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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又見宇文直

翌日。南和在牀上醒來。

“世子妃您醒啦。”音棉湊近牀帳,正等著世子妃的吩咐。

南和用手扶著額頭,“頭好疼啊!”

“世子妃昨晚喝多了些。涼末已經去準備新酒湯了。”

“昨晚?頭好疼,我記得跟宇文澹雅在喝酒,然後……哎呀,頭好疼想不起來了。”

“昨晚是世子在照顧您的。”

“世子?難道說他吃完飯之後也在這裡?”南和露出驚訝的神色。

音棉反而很高興,笑道:“是啊,世子今早才離開的。”

“難道說……”南和突然間害羞,扯了被子擋住自己的瞬間緋紅臉頰。“那……那……”

音棉湊得更近些:“世子妃想要吩咐什麼?”

頭愈加疼,南和用力搖了搖,可算清醒點了,仔細想了想……

昨晚。酒過三巡,南和就醉了,紅色的臉蛋上掛著傻傻的笑,眼睛近乎迷成一條縫了。七扭八歪的走到世子身旁。世子站起來欲扶她一把,才伸出手來,還沒碰到南和,南和卻一巴掌拍來,嘻嘻作笑,逞強的說:“我還能站著,不要你扶。還能站呢。”離宇文澹雅更近了,盯著他大半天,似纔想起來面前站著世子,道:“世子?你怎麼在這兒?”

世子實在看不過眼,這東倒西歪的,真怕她摔了,再次伸手扶她,“你喝多。”

剛碰到南和,南和一陣不願意,拗不過她,世子只好放手。這不,南和倒自個抱著宇文澹雅的手,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又是一陣傻笑,喃喃道:“你喜歡我嗎?可我不是南和。嘿嘿!南和是我,我是秦唯。南……南和就是秦唯……”

“你真喝多。我們回去好不好?”

本就一堆胡話,不理也罷。

南和退了幾步,稍腳步站穩些……不料一個趔趄,千鈞一髮之際,撲騰到世子身上。 用力給猛緣故,世子腳一軟,微一個踉蹌,卻步履穩定,順勢摟著了南和。

剎那間,宇文澹雅那眉清目秀的樣子映入南和的眼。白皙的膚色,帥得讓人迷幻的臉。南和看著他,似見他帶著微微的笑意,彷彿時間停止了。又似聽著他輕輕的喚著:“南和,南和……”南和如癡如醉,彷彿聽著這是世間最好聽的曲子一樣。剎那間,就在宇文澹雅抱住南和那刻,南和似塊碳的燃燒著,從頭頂到腳趾,每一寸肌膚都是滾燙的,她的身子漸漸軟了下去。已經醉酒的南和哪裡意識到這些,嘟著小嘴說:“你抱我起來!”

宇文澹雅就真的俯首抱起了南和,南和就乖乖的待在宇文澹雅懷裡,嘻嘻作笑。

宇文澹雅嘴角彎起了一迷人的弧度,“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要睡覺!”南和在宇文澹雅懷裡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

“好,別鬧,還有兩步就到臥室了。”宇文澹雅柔聲道。

這柔軟似水的聲音哄得南和乖乖的,不吵不鬧了。

……

南和腦海裡閃過與宇文澹雅纏綿悱惻的畫面,整個人都不好意思了,改稱道:“世子早上離開時可有留下什麼話?”

“回世子妃,有。”

南和激動的掀開紗似的帳幔,迫切想知道世子所留之言,“講什麼?”

“世子只是吩咐了涼末爲世子妃煮碗醒酒湯。還有就是不要打擾世子妃睡覺。”

南和似乎不大滿意,期待的看著音棉,“沒有了?”

“世子還說……”

“說什麼了……快講!”

音棉臉色不太自然,“世子還說,世子妃的禮儀有所欠乏,應該請熟悉禮儀的嬤嬤來教導您,世子吩咐了,您今天哪也不能去。”

“什麼?”南和以爲會有什麼好事,沒想到宇文澹雅如此執著,一向不喜歡約束的南和聽了如同晴天霹靂,哭喪臉道:“放過我吧!呀呀……頭疼!”

音棉臉上寫滿急色,“世子妃,您再忍忍,我這就去催涼末。”言罷,匆匆退出大殿。

廚房。偌大的地方擠滿了人。衆多婢女、男僕,廚師擠在一塊忙得不可開交。所到之處都是鍋碗瓢盆碰撞發出的聲音。

“涼末,涼末,湯好了嗎?”音棉在廚房裡大聲叫嚷。

涼末人也沒找著,音棉小手嘟囔:“怎麼這麼多人,涼末也真是的,煮碗湯都這麼久,世子妃頭疼著呢!”音棉隨便抓了個小女婢問:“有看見涼末嗎。”

小婢女搖搖頭,“對不起,我是新來的。”

“沒事,你忙。”

音棉向深處走去,蹲下來問一位洗菜的女婢,“有看見涼末嗎。”

那婢女笑道:“是音棉姐姐啊。”見她指了一方向,“涼末姐姐在那邊,你往前走就可以看到她了。”

果真見著涼末了。正往碗裡倒著什麼。

“涼末,世子妃的醒酒湯好了?”

“好了,你端去吧,現在是午膳時間,忙不過來。”

“那你快點準備世子妃的膳食,我走了。”

音棉把湯放桌子上,輕手輕腳來到牀邊,“世子妃,湯好了,您要起來麼?”

南和苦惱的躺著,想著怎麼逃過宇文澹雅的安排,“我覺得我可能得出去一下。”

“世子妃這是要去哪兒,世子說了,今天世子妃可不能出門。”

“更衣!”南和走下牀。

音棉擔心世子妃頭疼,勸道: “世子妃先喝口醒酒湯吧。”

“把昨天公主送我的留仙裙拿來。”

音棉楞楞的站著,“世子妃,您……”

南和臉上更添急色, “快去!”

待音棉去拿衣服,南和小聲道:“難道我會等著宇文澹雅來嗎,我纔不學什麼規矩。”

南和換上了留仙裙,“真好看。”音棉稱讚連連,“世子妃看起來可真動人。”

“那是。”世子妃笑的合不攏嘴。又道:“音棉,我有錢嗎?有積蓄嗎?”

音棉可真是不知世子妃寓意何爲,“世子妃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我沒有積蓄?”

“世子妃以往的月錢都放在化妝盒最底層的盒子裡。”

南和露出滿意的笑容,吩咐道:“你去幫我取來。”

“是。”

南和似狐貍般笑著,定是想到了逃避宇文澹雅安排的妙計。

音棉恭敬的遞交給世子妃一包東西,道:“世子妃,您要的銀子。”

南和拿過銀子,眼珠子一轉,“你去看看涼末好了沒有。”

“婢女這就去。”

支開了音棉,南和偷偷出了王府。不巧,讓餘可離見到了,“世子妃?她是要去哪兒?”匆匆趕到世子的殿中。

世子道:“急急忙忙的,我讓你辦的事可查清了?”

“屬下無能。世子派屬下追查謀害世子妃的真兇,屬下辜負了世子的期望。”

世子嘆了口氣,道:“此事棘手,不能全怪你。”

世子見餘可離欲言又止,道:“還有什麼事,一道說來。”

“屬下剛纔看見是世子妃隻身一人出府去了。”

世子淡淡的說:“此事璃襄閣的女婢已告知我,只是還得勞煩你一次。”

“世子是要屬下保護世子妃?”

“可離真是聰明,你暗中保護就好,世子妃玩心大,就讓她好好玩一玩吧。”

“屬下這就去。”

南和經過熙攘的人羣,帶著異香,回頭率高了許多。餘可離悄悄跟在後面。來到品還來門口,南和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望著那大大的牌匾:品還來。雖然名字是土了點,但菜式可是一點都不含糊。例如:

雞皮鱘龍、玉簪出雞、酥炸鯽魚、蒸羊羔、蒸熊掌、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醬雞、臘肉,小肚兒……那叫一個香。難怪出入的都是達官貴人,富商流賈的多。

店內的老闆那雙犀利的眼睛注意到生意來了,叫來一個夥計,嘀咕兩下。一個小二就忙著出來,嘻皮哈腰對南和說:“世子妃裡面請。”

南和驚詫道:“你認得我?”

小二恭維道: “當然認得,世子妃今日真是美若天仙,不過神仙也得吃飯不是,世子妃請進,小店還有一上好包廂,保證世子妃您吃得放心。”

不知何時,宇文直出現在南和身後,同來的還是宇文瑜和楊爽。南和一看,心跳加速。咬著手指頭,別過臉去:完了,完了……

宇文直冷笑道:“哼!這種鄉野村婦也叫美若天仙,真是瞎了狗眼。”

南和哪能忍受這樣的侮辱,一時間又不找不到詞反駁,只是猛地回頭瞪眼盯著他,“你……”

“怎麼?不認識本王?”

小二聞到了危機,趕緊道:“衛王裡面請,小店今兒有……”

這哪裡會有小二說話的份,宇文瑜舉手劍橫在小二面前,小二立馬慫了下去,“爺有話好好說。”

宇文瑜冷冷道:“住嘴!”

宇文直上下打量南和,好似看得不清楚,饒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道:“世子妃配不上這衣裳啊,嘖嘖嘖,暴斂天物,可惜了呀。”

天地之間,忽然捲來一股蕭殺之氣。南和屏息死死的盯著宇文直,宇文直絲毫不示弱的盯了回去。場面愈演愈烈,就差一點火星就能引發一場“大戰”。風吹過,從天際捲來一片秋葉,秋葉在空中打旋,輕輕的飄到兩人之間,重重的墜下……

瞬間,街上的,店裡的都跑出來圍觀。

南和倒吸一口涼氣,叉腰大發雷霆,爆了一句粗口:“你妹的!老孃不說話,你當我是病貓。幼稚園的智商也敢出來,我看你長得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想必一定是人渣中的極品。你是從小缺鈣,長大缺愛。看著你這張空前絕後的臉,我飯錢都省了。上帝讓我活著,就是讓你不順心。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在場人聽得目瞪口呆。宇文直再一次領略到這女人的厲害之處,忙著躲閃,步步後退。南和步步緊逼。

南和一口氣罵完了宇文直,喘著粗氣,氣勢洶洶的回了一眼宇文瑜,宇文瑜心裡咯噔一下,飛快的縮回拿劍的手,橫在自己胸前以保護自己。

躲在人羣中的餘可離也是同樣的震驚。

宇文直吸收了上次的教訓,不火不惱的道:“世子妃口齒伶俐。罵完了?不如本王請你吃飯?”

南和惡狠狠的盯著他,眼神就像看著一個狡黠多端之徒。

“怎麼,怕本王在飯菜裡下毒?”言語中充滿挑釁。

“本世子妃就沒有什麼不敢的。”此話一出,南和心裡就後悔了,“死定了,萬一他趁機報復,那我豈不是死定了?”

宇文直看出了世子妃的有所遲疑,更加放肆道:“難道怕了不成。本王怎麼瞧你都是膽小之人。”

南和狀著膽道:“哼,有什麼不敢?走啊,怎麼,不敢?”

“請吧。”

楊爽驅趕著人羣,“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這人羣才作鳥獸般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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