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歷二百六十四年,明帝三十八年初秋,東邊小國芮國和宋國合謀派十萬大軍入侵大夏并州、涼城邊境,青龍軍震威將軍帶八萬將士前去并州抵擋,歷時半年收復(fù)被占城池,直接滅芮、宋二國!至于涼城,自有武陵郡王的十萬武陵軍守護,敵寇不可進犯。
遠在東宛都城的太子聽到這個消息,只是淡淡一笑,旁邊一個奴婢被他這么一笑,頓時驚愕得呆在了原地!倒茶的手也忘記停了下來,茶水溢滿桌!
那一身青袍妖艷無比,似皓月般傾城般的太子只是冷冷的瞟了一眼,緩緩的開口:“拖下去喂魚!”
旁邊的護衛(wèi)面無表情將那婢女拖下,婢女半晌才反應(yīng)了過來,便已經(jīng)落入了鯊魚之腹!
這已經(jīng)是第一百三十個因太子相貌被迷惑做錯事的婢女了!門口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搖了搖頭,太子這殘暴之名,人人惶之,偏偏又有這么多人的因他那相貌而傾倒!想當初太子剛剛回都城的時候,路上遇到一個權(quán)貴公子,那權(quán)貴公子被太子相貌所迷,當街攔搶,當時太子傷重剛醒,見不得這等齷齪嘴臉,直接奪了一名護衛(wèi)的劍,一劍砍掉了那權(quán)貴公子的頭顱,然后命人直接掛上了城墻!剛一回國就敢如此行事的,除了他還有誰?
此時見他陰晴不定,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也緊張!
太子殘暴之名,而洛王卻是賢王之名,洛王是陛下侄兒,東宛皇室皇子很多,但真正出色的皇子卻不多,大多不是夭折,就是昏庸,y亂,想當初陛下是有意將皇位傳于大皇子,再請洛王當首輔大臣協(xié)助大皇子的,結(jié)果太子用了些手段,取得了朝中最重要的三位弘骨大臣的重視,陛下才改變主意!
此時如明珠生暈般的陰寒男子看了一眼天邊的暮色,他那雙妖艷的鳳眸里也閃現(xiàn)著一絲血異之色!突然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望向皇宮的方向,那里面歌舞升平,是慶祝洛王剿匪得勝之事!他陰沉的眸子里染著深深的血色,緩緩的走向門口的輦車!
男子步履飄逸,從正堂到門口皆是鋪上了上等了絲綢,鮮紅如血,他足下青色的錦靴子一塵不染!站到旁邊一個婢子偷偷的瞟了一眼過來,然后目光貪婪的往上移,望向那張臉,男子薄冷的聲音響起:“將她眼睛挖出來喂鷹!”
他討厭那種眾人幾近渴望又癡迷的眼神,父母不喜,將他在冷宮,那些宮人看他的目光就是那樣,即不屑又渴望癡迷!他后來主動請纓當奸細,流落外族,遇到的就是那種驚艷的癡神的眼神,他們一個個的都想將他占為已有,關(guān)為禁臠!
那個奴婢很快拖了下去,隨后便聽到一聲慘痛的叫聲!
他眉宇微微一皺,覺得那聲音甚是吵,揮了揮袖,說道:“甚吵,殺了!”
護衛(wèi)一凜,明明要殺的,為何不直接將人殺了?卻還要挖人眼珠子?!挖人眼珠子,還不準人叫,實在是……當然,不過護衛(wèi)不敢違背!
輦車緩緩行入宮門,再慢慢的駛?cè)胗▓@!他看到那個貌美的貴婦正和一個年輕的俊逸男子說著話,貴婦的臉上時不時的露出一抹寵溺和溫柔來,那男子也是溫軟的笑著,看起來一副母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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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響起:“太子駕到!”
那宮婦突然臉色一冷,眼底閃爍著一絲仇恨來,那男子也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恭謙冷靜!緩緩而道:“臣見過太子!”
青衣錦鍛的男子緩緩的走下宮輦,目光望向貴婦,然后上前淡淡的說道:“母后!”
那貴婦安撫那男子離開,聲音冷冷的:“你來做什么?”她眼底毫不掩飾的恨意,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刺傷了他的眼!
他的聲音倏然有些悲涼:“兒臣只是想母后了!”
貴婦也不看他,伸手搭在一名宮女的手臂上,面無表情的說道:“看過了,便走吧!本宮累了,紅杏,扶本宮回殿!”
說完,只留下一個清貴的背影!
男子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怔怔的看著越來越遠處的身影,再次喃喃的叫道:“母后!”
那貴婦腳步未停,似乎完全沒有理會他!
他大步走了過去,擋在那貴婦的面前,聲音帶著幾分凄涼:“母親,為何他可以叫你母親,我卻不可以?他不過是個臣子,連父皇的兒子都不是!母親,你恨父皇,為何也要恨我?”
貴婦看著他,平靜的眼底泛起一絲激動來,聲嘶力竭的吼道:“你走!你走!”
“皇后娘娘……”旁邊的宮女一陣的驚惶,趕緊扶住貴婦!
一個年老的宮女說道:“殿下,請回吧!娘娘不想見你!”
他伸手抓住貴婦的手,乞求道:“母親,孩兒到底做錯了什么?讓母親如此痛恨孩兒?孩兒要怎么做,才能讓母親不這么恨孩兒?”
貴婦怒指著他:“你去死!去死啊!你本來就不應(yīng)該活在這世上的!我只恨生你下來的時候,沒有把你掐死!”
貴婦怒罵著,然后身子一個踉蹌,暈倒在地!
宮女們急成了一團,他趕緊上前,想要去抱她,貴婦突然睜開了眼睛,驚惶的說道:“你別碰我,別碰我!”
他那手僵在半空,看著宮女將她扶走,頓時覺得四周的涼風冷颯颯的刮了過來,他眼底的悲涼漸漸被仇恨填滿,吼道:“我會殺了他!我得不到了,他也別想得到!”
貴婦的身子僵
貴婦的身子僵了僵,突然卻釋然的一笑,“你若殺他,我也會隨他而去!”
他一個踉蹌,后退了許多步,然后悲涼的冷笑……
他暴戾喜怒無常,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而已!她明明有兩個兒子,可是為什么她對另外一個兒子這么好,卻對他這般?!甚至連父皇對他好,她都要威脅!?
他驀然又想到了那樣一個邪氣明媚的女子,頓時覺得四周的一切都不屬于他,既然不屬于他,他便要全部都毀滅!
貴婦回到殿中,稟退了所有的宮人,想到他剛剛那般悲涼的語氣和神態(tài),頓時覺得一抹寒意撲天蓋地的襲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寒夜,夫君戰(zhàn)死,她抱著一歲多的孩子在靈堂守孝,可是那個人來了,他在府第住了下來,吩咐她過去有話說,結(jié)果就在那一夜,狠狠的欺凌了她,之后又不顧一切的將她帶回宮中,給她無上的榮華,那個人以為這樣可以補償她,可是卻不如她的心如心灰,若不是那個人拿孩子的命來要挾她,她只怕早就隨著夫主而去!她從來沒想過生下那個人的孩子,可是她用盡了方法,就是弄不死他!看到他那張酷似自己的臉,她就恨,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那個人也不會強占自己!所以每次看到他,她心底就會驚惶,就會憤恨!
東宛太子用自己獨特的手段收復(fù)了朝中不少的朝臣傾覆自己,那些趁著皇帝病重想逼宮的皇子,也被他毫不留情的誅之!參與逼宮的朝臣也被滿門屠之,整個朝廷權(quán)貴,對他是又怕又畏!
他漸漸有些瘋狂了,雖不敢殺洛王,卻故意命洛王帶兵攻打夏境領(lǐng)土!故意挑釁周邊的小臨國,弄得整個東宛國戰(zhàn)火紛揚!偏偏朝中大臣都被他的暴戾政策所懾,沒人敢站出來!雖也增加了國家領(lǐng)土,但也引起不少臨國的仇視!
皇后知道他的所為,親自上門請他住手,他不愿意,結(jié)果皇后氣憤不已,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捅在了他的心口上,他當時也不躲,眼底反而有絲解脫,若不是護衛(wèi)拉開,只怕他早就被皇后殺死!
……
轉(zhuǎn)眼東宛與大夏之間的紛戰(zhàn)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年!
柳七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提筆的手也有些僵硬!一年的時間里,青州境內(nèi)在她的管轄之內(nèi),漸漸變得富庶起來,自從商會成立,那些幫派也允許小市民從他們手中拿貨批發(fā)賣錢,從他們手中經(jīng)過的貨物,都是受商會保護的!
青州一年上交的稅收比起以往十年來還要多很多!皇帝很滿意,又加上六道戰(zhàn)功無數(shù),已經(jīng)被封大將軍!
盛京的雪不及青州的大,不過卻也下了厚厚的一層,明帝邁著歡快的步子走入了錦繡宮!錦繡宮內(nèi),一襲繁華宮裝的婦人迎了出來,眼角帶著一絲清亮和俏皮,眉頭彎起來,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皇上,您來了!”
邊上的奴婢紛紛跪了一地!而眼前的婦人只是微微一屈膝,就被皇帝給拉了起來,明帝臉上有著深邃的笑意,說道:“快起來,快起來,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小心著些!”
于小含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嬌羞,說道:“才兩個月不礙事的!”
本來這懷孕之事,于小含是想隱瞞的,不過又覺得不應(yīng)該隱瞞,反而是這般明明白白的說出來,皇上看重,那些暗中想要算計的人,自然得小心翼翼!
“傻姑娘,還是這般實誠。朕說過了,懷著龍嗣見朕不需要行禮!怎么總不聽呢?兩個月就更應(yīng)該小心!”明帝抱著她進了內(nèi)殿,內(nèi)殿內(nèi)擺了許多炭火,一片溫暖!
于小含臉頰也被火熱灼得通紅一片,她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華,雖在宮中這么久,那雙清樸的眸子卻一直那么清澈!明帝很是喜歡!
宮婢將晚膳送了上來,明帝夾著魚塊和肉塊放到她的碗里!
于小含有些受寵若驚的笑著,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柳大人和趙將軍真的會調(diào)回京城來嗎?”
明帝點了點頭:“就在這一兩個月了!我也兩三年沒著見六道了!”說到這里,明帝微微一愣,想到那個少年當初離去的倔強身影,頓時又有些惱!
朝中傳他與柳七關(guān)系匪然,說他們斷袖,說六王爺好男風,明帝也曾經(jīng)惱過柳七,不過現(xiàn)在六道也如此的成就,也正因為當初的離開!想到自己的兒子能在短短的三年內(nèi),從一無所有,再到如此的成就,明帝就很開心!這其中肯定也免不了有柳七的一部分功勞。
于小含臉上露出深深的喜意,欣喜的抓住明帝的袖子,說道:“等柳大人和趙將軍回京了,妾可以見他們嗎?”
明帝點了點頭,眼底有抹寵溺的光芒,撫了撫她那張清麗明艷的臉蛋,說道:“當然可以!”
“謝皇上!”于小含趕緊起身,又想跪!
明帝只手提起了她,笑呵呵的說道:“朕不是跟你說了嗎?小心著身子,不用跪了,你怎么總聽不明白呢?”
于小含微微一愣,露出一抹純樸爽性的笑意來:“妾是怕被人看到,說妾沒有規(guī)矩嘛!”
明帝見她撅嘴,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于妃,你還是如以前那般便好,朕喜歡!朕喜歡的,誰敢說不是?”
聽到這么霸道的話語,于小含心中蕩漾出濃濃的感動來!從當初的拒絕到現(xiàn)在的接受,她漸漸的也覺得呆在明老爺?shù)纳磉呉参磭L不好!明老爺對她很好,雖然她時常會受到一些宮妃的迫些宮妃的迫害,可是總在她絕望的時候,明老爺就會出現(xiàn)!當時她覺得他的身影很高大,從來沒有人像他一樣,給她這種安全依賴的感覺!
而且柳七和趙六道回了京,他們便是于小含在宮外的助力,到時候她也不是什么后臺也沒有!
雖然于小含被封為妃之時,已經(jīng)命人接了自己的家人進京,可是她并沒有請求皇帝給家人任何功勛職位,因為她不敢!自從自宮之后,她學會了不少,只覺得家里的大伯和堂兄他們一個個的什么都不會,如果冒冒然然的給予高位,只怕還會連累到她!但是柳七和六道卻不一樣!
想到這里,于小含又是一陣的欣喜!這頓飯吃得很幸福,皇帝因為青龍軍大勝的事情,心底開懷,對六道的喜歡,自然也牽連到了于小含的身上,于是皇帝一連好多天都宿于錦繡宮內(nèi),于小含由當初的貴人如此已經(jīng)升級到了二品妃嬪,只想等她生下皇子,也應(yīng)該升到貴妃了!宮中的人很有眼力勁,見皇上對于妃如此盛寵,自然也有許多人傾軋于于妃,但于妃又不是恃寵生嬌之人,依然對宮中宮人以禮相待,籠絡(luò)了內(nèi)宮不少的人心。
書房外的風聲依然凜冽,吹著樹梢厚厚的積雪,發(fā)現(xiàn)咔嚓咔嚓的響聲。
柳七突然站了起來,看著外面一片銀妝素白,想到三年前,她和六道流放青州的時候,也正是這樣的天氣,她拍了拍臉,突然對身后的彩鵲說道:“你看我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
彩鵲呆了呆,突然也反應(yīng)了過來,恭敬的說道:“主子跟以前一樣明麗!”
彩鵲貼身伺候柳七,自然知道柳七的女子身份,作為一個暗衛(wèi),她的性命與主子是牽連在一起的。
柳七臉上有著情不自禁的欣喜,說道:“六道快回來了。”
“將軍信上說這個月底!”彩鵲提醒道,現(xiàn)在才月初,而且還是剛剛收到了信息,柳大人就是太緊張著!
柳七撫著臉頰,“秦重說這熬夜,眼圈都是黑,皮膚也跟老樹皮一樣的,你看是不是?”
彩鵲搖了搖頭:“秦爺就是大驚小怪的,大人還不到二十,怎么可能變成老樹皮呢?”
柳七從來不照鏡子,此時卻又恨不得拿個鏡子過來照照,這一年里,她時常忙得連覺都忘了睡,將青州境內(nèi)大部分的官員都收為已有,很多的事情都親力親為,底下的官員見她這般認真,縱然做事也不敢太輕心。
她從來不知道想念一個人也能讓她寢食難安,只能靠每日的工作讓自己忙個不停,這種感覺才會放松一些,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若六道只是在青州境內(nèi)只怕她也不會那么擔心,但是外敵這么瘋狂,她真是很擔心,幸好每隔半個月,都會傳消息過來,每每看到他沒事,她的心底才會放松不少!
柳七走出書房,迎面刺骨的寒風吹過來,她寬大的衣袖一拂,嘟嚷道:“我怎么把自己弄得盼郎歸的癡婦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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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彩鵲忍不住一聲輕笑,跟上了柳七!
一連又過了半個月,秦重從盛京趕回,帶來了南宮闕送給她的禮物!不過是一些文房四寶,但全是上品!
秦重氣喘吁吁的說道:“柳七,我回家見老母,順帶去見過南宮大人!他說,好像皇上的意思是讓你回京!”
柳七端著南宮闕送來的藍臺硯,撫了撫雕刻精美的硯角,聞到那淡淡的墨香,點了點頭,現(xiàn)在是有能力回京了!她這兩年的功績,就算調(diào)入京中,朝堂中也無人有怨言!
再說六道現(xiàn)在軍功赫赫,將東宛國的軍隊狠狠的打壓了下去,迫使東宛國不得不提出停戰(zhàn)議和的協(xié)議,光憑這一點,六道如今的地位,也是無人敢憾動,就連壽王四皇子一黨也忌憚三分!
秦重見柳七不說話,拍了拍桌子,說道:“南宮大人對你可是情深義重,明知道你是……”
柳七倏然望向他,幽深的眸底有抹讓人覺得意味深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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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開始下卷的故事情節(jié)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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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二更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