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郡主壞笑著說:“雅哥哥陪我說說話,讓我抱一抱,就像以前你抱我一樣,那我就可以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澹雅無心與她閒談,一把坐下,面若冰霜的說:“沒門!”
琳郡主哼一聲,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來,“那我就不走了,留下來陪雅哥哥。”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讓著誰。本以爲琳郡主會沉默不語,或許是她不適合“溫柔淑靜”這個詞,總而言之,“滔滔不絕”更適合她。
“雅哥哥,我說你這麼久沒看到我了,怎麼就不想我呢?你知道嗎?我答應了我爹不見你,可我還是……”
澹雅儘量做得若無其事,兩耳不聞,但心中煩惱難排。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一把拉她起來往門外走。
趙琳高興壞了,“我就知道雅哥哥不會不理琳兒的,你這是要帶我去玩嗎?去哪兒?”
澹雅毫不掩飾的說:“你的雅哥哥還有很多事要忙,今天就到這了,沒事比別老往這裡跑。”
澹雅將她拉到門外,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趁機脫了手,關了門。
趙琳滿臉驚訝,自己怎麼被趕出來了?都怪自己一時疏忽大意。
趙琳拍門懇求道:“雅哥哥,你讓我進去嘛,我保證,我不會煩著你的,我不說話!。”
“琳郡主,你還是請回吧,我有事要忙。”
趙琳心有不甘,她好說歹說,裡面卻沒有聲音傳來了。腦瓜子一歪,似想到什麼點子,小聲說:“你叫本郡主回就回啊,本郡主又不是不認識王府。”然後壞笑著大喊:“雅哥哥,我去玩了。”
趙琳憑著記憶找到了清和園。
羌蕪看見她時,還以爲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睛時,趙琳已經十分靠近她,羌蕪這才確定自己的眼睛沒看錯。
趙琳口氣倒不小,“我說羌蕪啊,兩年不見,你倒是把我忘得挺快的呀!。”
聽她這樣的口氣,不是她還會是誰?羌蕪跪下賠罪道:“琳郡主,是奴婢該死。奴婢只是想不到會在這兒見到您。”
趙琳道:“好了,好了。側王妃呢?我要見她。”
羌蕪站起來,道:“在屋裡,奴婢這就去通知側王妃。”
趙琳阻止說:“不必了。我自己進去。”
趙琳進了屋,月珠以爲是羌蕪回來了,也沒有看一眼,繼續做著她的刺繡,輕聲責備道:“羌蕪,你又上哪去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月珠聽著這聲音十分陌生,去有些熟悉。擡頭一看,驚訝得連手中的針線都掉了。
“琳……”
趙琳微微一笑,“很驚訝嗎?”她說話的樣子,氣勢,一點也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女孩。
月珠慢慢的站起來,實在不敢信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
“我這不是回來了麼?兩年不見了,側王妃還是跟從前一樣。”
月珠趕緊請她坐下,不懂說些什麼纔好。
“聽說側王妃也是剛回來。”她微笑著。
“嗯。昨天回來的。”雖然也是微笑著,卻無半點開心之意。
坐了一會,趙琳別有用心的說:“我剛纔進來的時候,看見王妃出去了。但奇怪的是,她好像不記得了。”
側王妃冷冷一笑,“王妃姐姐兩年前病了一場,忘了許多事。”
“這樣啊。”趙琳笑笑,也不遮掩,“怪可憐的。”
趙琳覺得無趣,對她說:“你這兒不好玩,我要回去了。”
起身欲走,月珠喊住她,故意說:“琳公主是否嫌棄我這冷冷清清的,我心裡愧疚得很。不過,王爺經常到王妃那裡走動,倒是熱鬧些……”
趙琳突然生氣,“行了!別以爲我不知道。”
月珠總算出了口氣,忍著笑說:“琳郡主慢走。”
趙琳火冒三丈,出了王府,衝她的下人們怒吼:“回府!”
她的近身侍女關心的詢問道:“郡主,誰惹您不開心了?”
趙琳如火山爆發一樣,“要你管!”
嚇壞了的轎伕們趕緊把轎輦擡近些,那侍女低聲說:“郡主,可以上轎了。”
趙琳捏拳、剁腳,大喊一聲,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上轎。
餘可離看著琳郡主的轎子消失在目光的盡頭,這才匆匆回去稟告王爺說:“王爺,琳公主已經走了。”
澹雅焦頭爛額的樣子,一聽到這話,整個人剎那間神清氣爽,從坐位上跳起來,“太好了!”他拍著餘可離的肩,無比認真的道:“交給你一個任務,以後每天守在王府門前,千萬不要再讓她進來。”
餘可離頓時覺得身上千萬斤重,鄭重的回答:“是,屬下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
南和輕輕鬆鬆的走進了丞相府,可憐身後的涼末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從大街上一路背過來。
“王妃,您慢點,等等奴婢。”
南和難得來這裡一趟,顧著自己高興去,“沒關係,你慢點,我先進去了。”
“伽羅姐姐。”南和是完全把它當成了自己家,一進門,丞相府的寧靜就被她一個人打破了,“伽羅姐姐,我是南和,我來看你了……”
清茄匆匆跑進屋裡,“夫人,您猜,誰來了。”
伽羅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笑道:“什麼人來了,叫你這般失了分寸。”
“你看誰來了。”
伽羅轉頭看見南和款款走進來,表情馬上變得欣喜若狂,“王妃,你回來了!”她激動的走近南和,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淚花,“好,好……你終於回來了。”
每次看見伽羅,南和心裡總是暖洋洋的。
南和笑著擁抱她,不知爲何,眼眶竟有些紅紅的,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感覺,她道:“我回來了。”
半晌後,涼末終於追上來了,因爲她拿的東西太多了,儘量不要自己喘氣的說道:“王妃,這些東西放哪兒。”
南和眨眨眼睛,一高興,竟然忘記了。她放開伽羅,指揮著涼末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拉著伽羅走過去坐下。
一大堆的禮品已經把桌子佔滿了。
南和挑了其中的一部分出來,“這個,這個,還有這些,都是王爺囑咐我送給楊丞相的。”接著,她把剩餘的禮品推到伽羅面前,“這些是我給伽羅姐姐的。”南和看了一眼伽羅,怕她心有疑慮,指著旁邊的禮物著重解釋說:“這些真的是王爺送給楊丞相的。”
伽羅本來沒有起疑心,被她這麼一說,反倒有些不相信,“這王爺爲什麼要送禮物給他?”
理由?南和就是想替澹雅拉攏一下楊堅的,以免以後日子太難過。肯定不能說實話,可她完全沒有編好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她訕笑說:“這……我哪知道,再說,我們那麼要好,一點也不奇怪。”
伽羅知道有些事情說破就不好了,裝作完全相信的笑道:“也對,不需要理由。”然後吩咐清茄把禮物書都收好。
隨後,清茄捧著茶盤來,替兩位各斟了一杯茶,退到一旁站著。
伽羅說:“這麼久不見,你在涼州肯定遇見了不少新奇的事,說與我聽聽。”
既然有人有興致,南和便開口說:“的確,涼州雖然比不上這裡繁華,但我在那裡也遇到了不少的事情,可好玩了……”
伽羅聽著她的描述,十分入迷,彷彿身臨其境一般,兩人聊著入迷,轉瞬,半天的時光匆匆而去。
臨走前,南和提醒說:“伽羅姐姐,記得替我向楊丞相問好,還有,希望他能喜歡那些禮物。”
伽羅笑著點點頭,“我會的。”
快到門口的時候,南和正好碰見了外出歸來的楊堅,出於禮貌,他們倆相互問候了一下:
楊堅作揖道:“王妃別來無恙。”
南和輕輕點頭說:“楊丞相不必多禮,我把楊夫人看作是我姐姐,自然你就是我姐夫。”
楊堅突然一驚,疑惑又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不敢。”
南和微笑著說:“再見。”
楊堅目送著她離開,爲官這麼多年,有些話是什麼意思,他自然清楚不過。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楊堅回到房裡,伽羅便對他說:“王妃今日來過,剛纔才離去,你有碰見她嗎?”
楊堅想都沒想就說:“沒有。”
伽羅說:“王妃今日帶了禮物給你,說是王爺送的。”她看向桌面上的一堆禮物,“就是那些。”
楊堅看著它們,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想。
涼末和南和回到王府,涼末不解的問:“王妃,王爺明明就跟楊丞相不……”
南和掃了她一眼,涼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即低下頭,“涼末知錯了。”
南和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只是吩咐說:“你別告訴王爺就好。”想了一會兒又改口說:“我以後做什麼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涼末也不好在說些什麼,便答應說:“涼末知道。”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男子一旦倒黴,他的家人也要跟著受罪。南和必須做點什麼來保障她以後的生活。
回到璃襄閣,南和發現澹雅在就坐在那裡等著她回來。
南和心中有些忐忑,難不成今天她所做的都被發現了?她的小心思已經被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