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十）
當(dāng)?shù)诙斓奶栜S出地平線的時候的時候。海明已經(jīng)完全擁有了刑天的力量，或者說，他已經(jīng)真真的成爲(wèi)了另一個刑天。
碧瑤還在熟睡，就算是在睡夢中，她依然保持者那樣溫暖的微笑。
這就是那個可以爲(wèi)自己而等待的女人？
海明俯下身子，輕輕地在碧瑤的臉上留下了一個脣印。
“碧瑤，等我回來。”海明輕輕掩上門，縱身飛入天際。
小竹屋內(nèi)，碧瑤睜開眼睛，幾朵晶瑩的淚滴落在枕頭上，“傻瓜，你一定要回來。”
……
幾千年了，天上的歌舞還是一成不變。
這段跳了幾千年的舞蹈，竟然讓這羣天上的神仙樂了幾千年。
只有在寂寞中的人才不會感到寂寞。這羣神仙便是如此。
權(quán)力越大，責(zé)任就越大。但此刻的天帝卻毫無感覺，也許是幾千年的高高在上竟然讓一個處在全力高峰的人也感到疲憊了。雖然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但天帝一定是天上最寂寞的人。
沒人能夠看穿天帝內(nèi)心，王母娘娘也不能。
“陛下，是這歌舞不好嗎？”王母娘娘坐在一旁，看著無精打采的天帝。
“……”
“陛下……陛下……”
“嗯？”天帝猛然驚醒。
“陛下，這歌舞不好麼？爲(wèi)何你如此疲憊？”
“我……沒……沒什麼，好，好……”天帝又陷入了沉思。
“難道那個狐貍精就這麼值的你去迷戀嗎？你別忘了，她可是寧可喜歡一頭豬也瞧不上你。”
殿下譁然。
“你……你……你這是說的什麼啊?”
“說的什麼？你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都一千多年了，你還是惦記著那個小賤人。呵呵，別忘了，人家爲(wèi)了躲你可都搬到廣寒宮去了。”
廣寒宮，天地至高至寒之地。
“你……你……你這是胡鬧！”天帝甩甩袖子，走遠了。
“哈哈哈哈哈，你別忘了，那廣寒宮可是隻有我才能打的開的，哈哈哈哈哈……”王母娘娘在身後猙獰地笑著，彷彿一隻發(fā)瘋的野獸。
御花園的某處，天帝呆呆的望著月亮的方向。
“你別忘了，她可是寧可喜歡一頭豬也瞧不上你。”
……
“人家爲(wèi)了躲你可都搬到廣寒宮去了。”
……
“那廣寒宮可是隻有我才能打的開的。”
……
……
撕心裂肺的痛伴隨著王母娘娘那竭斯底裡的笑聲，天界的風(fēng)彷彿一柄柄鋒利的劍，直直刺入這個王者的內(nèi)心深處。這個擁有一切的男人，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擁有。如果能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他寧可放棄自己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
此刻，天帝的背影宛如一隻孤獨的蒼狼。
“天帝，天帝，報……報……報……天帝，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孫悟空，孫悟空……孫悟空打上天來了。”
孫悟空的名字猶如晴天霹靂，將天帝完全劈回了現(xiàn)實中來。
“孫悟空？你可是瞧清楚了？那孫悟空不是在西天如來座下修行嗎？怎麼可能打上天來？”
“陛下，沒錯，是孫悟空，是孫悟空啊，我認得他那隻棍子，我認得他的棍子啊，一千年前，我兄弟就是死在那隻棍子下的。”
一千年前，彷彿噩夢。
“胡說，你是在哪裡看到他的？”
“我在北天門值班，老遠就瞧見他了。”
“老遠？有多遠？”
“千里之外吧。”
“混賬，你以爲(wèi)你是千里眼啊？再探再探。”
十秒鐘後。
“報報報報報報——報陛下，不好了，打上天了，打上天了。”
“混賬，剛纔還在千里之外，怎麼……”天帝回過頭，發(fā)現(xiàn)眼前變了一個人。“剛纔不是報了嗎？又怎麼回事兒？”
“陛下，陛下，妖王，妖王來了，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妖王，妖王打上南天門了。”
“你可是看錯了？妖王不是在下界麼？”
“陛下，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朵黑雲(yún)，我認得他那朵黑雲(yún)。兩百年前，就是他……”
兩百年前，也是一個噩夢。
如今，一千年前的噩夢和兩百年前的噩夢同時發(fā)生。
“再探再探，快，快召集各位仙家開會，快啊。”
十分鐘後，神殿內(nèi)已經(jīng)整齊的佔了一羣人。
“二郎神呢？二郎神呢？”
“報報報，報天帝，二郎神說他肚子疼，要休假，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
“靠！”天帝大罵一聲，“這個沒義氣的。”
“快，巨靈神，快叫巨靈神。”
“陛下，巨靈神聽說妖王打上天來了，早就跑到下界去了。畢竟兩百年前那次，唉，都是心理陰影給鬧的”
“不就是兩百年前被打了一次嗎？哪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啊！”
“太上老君，太上老君呢？”
“陛下，太上老君已經(jīng)去西天請佛祖了。”
“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得看太上老君啊”天帝得意的說，“現(xiàn)在我們就等著佛祖來救我們吧。”
衆(zhòng)仙皆笑“天帝高明，天帝高明啊。”
幾秒鐘後。
“報報報，報陛下。”又一個天兵跑了進來。
“報什麼報，有事快說。”
“陛下，太上老君回來了。”
“喔，這麼快，別看老君一大把年紀，走路還是挺快的嘛，快喧上殿來。”
“陛下，喧不上來了。”天兵說。
“爲(wèi)什麼？莫非他是跟佛祖一起去打妖王了？”
“太……太……太上老君被打傷了，正在治療。”
殿下突然騷動起來。
“怎麼會？他不是去請佛祖了嗎？”
“是啊，他是去請佛祖了，南天門不是被妖王佔了嗎？所以他就走北天門了，可誰知道一到北天門，不知誰順著他腦袋就是一棒啊。這不被直接打飛回來了嘛……”
“這老君，真是倒黴催的，南天門上的是妖王，那這北天門上的到底是誰啊？”
“陛下，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只是他手中的武器……”
“他的武器怎麼了？難道能吃人不成？”
“他的武器……是，是金箍棒啊！”
金箍棒，又一個噩夢。
“怎麼這麼多噩夢啊？”
“陛下您說什麼？”
“哦，沒說你，各位愛卿，快想想辦法啊，這兩個傢伙聯(lián)合，一定是要來搶我天帝的寶座啊，大家快想想辦法啊。”
許久之後……
“陛下，我有一個辦法。”此話猶如救命稻草。
衆(zhòng)神尋聲望去，托塔天王。
“太好了，天王你有什麼辦法？快說來聽聽。”
“陛下，臣以爲(wèi)他們上天是爲(wèi)了搶您的寶座。”
“嗯，說了就跟沒說似的。”
“您接著聽啊，我認爲(wèi)，您把寶座給他們不就完了嘛，大不了以後我們再給您做一個，爲(wèi)個座椅打成這樣，不值啊。”
一陣肅靜，接下來。
“切~”托塔天王的建議遭到衆(zhòng)神的吐槽，天帝氣的差點昏倒過去。
“哈哈哈哈哈。”從門外傳來一陣大笑，“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我包圍了，我只殺天帝一個，其餘的人都給我雙手包頭走出來，可免你們一死。”
“你這個騙子，我們要是出去了，一定被你一棒子打死了，你孫悟空說話，什麼時候算數(shù)過？”
“孫悟空？你們認錯人了吧？我可是戰(zhàn)神刑天唯一指定嫡傳弟子——刑天。”
“一聽就知道又在騙人，刑天的徒弟怎麼可能叫刑天呢？是吧陛下。”托塔天王轉(zhuǎn)過頭看天帝，天帝已經(jīng)兩眼發(fā)直了。
“刑天，是他，是他，他又回來了。”
下一秒，一個白色身影破門而入。
正是刑天！
“你就是天帝？”
“你你，你是誰？”
“我，我是刑天啊。你不記得了？”
“不許侮辱天帝。”托塔天王一躍而起衝向刑天。
“啊——”托塔天王被打飛出了殿外，幾秒鐘後，又一聲響亮的“啊——”托塔天王鼻青臉腫的回來了，“門外，還，還有一個人——”
“還還還有一個？”天帝驚歎道。
“這位刑天大哥哥，您能不能先等等，我跟天帝說兩句話，您再打他。”又一個人走進了神殿，正是拄著柺杖的太上老君。
“快說，說完了，我還要報仇。”
太上老君走到天帝身邊，俯下身子說了幾句話，幾句話後，天帝的臉色由陰轉(zhuǎn)晴。
“刑天，你就真的那麼想殺我嗎？”
“當(dāng)然想。”
“好，既然你這麼想殺我，我就站在這兒讓你殺，絕不還手！”
衆(zhòng)神立刻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天帝。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哦，什麼條件？”在刑天眼裡，此刻的天帝完全變成一個死人了。
“只要你幫我殺了妖王，當(dāng)時候，我的性命由你拿去。”
“你說話可算數(shù)？”
“廢話，我們天帝說話什麼時候算過數(shù)，哦不是，什麼時候不算數(shù)過啊”托塔天王在一邊插嘴道。
“好，等我殺死了妖王，你的性命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刑天轉(zhuǎn)身飛入雲(yún)端。
身後，天帝狡詐的一笑，“快去請二郎真君。”
……
南天門外，黑雲(yún)壓得很緊。方圓三裡之內(nèi)的神仙都已經(jīng)逃命去了，剩下來不及走的，都成了屍體。
更遠處，刑天已經(jīng)看見了妖王的那一片黑雲(yún)，只是他還不知道妖王究竟在哪裡。一個天將尖叫著跑了過來，妖王的鬼火燒到了他的屁股。於是他所到之處都頓時燃起了一片紅色的火光。
妖王在雲(yún)裡放肆的笑著，這笑聲，就是死了的刑天也沒有這麼笑過，就是孫悟空當(dāng)年也不敢這麼笑，但是這種笑聲又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佛陀山上，一個小沙彌。這是他的笑聲。
“你就是妖王？”刑天遠遠地對著那片黑雲(yún)喊道。
“哈哈哈哈哈”黑雲(yún)已經(jīng)來到離刑天不到三米的位置，“沒想到天上還有敢來送死的人。你就是天帝搬來的救兵？”
“不，我是來殺天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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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天帝？那你爲(wèi)什麼又要爲(wèi)天帝賣命呢？”
“只要殺了你，我就可以殺天帝了。”
“殺了我就可以殺天帝？你是聽誰說的？”
“那些人，那些神仙。”刑天指了指神殿，“是他們說的。”
“哈哈哈哈哈，我本以爲(wèi)你也是條漢子，沒想到竟然如此愚蠢。你爲(wèi)什麼會相信那些神仙？”
“因爲(wèi)——因爲(wèi)他們是神仙。”
“哈哈哈，你竟然相信神仙，你不知道神仙是最不講信譽的嗎？”
“不，他們不會。”
“好，既然你想送死，那就來吧。”
下一刻，刑天縱身飛入黑雲(yún)中，裡面是徹徹底底的黑暗，就像地獄，地獄裡也是黑的。
一道紅色的火光從黑暗處劃了過來，刑天舉起金箍棒下意識的一擋，只見那道紅光立刻被分成了無數(shù)細小的火焰散落在四周，一點點紅色的小火花把整片黑雲(yún)照的通紅。
“咦？金箍棒？孫悟空是你什麼人？”從黑暗中走出一個更黑的身影。
“孫悟空，他是——是你？”刑天看到妖王的面孔，這個人，彷彿在哪兒見過。
“怎麼？有問題嗎？”
“我們見過，在——”
“在峨眉山上，哈哈，孫悟空還是收了你……”
“不，他沒收我，他只是要我把金箍棒還到東海去。”
“你不知道東海已經(jīng)沒了嗎？”
“知道，所以我把它帶在了身上。”
“既然如此，來吧。”
一切又變得黑了下來，黑暗中，不時有火光劃過，不過觸到金箍棒之後都只是“嘶嘶”一響，然後化作了一縷白煙。
接下來，從黑雲(yún)之中突然傳出了一陣兵器撞擊之聲。
到底是什麼兵器竟能夠和金箍棒抗衡？
刑天在黑暗中胡亂揮舞著棒子，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使出什麼招式，因爲(wèi)刑天傳他的東西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就像凡人不知道自己有無數(shù)的潛能一樣，此刻，正有無數(shù)的潛能從刑天的身體裡開發(fā)出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一棍可以揮的這麼有力，以至於每一下都可以把那片黑雲(yún)打出一個大洞，把外面的一片紅光放進來。
在黑暗中，妖王似乎是無敵的存在，刑天的所有招式在他眼裡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每一下他都躲得那麼輕鬆。但最可怕的是，刑天似乎也能看到他的所有招式。所以當(dāng)他避開刑天的招式，用自己的武器往刑天頭上敲去時，刑天竟然也能一一躲過。
刑天用金箍棒用力的往前壓下去，妖王已經(jīng)被逼到了絕路，只好舉起武器去擋，雖然硬生生的擋了下來，但立刻有一陣**的感覺從手中直傳到雙肩，妖王一生遇敵無數(shù)，沒有一個可以讓他有這種感覺，不過妖王知道此刻的刑天也是如此，一定也有一陣**從手中傳到他的雙肩上。
神仙們都從大殿裡走了出來，在他們眼裡，這種狗咬狗的熱鬧，錯過一場就會讓他們後悔一輩子。
但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一片紅色的火海中一朵黑色的雲(yún)，除此之外，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和兵器撞擊的聲音不斷地交錯縱橫。
地上，一片竹林中，一個身穿碧衣的女孩望著天空中紅通通的一片。在那個地方，有她愛的人。
轟隆一聲巨響，那片被火光包圍著的黑雲(yún)被撕打成了碎片。
兩個人落到火光中，重重的喘息著。
此刻，紅的不只是火 ，還有血。殷紅的鮮血從刑天的額頭上緩緩滴下，每一滴墜到地上都會形成一點花瓣。
“這就是花？”刑天看著地上的血。
在離刑天不到十丈的地方，妖王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兩個人的眼神忽然交錯在一起，兩個人的眼中都透露著一種無法言語的殺氣。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躍起，又在天空中撕打成一片。
所有的神仙都喜笑顏開，在他們眼中，這不過是兩隻走到陌路的野獸在相互撕咬著對方的喉嚨，他們咬的越狠，這羣神仙就越高興。
半個時辰之後。
火光中忽然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叫聲，緊接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重重的掉在地上。妖王如一潭不動的死水，頃刻間蒸發(fā)的無影無蹤。
大火中，刑天如一個勝利者，提著金箍棒走向衆(zhòng)神，臉上，身上，無處不在滴血。
天帝淡然的看著刑天，“你贏了？”
刑天沒有回答，因爲(wèi)體內(nèi)有一陣無名的火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難道生命真的到了最後一刻？爲(wèi)什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裡，他想到的不是喂師父報仇，不是誅殺天帝？腦海中，一片茂密的竹林，一個美麗的女子……
“金剛?cè)Α保恢颤N時候，太上老君已經(jīng)偷偷流到了刑天上方。
接下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從頭上直傳到身體的每個角落。
刑天努力睜開眼睛向前看去，所有神仙都在笑，因爲(wèi)這場戰(zhàn)爭的真真勝利者是他們，是這羣狂笑著的傢伙。
雙腿再也不能支撐住一個身體的重量。
刑天往後一擺，踩了個空。
他的身體穿過雲(yún)層開始下墜，此刻，他彷彿又變成了海明，變成了那個天真無邪，連花都不知道的海明，在他的腦海裡，一切又重新活了起來。
藍色的天空下，一個小沙彌坐在臺階前，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大樹，那一片片綠色的樹葉隨風(fēng)飄落在腳下，“你會開花嗎？”
“不會，不會，樹怎麼可能開花呢？”一個聲音回答道。
小沙彌順聲看去，竟然是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另一個自己！
“你是誰？”小沙彌問道。
“我是你。”那個人回答。
“那我又是誰呢？”
“你是你，我也是你。”
“可是，爲(wèi)什麼會有兩個我呢？”
那個人不再回答，轉(zhuǎn)過身慢慢的走向遠方，在圍牆的盡頭消失了。
“長生既是痛苦。”一隻猴子說。
“那爲(wèi)什麼還要活呢？”刑天問道。
猴子沒有回答。
“你還是放不下啊。”又一個聲音出現(xiàn)在耳旁。
“你又是誰？”
“我，我就是那個創(chuàng)造了大乘佛法的人。”
“你是佛祖？”
“不，我只是個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要去重生。”
“你怎麼重生呢？”
“哈哈，死亡既是重生……”
佛祖飛進雲(yún)中，逐漸飛遠了。
“死亡既是重生！”
可是爲(wèi)什麼要重生呢？重生的理由可以有千萬個，此刻，重生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當(dāng)身體沉降下去，靈魂便是在飛昇。
無數(shù)細小的顆粒劃過刑天的臉龐，是塵埃嗎？天上怎麼會有塵埃呢？不，是星星。
“你看，星星多美啊。”一個女孩說，她是那麼漂亮。
“我以後一定會摘一顆星星給你。”
可星星也只不過是一些塵埃。
難道這就是重生的理由麼？
重生可以有無數(shù)種理由，而此刻，重生的理由只是一個承諾，一個對愛人的承諾。
“我會回來的。”刑天說
“傻瓜，你一定要回來。”
一定要回來，傻瓜，傻瓜，一定要回來，傻瓜，傻瓜，傻瓜，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一定，一定……
刑天鬆開手，金箍棒掉了下去，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一個新的泉眼！
“東海有救了，東海有救了！”龜丞相喊道。
海水立刻從新的泉眼裡擁了出來，這就是海水。暖暖的。
刑天墜入了大海，心完全被海水浸透了。心，當(dāng)所有的東西都完全被浸透後，那裡只剩下了一個角落。而這個角落裡，只剩下了一個女孩，一個願意用一生等待他的女孩。
刑天完全沉到了海底，就像……像一顆星星。
……
天上，一羣神仙高新的舞蹈，“他死了，他死了……”
西天，大雷音寺，佛祖突然睜開眼睛，“死亡既是重生”
……
……
翠竹林中，碧瑤看到一個白衣少年緩緩向她走來，清風(fēng)拂過，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