了點頭,他轉個身小跑著跑開了。

“小小真可愛呀……”蕭寒之看著溫小小矮矮小小的背影,突然滿是嘆息地說道。

稍頓片刻,蕭寒之轉頭看向溫陌波瀾不驚的眼,突然他輕輕一笑,眼睛也瞇了起來,眉宇間有了幾分邪氣流瀉而出,只聽他極緩地說道,“只不知這孩子溫公子是從何撿來的呢?我怎麼瞧著他都很眼熟呢……”

溫陌一開始並沒有注意蕭寒之的話,只是將手中的摺扇遞還給他,不過感覺蕭寒之似是話裡有話,不由得擡起頭看著他,冷冷問道,“何謂眼熟?”

蕭寒之卻只是輕輕擺了擺頭,又將手中的摺扇遞了過去,不過這一次他主動打開了這扇,讓溫陌可以看到扇面上的畫。

一直盯著溫陌看,所以蕭寒之沒有錯過溫陌眼中一瞬而過的冷光,他收起摺扇,插回自己腰間,輕輕撥了下琴絃,突然整個人湊近了溫陌,壓低了聲音輕輕說,“相信溫公子應該認得畫上的玉佩吧?”

雖然兩人臉對著臉,蕭寒之甚至故意將臉湊得更近了幾分,溫陌卻仍是面色不改,他甚至還擡起眼皮靜靜地看著蕭寒之帶著笑意的眸子,兩人沉默片刻溫陌冷冷說,“那玉佩我是見過,撿到小小時他身上的。不過,這又怎樣?”

溫陌的聲音一瞬間變得更冷了一些,他眨了下眼睛,長睫毛像小扇子一般,蕭寒之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溫陌的眼睛,當聽到溫陌說話時,他便感覺到有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而看到他長睫毛忽閃忽閃的,更是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心念所至,蕭寒之便放任自己再湊近了一些,然後微歪了下腦袋,脣輕輕擦過了溫陌的脣角,一瞬間,心跳如鼓,蕭寒之第一次接觸到不屬於身體溫度的觸感,感覺有些怪異有些神奇,更有種莫名的感動。

只因這份觸感是屬於溫陌的,那個讓他第一眼見到便心生悸動的溫陌。

本來以爲這樣碰到了溫陌的脣等待他的會是溫陌橫在他脖子上的劍,然而當蕭寒之稍稍推開一點點看向溫陌眼睛的時候,他卻只望進了一汪烏黑透亮的幽潭裡。

那汪幽深裡清清明明、乾乾淨淨,雖然毫無雜質,卻少了一些該有的憤怒或是排斥的情緒,若說有情緒,也只是微不可查的疑惑與不解。

心中不知爲何涌上了些許矛盾的情緒,有些慶幸沒有受到排斥,卻也有一些莫名的失落感,因爲蕭寒之覺得那雙眸子似乎太乾淨了,透徹得不似凡人該擁有的,這樣的溫陌,他總有種握不住的飄渺感覺。

不過這樣的想法只是轉瞬即逝,轉而蕭寒之便笑了起來,他伸手勾起溫陌的下巴,逼迫著溫陌看向他的眼睛,然後他輕輕的卻滿是霸道地緩緩道,“陌,你會是我的。”

溫陌心頭涌上一絲不悅還有一絲不解,他擡手撥開蕭寒之的手,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然後俯視著坐回椅子上的蕭寒之。

蕭寒之輕挑起眉,瞇著眼睛欣賞著美人,心頭有些愉悅,因爲他看到溫陌的眉頭竟好似蹙了一下,但是他怎麼沒想到溫陌接下來的問題竟是讓他哭笑不得。

只聽溫陌那泠泠的聲音隨風傳來,問的恰是“你剛剛是在調戲我?你也是喜歡男人的男人,所謂的龍陽斷袖?”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去爬了山,太久沒運動的某兮腿都要痠疼到不行,事情也多,就沒更新~鞠一躬哈~一下章蕭寒之童鞋就要採取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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