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大型寺廟一般建在平原與山麓中,平原地區的寺廟建筑采取對稱建造,設有中軸線,四方八達有跡可循。而建造在山麓中的寺廟卻沒有中軸線,由于地理限制,經過長期的發展之后,米村經堂參差不齊,看似極為散‘亂’,但深入了解,便會發現另外一種規律,那就是地位越高的活佛府邸‘色’彩越為絢麗,并且地址越靠后。
在前帶路的小喇嘛形‘色’匆匆順著林郭石階一路向上,經過幾座大的型彩絢麗的經堂后,周圍的建筑漸漸變的稀少,緊隨其后的我卻滿腹疑‘惑’。
這名小喇嘛要將我帶向何方?所見是為何人何事?為何在寺廟后山?據說后山一般住著地位極高的巴格西和活佛,總不至于是他們召見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吧?難道后面是個陷阱,等待我的是幾十名彪型僧侶,見到我直接拿下埋尸荒野?
時刻保持警惕的我,手一直攏在寬大的藏袖里,槍柄冰冷的感覺稍稍讓我安了下心,又看了看小喇嘛那細胳膊細‘腿’兒的,一生變拿住他當個人質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希望我是多慮了!
最后,小喇嘛領我進了一座極小的米村,來到外觀與普通的藏族建筑無異的小院前便止步停住,小院‘門’口有兩個一臉橫‘肉’手持金剛杵的彪型喇嘛站立守衛,猶如兩座金剛‘門’神,但是看清小喇嘛的面容后立即點頭行禮。
小喇嘛低低的對著那兩個喇嘛說了兩句,便對著我一招手轉身進了小院,誰知一進小院給我嚇了一跳,幾十位喇嘛有序的站滿小院,全部恭敬的站立著面對院內小屋背對著我們,聽到身后動靜,人群轉過頭,看清小喇嘛后不管是面容稍幼還是面容蒼老的喇嘛竟然全都低頭對著他行禮。
“喲西!想不到這名粉嫩粉嫩的小喇嘛在甘‘露’寺地位還比較高嘛,這樣就更加好辦了!”想到這,我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小喇嘛,如果有什么變故,擒住他那群喇嘛們還不得束手就擒?
小喇嘛一點也不怯場,淡然回禮后,對我做出了一個留在這里的手勢后,便徑直的走向院內唯一的小屋,推‘門’進去后關上房‘門’,留下我孤零零的對著這滿院子喇嘛。一見這種情況,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就算不擒住,死皮賴臉的跟上也比現在的情況好多了吧!怎么一到關鍵時候就犯傻,難道還是因為太年輕?
院子里的人幾乎視線都放在我的身上,眼神極為復雜,有淡然的,有好奇的,有怒視的,也還有怨恨的…
說不怵那妥妥的是在吹牛比呢!由于特殊任務喬裝打扮之后的我,身上僅有一把沙漠之鷹和一柄狼牙軍刺,最順手的棍子因為攜帶不便還被我留在廂房里,真要整起來這院子里的人一人一拳我就能直接歸西。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身體早已做出一級防備的反應,臉上依舊平淡可心里早已‘波’瀾,一身肌‘肉’緊繃著,搭在槍柄上的手心開始出汗。
西藏很‘亂’,局勢極為微妙,如果這僧人在此發難,我估計就算我在這嗝屁之后被發現,那也是白死!好在氣氛雖然微妙,但他們等了半天也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我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氣。
好在那個小喇嘛進去沒多久之后,便又出來,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對陣雙方首重氣勢,不管是排兵布陣還是強弩之末,只要一顯頹勢,那么你連最后的一線生機都會失去。
看到示意的我昂首‘挺’‘胸’,無視他們的目光朝著那個神秘的廂房走去。能引起這么多喇嘛齊聚的廂房,里面肯定住的是個大人物,就是不知是誰?
廂房內很暗,進來之后才發現整個房內幾乎沒有透光之處,家什極少,桌子凳子之物完全沒有,走進去的感覺這根本不像是一處住房,更像是一座簡陋的囚牢!
進去之后,‘門’便從外面被拉上,屋里最后的一點亮光失去,空間徹底的陷入了黑暗。自衛之下立即開始運轉無根決,開啟靈竅,六識也變的敏銳起來,好在識海中沒有任何妖異的畫面呈現,讓我虛驚一場。
可是就在視野還沒有完全的適應之時,屋內微弱的呼吸聲首先被我感知到,已經有些放松警惕的我頓時被驚出一聲冷汗,這到底是是個什么東西?竟然能避過我的感知。
我迅速拿下綁在小胳膊上的沙漠之鷹,平舉向聲響之處,就在我全身緊繃的時候,一聲非常嘶啞猶如石子摩擦的的聲音響起,低低的咕噥著什么,在‘陰’暗寂靜的屋里顯得格外的詭異刺耳。
咕噥間我的視野也漸漸的也適應開來,槍口對準的地方慢慢的呈現出一個極瘦弱的人影,雙手結印團坐在地,聲音就是從他那邊發出。
“是人?還是鬼?”我開口詢問道。
“呃…園賴…尼啥漢人?”聽到我的問話后,那個黑影那刺耳的聲音再度響起,說的結結巴巴,但是好歹我也能勉強聽清,他說的好像是漢語,只是發音有些含糊。
是人還好!如果那群喇嘛在他們的地盤上想做什么歹事,那簡直是輕而易舉,根本沒有必要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想到這我心里稍微定了定。
“嗯,我是漢人,你是誰?叫我過來干什么?”我繼續問道。
“呃…我啥誰…我想想。”那個黑影說完后,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的眼睛已經完全適應,眼前的這個黑影輪廓也漸漸看清。
這是一名老者,極老極老的那種,形容枯槁,顴骨嶙峋,滿頭的銀發極為稀疏,發白的眉‘毛’與胡須長及‘胸’部,如果不是那一身紫袍和帶有‘精’致鑲黃‘玉’環的袈裟,我一定認為我是遇到了白骨鬼。
“哦,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叫做納赤。”那名老者斷斷續續的說道,話語極為吃力。
“什么?您就是納赤仁‘波’切!”我聽到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除了問題,措欽殿外廣場上萬人信徒焦急等待的納赤活佛,竟然就是面前這位行將就木的老人?可是這名藏傳佛界堪比活化石般的活佛為何在此時召見我?他今天不是要做最后一次講經解偈嗎?
“是的,我就是納赤,好久沒說,差點忘記!”
“呃……”這樣年紀的老者稱為人瑞根本不為過,也沒有理由來欺騙我這樣的‘毛’頭小子,“這個…納赤仁‘波’切,您找我來所為何事?”言語間極為恭敬,在這樣的智者圣者面前,我不敢有絲毫的褻瀆。
說完后我盤‘腿’坐下,低頭恭聽,不敢繼續站立高處。
我坐下后,心里不由狂喜,“本將軍我果然是福澤深厚,走哪都埋沒不了那光芒萬丈!這不,就是出來做個任務,就能碰到圣者級別的高僧點化,如果圣者隨手給我開個光,整個金剛不壞之身啥的,這運氣一點也不比張無忌跳崖練九陽,楊過跳崖遇神雕差,這節奏妥妥的要擔負起拯救萬千少‘女’的重任啊,嘎嘎嘎!”
就在我意‘淫’的時候,那赤活佛開了口,話里的意思一表達清楚,我的心情猶如從高樓萬丈跌入無底深淵,驚訝的張著口,半天不敢相信。
“納赤罪過,想請布客在此呆上一時半刻,榮納赤虹化后,布客可自行離去,逾越之處請布客多多諒解。”
“呃…這個…納赤仁‘波’切,這是為何?”我目瞪口呆。無緣無故,這位活佛給我關在這間鬼屋子里干啥?我靠!不會是看本將軍氣運極高福緣深厚,想隨便來個神秘的秘法大陣來吸取它們后轉嫁給他自己吧?好像很多小說上都有這樣的記載,我他嗎上哪知道會不會真的有啊…
我想到這里,猛然站立起來,一臉戒備的看著這位活佛,隨后又想到這位活佛的歲數,天知道一輩子修禪的他會不會比老頭子更猛,故而我又轉想到還是趕緊逃跑才為上策。
納赤活佛見我一臉防備想要溜走,仿佛篤定了他內心的某種想法,也沒起身,依舊保持團座結印的姿勢,根本不為我的行為所動,反而低頭念念自語起來,“哎,皆因皆果,因起‘陰’冥,果由靈通,何物起澄凈,何處為菩提?自在不動明菩薩,關身止戮,心氣地獄…”
我草,這老頭啥意思?看我不同意便準備強行超度我?這說的好好的金剛不壞金槍不倒之身呢?陡然間怎么還念起經文來了呢?不過這到底念的啥?聽過之后怎么眼皮好重,怎么不受控制了?快給小爺睜開,可是真的好重好重…意識到了這里便徹底斷片。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醒來之時無根決在體內高速運轉,小老鼠般的氣團幾乎以音速在經脈里流動,“噗…”,一聲宛轉悠揚的濁氣自菊‘花’中蓬勃而出,哎,這么久了,依然這么驚響有力,真是尷尬!
醒來后一面感嘆著老而不死是為妖,那樣的老鬼坑人就在一瞬間;一面急速的推開房‘門’朝著措欽殿外的廣場趕去,軍用通訊器是最新的科技,可是也只能在五百米之內才能通話,這處米村離那恐怕至少有一公里。
我草,一個寺廟建的跟宮殿似的,留光頭的家伙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咦,話說藏邊佛教的喇嘛好像不是光頭呢!
一般國家元首出行明面是有安全局特工,暗地里也不會少了特種部隊跟隨保護,而胡老顯然已經達到這種級別,如果在我出去的時候,出了一點差池,我可就成為了國家的罪人了。
好在屋外的那些喇嘛已經散去,一路上也沒有碰到阻攔之人,急速奔跑下的我憑著自己腦海中勘查后描繪的甘‘露’寺地圖路線,很快便來到了措欽殿。
近了之后,我跟狼頭說明了下情況,表示安全,便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這事本不在任務范圍之內,我們的任務重心就是胡老安全,其他只要沒有威脅到此次任務的基本可以略過,所以我也沒有匯報剛才的情況,畢竟說了會有很大的麻煩。
如果那位納赤活佛想要對胡老不利,這么多的信徒在這,一聲令下,就是十個雪狼特戰隊在硬碰硬的情況下也完成不了這個任務,再說那位活佛如果真的做出那樣的事,那可就是震驚華夏乃至世界的爆炸‘性’事件,幾乎與公然叛國無異。
活了一百多歲的人如果連造反這樣的事都搞的這么腦殘,那么我只能直接一頭撞死在這破寺‘門’前,結束我腦容量不夠世界觀狹隘的這一生!
還好,在我到場的時候,儀式正在進行之中,經堂首座的納赤活佛雙手結印盤坐在一個金‘色’的蒲團之上,面容已做整理,稍微顯的有了那么一絲人氣。
只是,從我一回到崗位上,總感覺整個寺廟中無時無刻四面八方都有一種威勢制壓著我,靈竅識海中發現我的身遭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一團紫金光芒,猶如一個巨型‘雞’蛋,將我死死的縛在其中,本是流轉如意的無根決此時任憑我怎么催動,也不見任何反應。
我草!納赤,本將軍跟你到底有啥恩怨?是跟你孫‘女’有一‘腿’還是在你拉屎的時候炸過糞坑,本將軍只是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你至于這么對待我么?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