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已經(jīng)開始漸漸習(xí)慣了,只是還沒有適應(yīng)她這種出其不意的“驚嚇”。
“剛纔怎麼回事?”
南和訕訕作笑:“沒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人了。”
她向來魯莽,撞了人,自然不是什麼怪事。宇文澹雅寵溺的道:“怎麼那麼不小心?”接著讓南和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他擔(dān)心地輕捏她的手臂,檢查有沒有傷到。緊接著說道:“讓我看看有沒有事,據(jù)說我們隔壁家的女主人像你一樣魯莽,結(jié)果把自己給傷著了,我能放心麼。”最後還補上一句,“她比你強壯多了,你這麼弱不禁風(fēng),萬一真?zhèn)四强稍觞N辦?”
南和萬萬沒有想過宇文澹雅也會八卦,“噗呲”笑了出來,興致勃勃的道:“你這麼知道這些的?”
“你就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了” 宇文澹雅說,“沒事就好。”一番檢查下來,南和沒有傷到半根頭髮,起碼他可以放心了。
南和不依不饒的追問道:“你認識那個人?”
“那倒沒有,只是聽說而已,就在王府的隔壁,180多斤,”世子假裝嫌棄的掃了眼南和,出其不意地把臉貼到南和的耳邊,“你放一百個心好了,我竟然看上了你,就會對你負責(zé)到底。怎樣,有沒有感動到想哭,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永遠免費給你靠。”
作爲(wèi)一個擁有現(xiàn)代化思想的古代女性,南和倪眼看著他,開玩笑的說:“切!不稀罕。”南和嘴上這樣說,心裡是萬分的甜蜜。
世子當(dāng)街摟起南和的腰,世子妃不斷掙扎,低吼道:“宇文澹雅,你要幹什麼?滿街都是人呢。”
世子並不在意,命令道:“本世子給你的東西,你不接受也地得接受,你這輩子,只能由我來負責(zé)!”
宇文直恰好趕上了這一精彩的一幕,獨自拍手稱讚:“好!真感人!”
瞬間,全場的焦點轉(zhuǎn)移到了宇文直身上。路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他,宇文直意猶未盡的拍掌稱好。
世子看到他實屬意外,但還是不失尷尬的低頭道:“見過衛(wèi)王。”
南和看到他,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該來的躲不掉。
宇文直驚呼道:“你們也在這?請自便,本王說的是前面那雜藝精彩,別誤會了。”
世子不爲(wèi)尷尬一笑,“衛(wèi)王慢走。”
南和覺得解氣,笑著拉起世子的手就走,悄悄的問他:“不算過分吧?”
世子笑道:“一點也不,合情合理。”
宇文直吃了敗仗,氣鼓鼓的望著他們離開卻無力反擊。宇文瑜小跟班無奈的道:“直兄,那現(xiàn)在是看雜藝呢,還是看……人呢?”
……
“當(dāng)然是……”宇文直指著某個方向道,“隨便逛逛。”
皇城裡本就熱鬧非凡,再加上過年過節(jié),小孩、婦女都出來觀光遊玩,更是人頭攢動。
唯一不變的是那輝煌嚴肅的朝堂。皇上藉口近日染了風(fēng)寒,提早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楊堅一人。
偌大的朝堂安靜了下來,四壁空曠。一股肅殺的氣氛悄然而生。
“楊堅。”皇上開口了,聲音虛弱卻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你可知罪?”
楊堅猛然跪下,俯首抵地,卻應(yīng)付自如的。他既坐得穩(wěn)丞相之位,必然有過人之處。他道:“臣惶恐,不知所犯何事觸犯了陛下?請陛下明示。”
皇上突然把所以的奏摺甩下,聲喝威嚴的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楊堅擡眸一看,散落在地上的奏摺全部都是參他一本的。
楊堅拾起其中的一下摺子瞧了瞧,不明所以,上面所寫之事,全都是按照皇上的秘密旨意去做的。怎料被別人拿去做把柄了。
楊堅道: “皇上,這……都是按您的意思去……況且……”
皇上猛然拿了一本奏摺砸在楊堅的頭上,龍顏大怒呵斥:“是你替朕分憂,還是朕替你分憂?”
楊堅無話可辯,只能說:“皇上息怒。”
皇上怒氣衝衝的從龍椅上走下來,大喝:“你叫朕怎麼息怒?若不是朕,恐怕這會兒你早被那些老奸巨猾的撕咬得連骨頭都不剩!”
楊堅伏在地上,所有的不滿都只能往肚子裡咽。臉上、身上、所能看到之處,只能散發(fā)出一種從內(nèi)心到骨子裡的恐懼。是對君權(quán)的畏懼,是對朝不保夕的懼怕。
“謝皇上。”
“你今晚且在宮裡好好反思,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再回去。”皇上的聲音已經(jīng)緩和了許多。
他現(xiàn)在不能拿楊堅怎麼樣,還需要他來打壓其他權(quán)臣進而穩(wěn)固他的天下
而楊堅只能道:“臣遵旨。”
何其無奈,何其悲哀。
楊堅欲退下,皇上補充一句說:“何爲(wèi)秘密?就是不能讓他人知道,竟然你不能做到,就應(yīng)該受到懲罰。”
楊堅道:“謝皇上恩德。”
伽羅在門口等到天黑也沒看見夫君回來,憂心如焚的朝街眺目遠望,嘴裡唸叨著:“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夫君,你到底上哪去了?”
清茄安慰道:“夫人別擔(dān)心,沒準老爺很快就回來了。”
伽羅著急的錘手說:“你讓我怎麼不擔(dān)心,這麼晚了?婆婆不知道吧?”
清茄道:“一切聽夫人的安排,沒敢讓老夫人知道。”
丞相府的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家丁匆匆趕回來,“不好了,不好了……”
清茄飛快的迎上去,著急的問:“你倒是說呀,到底怎麼了?”
“快說,到底怎麼了?”伽羅迫切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那家丁喘著粗氣,對伽羅說:“夫人,不好了,老爺被……被皇上留在宮中了。”
“什麼!”如同一道晴天霹靂,伽羅感到頭暈?zāi)垦#迩鸭皶r的扶住她,柔聲道:“夫人。”
伽羅扶著額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那家丁道:“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麼,據(jù)說皇上只留下了老爺一人。”他看了一眼伽羅,擔(dān)憂的喊了聲,“夫人。”
伽羅四肢發(fā)軟,艱難的說道:“快,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楊爽這時從街外匆忙趕回來,勸伽羅說:“大嫂,還是我去吧,你就在家等我的消息。再說我一個男子比較方便。”扭頭對家丁說,“快,備馬。”
伽羅點點頭,“你快些去罷。你大哥可等不起。”
……
楊堅被關(guān)在一處房子之中,他熄了燈,把自己丟在黑暗之中,可看事情卻更清晰了,把看不清的想明白了,把已經(jīng)清楚不過的事看透徹了。他捏著拳頭,好似在恨些什麼,頹廢的倚著門牆坐下。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忠心是罪,背叛也是罪,你永遠不知道是忠心死得快些,還是背叛活得更長些。
他很清楚,雖然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性命終歸在天下最爲(wèi)尊貴的人手中。只要他動動手指頭,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萬一哪天皇上覺得他不再適合丞相之位了,自己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他討厭自己被利用,痛恨皇帝把自己當(dāng)成是墊腳石,卻還要使勁的把他往泥裡踩。
他早把爲(wèi)官之險記入心中,只是今日之事提醒了他,他的一切其實並不由他控制。他的一切是天子給的,自然一切,包括他和家族的性命都是天子的。
楊堅深知此事不過是皇上有意爲(wèi)之。不然,一聲令下,誰敢不服,誰敢不從。皇上如此做法,只不過是爲(wèi)了震懾羣臣,保他權(quán)力,固他江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翌日,一晚沒睡的伽羅聽到楊堅回來了,驚喜的奔出房門,看見楊堅除了有些狼狽外安然無恙。兩人四目相視,而後緊緊相擁,伽羅喜極而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楊堅放開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花,注視著她輕說:“讓夫人擔(dān)心了,好了,我沒事,不哭。”說罷,又把她攬入懷中。
經(jīng)過昨天的事情,楊堅深刻的明白到,只要有人的權(quán)勢比自己的大,自己的命還是輪不到自己做主。
楊爽碰了一頭灰回來,情緒低落。忽然看見楊堅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大喜,大喊:“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楊爽轉(zhuǎn)頭一念,改說成,“我們進屋吧,沒事就好。”
楊堅欣慰的拍拍楊爽的手臂,不用想也知道楊爽碰壁的緣由,若非生死之交,又怎會有人敢以命試險。
夜,衛(wèi)王府的一個家僕傳來一卷起來的小紙條。
宇文直和宇文瑜正吃著晚膳,瞧從皇城來了信息,雙雙都停下筷子。
宇文直接過細細看了一下,嘴角扯出一個冷峻的笑。
宇文瑜道:“是什麼好消息麼?”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衛(wèi)王道。
“上面寫著什麼?”
“丞相楊堅被皇上囚禁了一天一夜。”衛(wèi)王說著話時已經(jīng)抓起了筷子,“來,繼續(xù)吃,不然飯菜都涼了。”
宇文瑜迷惑的問:“皇上爲(wèi)什麼要囚禁他?”
“聖意不可猜測,我們還是吃飯吧。”衛(wèi)王說。
這一晚,在家宴上,側(cè)王妃終於如願見到了世子。她的目光躲躲閃閃,卻都在尋找同一個目標(biāo)——世子。像往常一樣,世子始終不待見她。
宴席散去,側(cè)王妃終於抓住了機會想和世子談?wù)劊粗鯛數(shù)拿孀由希雷颖阍氏铝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