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幾天的陰雨天氣終于讓感冒找上我了,從早上到現(xiàn)在腦袋一直都昏昏沉沉的,頭疼得不得了,鼻涕流個沒完,噴嚏打個不停。這么熟悉的感覺,對我來說,感冒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除了高考。
到學校才開始頭疼的,媽媽還不知道,不然又該擔心了,鑒于我的體弱,媽媽總會很小心的調(diào)養(yǎng)我的身體,一點點不舒服她都會擔心好久。這次的感冒看來怎么樣都瞞不過去了,鼻音那么重,任誰都聽得出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樣度過這一上午。
上課時根本就聽進去,身體乏,嗓子疼,總之哪里都不好了。
“說了你不聽,病倒了吧。”雖然是指責,還是能聽出高湛語氣中的擔心。我知道上課時他肯定也被打擾了,我一直打著噴嚏,他沒有讓我出去已經(jīng)是萬幸了,還有,明明是他那天淋得比較多,為什么到最后生病的是我,他看起來身體好得很,就算再淋上一天一夜也沒有事。
“我都這樣了,你還。。。。。。啊嚏!” 又來?我不停的拿紙擦著鼻涕和眼淚,鼻子都痛了,現(xiàn)在肯定像根胡蘿卜,“你也不知道關心關心,怎么做人家的弟弟的?”
“我又沒有經(jīng)驗。”看我拿紙不方便,高湛干脆一張張遞給我,“供紙公司肯定很感激你,這么支持他們的工作。”
“是,其實供紙公司有打電話給我,感謝我長期以來那么關心他們的工作,還。。。。。。阿嚏,還要給我八折優(yōu)惠呢。”我實在沒有力氣說話了就趴在桌子上,“上課時我睡會兒,你幫我看著老師,別被發(fā)現(xiàn)了。”沒等他回答我就閉著眼睛睡了,現(xiàn)在唯一不讓自己難受的方法就是睡覺了,這,就是經(jīng)驗。
反正上課也聽不進去,還不如好好睡一覺。下一節(jié)是物理老師的課,原諒我不得已的偷懶一節(jié)課,筆記已經(jīng)給高湛了,他會幫我記上課堂的重點的。
迷迷糊糊的聽高湛說了一句:“真是的,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我想起來告訴他,感冒發(fā)燒不是我情愿的,誰知道他們怎么那么喜歡我,一變天就來找我,早知道會生病,說什么都會在出門之前多穿幾件衣服。
等我拖著沉重的腦袋醒來時發(fā)現(xiàn)桌子上多了一杯白開水和幾顆藥片,高湛還在旁邊,我想大概是他給我準備的,心里很清楚他是在關心我,但是。。。。。。
“不知道我討厭吃藥嗎,還拿過來?”除非被逼,我生病全靠體內(nèi)的抗體,天生對藥反感,以前討厭藥的味道,現(xiàn)在關于醫(yī)院的一切都想遠離。
“那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高湛將水和藥片拿起來遞到我的面前。
“不是你的藥?”如果這樣的話不吃,送藥的人的心意不是白費了?好歹也是為我著想,心中想著,手顫微微的接過了水杯。
此刻我仿佛能看到藥片露出他那猙獰的面孔對著我說:“不怕死你就吃啊。”我咬咬牙,將藥片含入口中,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苦,我蹙著眉,下次再也不要吃了,再也不要生病了。
“我哪會那么婆媽,直接把你帶到醫(yī)療室打一針就解決了。”高湛接過我的話說。
“咳咳。。。。。。”剛剛喝下去的水一下子卡在嗓子眼兒了,“有你這么對待姐姐的嗎?”我的臉色一定很差,如果打針的話,我倒是寧愿吃藥。
“有個那么不聽話的姐姐就要用這種方式。我已經(jīng)幫你請假了,中午就帶你去打吊滴。”他說得很堅決,言外之意就是我中午無論如何都要去。
“不要,死都不去。”我握緊手中的杯子,沒有人能強迫我,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沒有。
“不死就去是吧,要不要比比力氣。”他握握自己的手,但明顯是做給我看的。
“可是中午我要回家。”在家里如果我跟媽媽撒嬌的話,她應該不會逼我打針,畢竟媽媽是明白我的。
“元儀已經(jīng)跟阿姨說中午你不回去了。”應著這句話,元儀對著我點了點頭,世界崩塌能形容我現(xiàn)在的心情吧。
“你們。。。。。。”我咽了咽口水,“這是要聯(lián)合嗎?媽媽才不會相信我不回去呢。”
“阿姨相信了,元儀說你的作業(yè)完成情況很差,老師要你中午補全后就交過去,你就沒有時間回家了,因為你不敢跟她通電話,就讓元儀說了,阿姨就相信了。”高湛每說一句,我的臉色就變差一分。
“。。。。。。”的確,要是元儀說這些話媽媽一定會相信,元儀去過我家,而且媽媽也知道我們是好朋友。“那你要我回去怎么跟媽媽解釋??”這么損的理由他們怎么想的出來,還是打著為我好的旗號。
“那是你的問題。”
我發(fā)誓,如果當時有力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把水潑到他的身上,當然,前提是,我要有力氣。現(xiàn)在我只有默默祈求這些藥片能夠起到作用,盡快讓我的感冒好起來,這樣中午我就有足夠的理由不去醫(yī)療室了,在學習上,老天爺不幫我,那么這件事情應該對我大方一點兒了吧。
醫(yī)療室門口,我為難的看著醫(yī)生忙碌的身影,繼續(xù)做最后的掙扎,不是說什么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棄嗎,只要針還沒有插進去就不是最后一刻。
“那個,你們看,我鼻涕流的也不是很嚴重了,感冒應該好的差不多了,中午我睡一覺,說不定下午就好了,在這打針多麻煩對吧,你們都還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呢,就回去好吧。”笑容,要記得笑,要笑到他們不能拒絕。
“啊?你剛剛說什么?我們進去吧,外面有風。”高湛徑直走了進去,元儀也扶著我要進去。
嘎嘎。。。。。。 有烏鴉從頭頂飛過,好冷的風。
坐在醫(yī)療室的專用座椅上,看到瓶瓶罐罐的藥水,看著細長的針頭,醫(yī)院里的那些記憶傾刻間涌入腦海。那天天打不完的吊滴,換紗布時刺心的疼,手術時的恐懼,麻醉過后的痛。。。。。。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等我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不能抑止了。
當時陪著我的是元儀,她扶著我,幫我擦著眼淚,手忙腳亂的,是被我的反應嚇壞了吧,我一直沒有跟他們說過我不想接觸與醫(yī)院有關的事物是因為我的恐懼。高湛在和醫(yī)生交談,沒有注意到我這邊的情況。
當針頭慢慢的插入手背那根血管中時,各種害怕的感覺都出來了,眼淚止不住的流,身體也在發(fā)抖,疼,還是那樣的疼。醫(yī)生估計也被嚇著了,第一針竟然沒插進去。
元儀不住的用紙巾幫我擦淚,一只手還輕輕的拍著我,“沒事沒事,別怕——”
我看不到任何人,腦子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疼。
第三針的時候,針終于插了進去,我的眼淚也幾乎流干了。我全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于是把頭靠在元儀肩膀上,慢慢平復著心情,盡量不去理會周圍人的眼光,我知道現(xiàn)在好多人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是覺得我剛才的反應不可思議吧。在醫(yī)院抽血的時候也是這樣,在我前面一個大約兩歲的小孩抽完血之后哭個不停,我抽完血之后也是眼淚不止,姐姐跟我說了我才發(fā)現(xiàn),等個等候室就我們兩個抽完血之后哭了,那時候抽血的人從五六歲到六七十歲之間年齡不等。
“本來就不好看,哭過之后就更丑了。”高湛忙完之后也坐到了我的旁邊,眼里滿滿的都是心疼。
“誰說的,我們家晨夕是最漂亮的。”元儀幫我理了理頭發(fā)說道.
“就是。”我緊接道。
“漂亮?你們的審美觀真讓我開了眼界。”
“你有意見?”我突然發(fā)現(xiàn)說話時手就不那么痛了。
“沒有。”高湛舉起雙手“哪敢有,你一個姐妹在這鎮(zhèn)著呢。”
“知道就好。”元儀知道指的是她。
氣氛變得活躍起來了,周圍差不多都是同齡人,也加入我們的聊天隊伍,據(jù)他們所說,我才知道最近在流行感冒,不知道我回到班里以后會不會傳染給別人,如果會的話,高湛就首當其沖了。
接下來也沒什么事,就等著吊滴打完,高湛先回到教室,留下元儀陪著我。吳少帥中途也來看過我,說是吃完飯順便看看我,這樣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有人關心的感覺很幸福。
大概是上午睡得比較多,,中午試了幾次都睡不著,于是就又和元儀聊起天來了。
“晨夕,我真的很羨慕你。”
“羨慕我生病嗎?”我打趣道,如果她回答是的話,我真的懷疑該治病的就是她而不是我了。
“真的,高湛和吳少帥都對你那么好,還有剛轉走的于少華。”
“我怎么感覺自己被欺負的多?”
“這個就叫旁觀者清了。”
“儀儀,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什么?”
“我在初中暗戀過一個人,現(xiàn)在就在我們班,我沒想到他也來復習了。”
“是嗎?誰啊?”偶爾元儀也是很八卦的,我這樣說激起了她的興趣。
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看淡這件事了,所以也不算什么隱私,跟元儀講講也無妨,我們之間沒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講的,這次就當對她這么無私的放棄自己的學習時間來陪我的回報了。我感覺躺著有點不舒服,便換了一個姿勢開始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