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燃文
“大理寺卿之位!”南宮闕淡淡的說道!
明帝一聽,臉色頓時一黑,氣呼呼的一拍桌子,憤憤的說道:“朕當初沒有她治欺君之罪,還開了讓女人為官的先例,哪知她居然不聲不響的就跑去青州了!”最主要的是還把兩個孩子都帶走了!
明帝咳嗽著,臉色蒼白,頭發也白了不少,現在各地的災情已經得到了緩解,他不得不承認這與柳七有關,他后宮的妃嬪很多,但自從于妃所生的小皇子夭折之后,便再也沒有任何的嬪妃懷上過龍嗣。
而且他也顯得力不從心,每次一想到六道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把他堂堂一國之君逼到了這個地步,便覺得心痛不已!
看著這幽深的宮闕,處處暗藏和殺機陰謀,總會讓他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六道時的場景,那時候他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頭,他和柳七、六道府中一家人生活得很簡單快樂,那許是他一生里過得最悠閑的日子了。沒有利益,沒有明爭暗斗,只有家人彼此的關懷!
明帝嘆了一口氣,說道:“她想要得太多了,我擔心日后她想要得更多!”
南宮闕不緊不慢的說道:“她想要得不多,她只想一家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只是處在她現在的這個處境,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她所希望的一切,又怎么能夠安穩?
明帝說道:“她若不是凌鉞的女兒多好!”
那樣的話,他可以殺了她,即使朝中有異議,但畢竟是君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她是凌家之女,當初他殺凌家已經是一個錯誤,而且他還當著天下人的面,澄清了凌家的清白,證明自己對凌家有愧!
不過就算她不是凌家的女兒,以她的手段,他也不可能有機會殺得了她的吧。就算是最后殺了她,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兩敗俱傷!
個人恩怨與國家大事,明帝分得很清楚,他之所以由著她胡來,就是怕她到時候亂來,現在覺得自己吃了不少的虧,但江山安定了下來,便也可以有時間慢慢的來應付柳七!
只是柳七一直以來,都會把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提前一步作好的準備!現在還居然想要掌管天下所以的司獄刑法?簡直是癡心妄想!
南宮闕垂眸,眸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幽芒,說道:“皇上,六殿下也會感激你!”
明帝的臉上頓時生出濃濃的怒意,“朕要是順了柳七的意,六道才會感激朕!朕若不順柳七的意,他是不是就厭惡朕。丞相,當初你為何沒有將她攔下來?”
面對上明帝質問的目光,南宮闕的臉上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說道:“微臣有罪!”
明帝龍眸寒意深深,說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放走了她?”
南宮闕臉色微微一變,垂眸不語。
皇帝嘆了一口氣,說道“也罷,給她那官位!你親自去宣詔!順便再下一道圣旨,朕六十大壽快到了,六道總得帶著妻兒回京給朕祝個壽才是!”
南宮闕愣了愣,恭敬的垂頜,說道:“微臣遵旨!”
就算明帝迫不得已給柳七送了新婚賀禮,但是以他那性子,又怎么能夠被柳七牽著鼻子走?隨了柳七的意?皇帝便是心里不舒服,也肯定不能讓柳七太高興!
明帝讓南宮闕親自去青州,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告訴六道,他六十大壽的時候,六道必要回京,而且南宮闕還是帶著皇帝的圣旨去的!
百善孝為先!明帝先是給柳七一個大理寺卿的官銜,然后再跟他們提六十大壽的事情。柳七若是不愿意讓六道帶著孩子回京,那就是抗旨,作為一個掌管著司法公正的官員,居然公然知法犯法,那么柳七要面對的事情將會很嚴重!
明帝一想到柳七拐走了自己的兒子,孫子,便覺得此時,他還柳七一手,也是順理應當,而且那官位是柳七自己要的!再怎么說,也是柳七自己挖了坑,自己往里面跳。
南宮闕回府之后,便直接往書房而去,書房的墻壁上掛著的是一個溫柔清雅的少女畫像,少女眉目清婉,雙眸濯濯如清泉,透著清澈純凈的光芒,微微彎起的鳳眸,小心翼翼的,分明是柔軟,哪里是柳七那種不羈與邪魅呢!
他一直很不明白,為何一個女子,居然行事作風居然會如男兒?而且比男兒更加的綽約不羈!現在,在他的眼里,畫像中的女子,她僅僅只是未婚的亡妻而已,而他每日心心糾纏的人現在離他越來越遠!
南宮闕嘆了一口氣,回頭的時候,看到門外,一襲粉裳華服的丞相夫人蓮步走來。身后跟著好些個婆子和丫環!
南宮闕覺得那朝他走過來的女子,相貌華麗溫婉,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可是再仔細深看的時候,也不過如此!果然別的女人都不能細看啊!‘
而只有她,那樣狂放不羈的柳七,才會讓人覺得越接觸,越沉醉!
丞相夫人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溫柔的說道:“大人,您餓了吧,妾命人做了晚膳!”丞相夫人一邊說,一邊吩咐下人將飯菜一一擺好。
她走到南宮闕的面前,聲音輕柔,帶著些許小心翼翼,說道:“大人還在看楚姐姐的畫像呢。其實妾初見這畫像的時候,也覺得楚姐姐必定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這天下,那樣的女子,有很多!”
她的話語里,有著意味深長的含義!南宮闕不可能聽不明白,她想告訴南宮闕,洛氏女溫柔善良,這天下溫柔善良的女子,多了去了,又何必再執著。
這些日子丞相夫人也一直表現得溫柔又善良,而且善解人意,賢惠體貼,明知南宮闕對她不理,她也從來沒有放棄過,一直做著自己本份的事情!以前她是怨恨過,妒忌過,覺得柳七就算是洛家小姐,可是她那行事作風,乖張另類,而且不顧倫理道德,一點也不配南宮闕,
當然就是現在,丞相夫人也覺得柳七配不上南宮闕,不過丞相夫人的心底卻少了許多的怨恨。縱使再怎么被冷落,南宮闕對她也沒有產生厭惡,而且并也沒有過納妾之事,她仔細想想,自己也許也是幸福的!她從小生活在王府那個深深的宅院里,女人們勾心斗角,手段百出,竟是狠毒陰辣不輸那些滿手血腥的男人。而她若不是因為從小就身份特殊,母族又是有權有勢的,可能她早就被那些庶姐嫡妹給害死了!
南宮闕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見她臉色微微的泛起了紅,女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他語氣淡淡的,看不出一絲情緒,說道:“你說得對,這天下溫柔善良的女子多得是,比她美貌,有地位,有才華的多得是!”
丞相夫人抬眸驚愕的看著他!
南宮闕拂袖,坐在了桌前,說道:“你也一起吃吧。”
丞相夫人全身一怔,眼底有著瀲滟的光華,她咬了咬唇,臉上露出一抹欣喜,坐在了南宮闕的對面,卻不敢拿起碗筷!這么久了,她一直在他的身后,默默的做著一切,明知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可是她從來都只想他對她好的一面,比如給她完全的丞相府主母的地位。比如從來不會納個妾回來讓她驚惶。她想這些已經足夠了,哪怕一輩子都是這樣過,她也覺得只要能與自己喜歡的人生活一輩子,哪怕沒有什么交流也樂意!
不!他們并不是沒有什么交流,她為他做飯,為他縫衣,為他張羅一切。想到這里,丞相夫人便覺得很開心,原來哥哥說得對,人心底想著好,便會覺得好,對別人也會好!
一雙筷子伸了過來,夾了一塊肉放到她的碗里,她吃驚的抬頭!
男子清潤的聲音響起,“你是害怕我嗎?”
她趕緊搖頭,抓著筷子努力的扒著嘴里的飯,低著頭。覺得此時的一瞬間,讓她覺得想哭,原來只要付出了,并不是什么都不會得到!
南宮闕將湯放到了她的面前,緩緩的說道:“喝點湯吧!”
她打著嗝,一臉窘迫的看著他,這時候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男子突然無奈的朝她淡淡一笑!她頓時淚流滿面,抱著湯碗埋頭喝著!
“怎么沒有一點王府貴女的影子?”南宮闕見她狼吞虎咽的模樣,皺了皺眉。
其實不討厭,并不代表喜歡,他對人一向很和善,只要不是觸及到他的底線,他從來都是很順意的!再過一個月便是她成親的日子,想到這里,他覺得碗里的飯菜味道都變了,嘆了一口氣,放下了碗筷!
丞相夫人一驚,“是,是不是不合胃口!?”
“過幾日,你隨我去青州吧。”南宮闕站了起來,便門外走去!
丞相夫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那個修長的身影漸漸的走遠,她回過神來,水眸泛著淡淡的淚光,心底一瞬間的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好了。
……
皇帝這些日子的身體越來越差,他剛剛與南宮闕聊柳七與六道的事情,便想到了初見六道他們的場景,瞬間想起來,自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去錦繡宮見過于妃了。
于妃自從小皇子死后,整個人都變得孤僻了,整日坐在宮里發呆,有時候都忘記了吃飯睡覺,皇帝后宮的妃子這么多,不可能時時刻刻的想到她,可是在她的心底,在這個皇宮當中,只有皇帝能依靠。以前她有孩子,有柳七和六道的勢力幫她,覺得自己一定無后顧之憂,直到后來才知道,很多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當她過得太好,以來高高在上,才知道地位越是高高在上,要承受的暗流就越來越多,別人不會對她下手,卻能對她身邊的人下手!然后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便會是給她最致命一擊的人!
殿外,太監尖長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嬤嬤和宮女臉色一喜,匆匆的跑了過來,欣喜的說道:“娘娘,皇上來了,皇上真的來了!”
于妃此時一身淡雅的素色長裙,長發披散,臉色露出一絲憂郁之色,聽到太監那聲通報,憂沉的眸光突然射出一道明光的光芒來。像是陰沉了許久的天空,一縷陽光沖破重重烏云,折射出灼眼的暖光一般。
于妃頓時一驚,驚惶的從臺階處站了起來,明帝那沉沉的腳步聲已近眼前,她來不及換上盛裝,皇帝那威嚴的氣息迎面沖擊而來,她匆匆的跑過去,跪在了冰涼的玉石地板上,戰戰兢兢的說道:“臣妾見過皇上!”
皇帝輕輕的咳嗽著,伸手過來將于妃扶起,看到她臉上的淚痕,疼惜的撫摸著她的臉,緩緩而道:“怎么瘦了這么多?”
于妃聽到皇帝那關心的話語,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也顧不得什么宮中禮儀,抱著皇帝大哭。
皇帝拍著她的后背,任由著她哭到聲音沙啞,這才緩緩而道:“傻姑娘,是朕的疏忽,才讓我的泰兒出事的。你要有什么氣,便撒在朕的身上吧。別壓抑著自己,讓自己這么難過。”
于妃絕望痛苦的聲音響起:“臣妾已經一無所有了!”
孩子沒了,柳七和六道再也不會相信她,她現在雖然有個貴妃的身份,可是她漸漸的也發現,宮中那些宮人看她的眼光也變了許多。她沒有后臺,沒有勢力。在這個后宮里,隨隨便便的哪個小嬪小妃都比她要有勢力得多,她們都有母族的幫襯,而她卻是孤單一人!連個朋友都沒有!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的場景很凄涼!
皇帝撫摸著她的后背,安慰道:“你不是還有朕嗎?”
于妃怔了怔,眼底一片傷痛,“皇上這么久沒有過來看過臣妾,臣妾以為皇上已經忘記臣妾了!”
自從皇后被廢之后,掌握后宮一切事務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德妃的手里,以前葉皇后在的時候,德妃對于小含雖然說不上很好,但一直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因為她們共同的敵人是葉皇后,可是自從葉皇后被處死,德妃得勢,便對她比以前刻薄了不少!
于小含當然清楚德妃這么對她只不過是因為她得到過多的皇帝的寵愛。
今天皇帝身子剛好,第一個來的就是她的宮里,只怕明日她就成了眾矢之的!可是如果皇帝再不過來看她,她隨時都有可能被人誤以為她在皇帝的心底已經不值得一提,隨時都有人落井下石,暗中的加害于她!
這些日子,她已經吃過好些回放了毒藥的飯菜了,雖然毒素不重,是屬于慢性毒藥,但是對于她來說,已經是很嚴重的事情了!
再也沒有人幫她了,她再也沒有像柳七和六道那樣的后臺,唯一能倚仗的便是皇帝!
皇帝看到于小含這些如受驚小鹿的模樣,心底那抹柔軟情不自禁的充滿整個心臟,將她輕盈的身體抱了起來!
“皇上?”于妃受寵若驚,感覺到皇帝沉沉的喘氣,還有偶爾的咳嗽,不由得心底升起一抹淡淡的擔憂。
皇帝將她放在榻上躺著,又拿了旁邊的虎毛蓋在了她的身上,“臉色這么不好,面黃肌瘦,像是朕沒給你飯吃一樣。”
于妃搖了搖頭!
她身后的嬤嬤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娘娘這些日子吃得很少,有時候根本就沒吃!再這樣下去,奴婢很擔心,皇上還是勸勸娘娘吧。”
皇帝那不怒而威的目光朝嬤嬤望了過去,嬤嬤心底一驚,將頭垂得更低!
“傻姑娘,怎么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呢,你要是病了,朕可怎么辦。”皇帝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命人去準備飯菜。
那日晚膳,她吃得很多,都是皇帝一手一手的喂的。很多的宮人都看著的,很快就在整個后宮傳遍了!并且當晚皇帝還留在了錦繡宮!
很多年以后,于小含想,假如皇帝在小皇子過世之后,一直沒有來過錦繡宮,她以后也不會必須走上另一條絕路!
十月底,天色漸冷,北邊還洋洋灑灑的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小雪。
諾大的將軍府邸,被一層薄薄的白雪覆蓋。來來往往的護衛,腳步沉穩有力,行走的時候,衣料摩擦的聲音都帶著一股淡淡的凜冽之氣。
竹宛內,柳七包裹著厚厚的裘披,懶洋洋的靠在窗前的軟榻上,室內擺著幾盆火,將整個房子都烤得灼熱。她伸出纖細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打開了窗戶,寒風迎面吹過來,帶上幾片雪花,灑在臉上涼絲絲的。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寒風呼嘯的卷進來,很快便被關在了外面,一襲墨色紅襟錦袍的男子走了進來。抬頭看到躺在軟榻上的女子,男子的嘴角泛起一道溫柔的弧度。
“孩子們剛剛沐浴完,現在奶娘在喂奶。”他坐在了她的身邊,很自然的將她攬在懷里,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柳七抬眸,看著他,捏了捏他那張俊逸無儔的臉蛋,漫不經心的說道:“心肝兒,你說皇上會不會答應我的請求?”
六道溫柔的看著她,眸底有著淡淡的寒光,說道:“他不同意就算了,沒有那大理寺卿的位子也所謂!”
反正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她的。
柳七搖了搖頭,說道:“皇上若不是答應的話還好,他若是答應了,那肯定不會那么簡單。”
“父皇現在沒有借口再對付我們的!”六道平靜的說道,他對皇帝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若不是因為皇帝是他的生父,只怕他早就不想與皇帝有任何的交集了!
柳七嘟唇,若有所思道:“只怕他答應了也沒這么簡單!傳信給閔謙,讓他去查一查!”
六道點了點頭,清澄蠱惑的聲音緩緩的說道:“皇上也是你的父皇,他不可能做得太過份,再說了,他膝下已經無子!不過就算到時候生下了皇子,也不關我的事!”
柳七無奈的笑了笑,她倒是很擔心皇帝已經盯上了她的兒子,在盛京時候,皇帝已經很明顯的表示了,要將她的兒女養在宮里。若不是她提前安排好一切,只怕早就被皇帝一手拆散,弄得母子分離了。
六道替她搓著微涼的手,嘀咕道:“明明這么多火盆,你的手怎么還是這么涼。”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直都這么涼,但又沒覺得很冷。”柳七漫不經心的說道,瞅了一眼低頭正認真給她暖手的男子。她輕輕揚眉,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說道:“六道,讓你放棄儲君之位,陪我來青州,你有沒有后悔?”
六道冷冷一哼,抬眸瞠了她一眼,覺得她很煩,居然問這么無聊的問題,他們之間心有靈犀,他心底所想,她又怎么會不知道?
柳七懶懶的說道:“干嘛哼我,是不是覺得后悔了?”
“沒有!”六道平靜的說道,蹙了蹙,墨眸里有抹異樣的光芒,說道:“假如六年前,我們沒有去盛京,也許后來的那些事情都不會發生,所受的那些苦,也根本不用承受。如意,我覺得在鄉下的日子,才是我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柳七白了他一眼,“當時我怎么沒看出來你很開心,而且當初看我的時候,要多嫌棄有多嫌棄喲。好像時時刻刻的對我警惕,生怕我會什么時候謀害了你一樣。”
再說當年她有家仇在身,如果庸庸碌碌的過一生,那么她的父母兄嫂便永遠不可以沉冤昭雪!
六道輕哼,想當初,他一直認為自己救了一個異類,如果不是異類的話,那么就是她的腦子肯定被驢踢壞了,雖然聰明,卻各種不靠譜,他不僅懷疑她是不是女的,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人類。
沉默了許久,六道這才緩緩而道:“我答應了父皇,等疆兒十歲的時候,讓他進宮!”
柳七突然一怔,目光稅利,皺眉盯著他,“你答應了?怎么沒有告訴我?”
六道臉上有些不自然,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看著柳七,說道:“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告訴你,可是又怕你生我的氣,再過幾天就是我們的成親之日,我想再不告訴你,等你哪天自己知道了,肯定會恨我!”
柳七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問道:“皇上的意思是讓疆兒當繼承人?”
“不過也得看疆兒的意思,我們有十年教養他,到時候他的性格也不會被宮中的權勢染得那么深沉,對我們的感情也會很深,就算父皇心中對你有怒,也不會感染到疆兒。”六道淡淡的說道。
柳七眨著幽深的眸子,靜靜看著他,雖然六道答應了皇帝的請求,不過卻想局面控制到了最好的一步,皇帝一開始只想要將兩個孩子都困在宮中,由他親自教養,不過到時候教養成什么樣子,柳七可不敢確定。或許把她的孩子教得頑固不化,滿腦子都是皇帝的那些思想,覺得自己的母親丟人,可就麻煩了。
六道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心底不高興,于是又接著說道:“在這十年里,我會請最好的老師教他們,郭大哥認識很多的江湖異士,到時候就算疆兒被接進了宮中,他也有的是辦法不動聲色的離開。”
柳七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孩子也是你的,你都已經替他們想到了這么多,我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只是柳七和六道怎么也不會料到,皇帝已經等不及十年以后,而是下了詔,命他們三個月以后進宮給他祝壽。
一個月后,將軍府內張燈結彩,青州官場的各官員以及青州的權貴收到了喜貼,紛紛趕來祝賀。除了朝中之人,還有各地的富商,商會會長,江湖勢力幫主也紛紛的趕至,一時間,整個青州城里,車水馬龍,好些日子街道上都在擁堵不堪,堵車堵得十分的嚴重,青州的百姓們也拉著各家的土特產趕到將軍府來祝賀。
水碧坐在滿屋子的禮品當中,一件一件的簽收登記著,不停的埋怨:“怎么這么多的人送禮,都送了好幾屋子了。我真后悔答應了柳大人干這件事情。”
旁邊的小丫環正費力的搬著禮品,說道:“主子成親,天下皆知,就連北溟國都派了使臣過來祝賀。”
水碧氣惱的說道:“郭雄又跑到哪兒去了,也不過來幫忙。”
小丫環囁囁的說道:“郭爺正跟第一鏢局的苗爺喝酒。江湖上來了這么多的人,郭爺還擺下了擂臺,要給兩位小主子挑選師父。現在整個城里都鬧翻了。”
水碧撇了撇嘴。嘟嚷道:“分明就是想打架喝酒,還說得這么的冠冕堂皇。”等回去之后,一定要罰他好好的跪下搓衣板!
將軍府的丫環不太多,宋洪去軍中查看了,彩鵲又時不時的跑去盛京,說是將打探到的消息隨時報告回來,誰不知她是想去見閔謙,府中的事情大多數都得落在她的身上,累都累死了!
門口一個小丫環戰戰兢兢的跑了過來,說道:“郭夫人,顧三小姐來了!”
水碧那臉色一怔,驚愕道:“哪個顧三小姐?”
“就是顧御史家的顧三小姐啊。”丫環氣喘吁吁的說著,便聽到女子一聲清婉的聲音傳來。
“水碧姐姐。”那女子容貌不俗,臉上有著如暖陽般的笑容,衣著雖然穿得很艷麗,卻有股清雅透出來,讓人覺得那艷麗瞬間的被掩飾了下去。
水碧匆忙站了起來,走到女子的面前行禮,“見過顧三小姐。”
顧三小姐臉色變了變,露出一抹失望的說道:“水碧姐姐見到我如此的見外,連柳大人都能直呼您為姐姐,我想我是不夠資格了吧。”
水碧眼底露出一抹驚惶,連連搖頭。“怎么可能呢,水碧原是家奴出身,難得柳大人替我注銷奴籍,現在也只不過是民女一個罷了,水碧也不是別的意思,就是總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顧三小姐微微一笑,輕握住水碧的手,“柳大人成親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來,水碧姐姐想必是因為禮金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了吧。不如讓如冰幫你吧。”
水碧呆了呆,說道:“三小姐怎么總是穿得這么艷,總感覺你應該穿得清素點比較好。”
顧三小姐盈然一笑,走到桌前拿起帳本,又拈起旁邊的狼豪沾上墨汁,緩緩而道:“我現在也有這樣了,外人的話,我倒是不愿放在心里,其實穿得越俗越艷,最多也就讓人說我破罐子破摔。若是依然跟以前一樣,故做清高,他們可能會說我假仁假意,明明已經是殘缺之身,卻還故作清蓮,說得更加的難聽!”
水碧的眼底露出一抹疼惜來,顧三小姐當初被家族里的庶母設計陷害,以至于未婚先孕還流產,身敗名裂,后來能走到這一步,除了柳七幫了一把以外,顧三小姐這些年來的努力也沒有白廢!若是一無是處,又身敗名裂,只怕到時候就算揭穿了顧夫人的陰謀,顧御史也不會為了一個身敗名裂的三小姐做任何的動作。
如此顧三小姐已經是盛京商會的一把手,雖然很多人都看不慣,微言也很多,但是放眼整個大夏,顧三小姐如今的財勢在全國也算是前十,再加上顧家的權勢,顧御史知道他這個女兒除了有錢,還有柳七和六道勢力的幫助,縱然對這個女兒很失望,但為了前途和利益,也得在她的面前展現著慈父疼兒的一面。
水碧看到顧三小姐眼底的憂傷,嘆了一口氣,說道:“三小姐,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也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總不能一輩子都把自己當成男子,不嫁人了吧?連柳大人都要成親了。”
自從柳七那變法論被皇帝認可之后,女子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以至于后來對有才學、有膽識、有能力的人,不敢男女,都可值得尊敬。
顧三小姐笑笑:“水碧姐姐,我覺得我不嫁人也挺好,家族的人,現在一個個的都要討好我,與其嫁了人,一輩子在丈夫家里受小妾和妯娌姑、姑婆的氣,不如就現在這樣,我想給誰氣受,就給誰氣受!”
水碧撲哧一笑,“三小姐這么善良,又怎么會是那種人呢?”
顧三小姐眸底有抹淡淡的鋒芒,緩緩而道:“誰又能知道自己是哪種人呢。”現在家族里的人一個個的都討好她,一方面是因為她有足夠的財富,對家族的前途有利,另一方面是因為她有六殿下和柳大人這個后臺。其實家族那些女人背后里把她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柳大人說過,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顧三小姐微微一笑,現在家族的家主選舉,家族的長輩們都允許她參加了。而且還是自古以來,唯一的一個可能參加家主選舉的女子。
院外響起了密密麻麻的鞭炮聲,很快將兩人說話的聲音給蓋了下去,兩人相視對笑,埋頭整理滿屋子的禮品。
六道一襲大紅的喜袍,坐在馬背上。身后十幾個轎夫抬著的是一頂火紅的輦轎。兩個喜婆化著一臉的胭脂,一張老臉火紅得像猴子的屁股。咧嘴的時候,滿口黃牙,倒是一臉喜氣洋洋。
六道一夾馬腹,聲音清沉冽冽,“走!”
嗩吶聲歡天喜地的響起,整個青州城里都彌漫著一股喜大普奔的意境,城中的百姓聽說柳大人成親,天還沒有亮便在街道兩旁掛了不少的紅綢紅燈籠。
六道身后的輦轎是要去城南的一處大宅接柳七的。一路之上,人流擁擠,雖然圍觀的人已經將正街的位置讓了出來,可是迎娶的一路,還是行走的十分的緩慢。
昨夜新下了一場冬雪,不少的百姓已經在前面掃雪開道。
城南的一處大宅,柳七正坐在鏡前由著兩個老婦梳著頭,這兩個老婦是水碧在城中挑選出來的最有福氣的兩個人,家中和睦,兒孫滿堂。前兩日水碧還特意的在城中召開了青州城內最有福氣的老夫人競選,最后只有她們兩個票數最多。
穿淺黃色錦衣的是楊夫人,另一個穿著暗紅色錦衣的是蘇夫人。
柳七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陽光已經透過沉沉的墨云鉆了出來,院外的雪光耀眼,她懶懶的說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楊夫人笑瞇瞇的說道:“夫人放心,我想六殿下已經出發了。”
柳七淡淡的哦了一聲,昨天晚上兩個孩子太鬧,弄得她很晚才睡,后來又天還沒有亮,就被人拉了起來梳妝打扮,還不讓吃東西,惱得她命天鳩去天香樓買了一只烤雞回來啃了一個干凈,最后新化好的妝便花了,又只得重新再弄。
一只灰色的信鴿突然從外面飛了進來,落在了柳七的面前,柳七伸手將鴿子抓過來,取下綁在鴿子腿上的竹筒。
鴿子拍了拍肩膀,顫微了兩下飛了出去。
柳七看了一眼竹筒里的字條,眸色沉了沉,嘴角泛起一絲邪魅的微笑,站了起來。
蘇夫人正給她插步搖,突然手一抖,便被步搖給插得歪了。老婦一驚,說道:“夫人?”
柳七扶了扶厚重的鳳冠,皺了皺眉,他娘的,真沉!
“我去茅房!”柳七提著火紅的裙子走了出去,身后兩個老婦面面相覷,卻不好阻攔!柳七剛剛走到后門,便看到一匹雪白的小馬停在那里,一襲勁裝侍衛服的男子牽著韁繩走了過來,恭敬的對她說道:“柳大人,我家爺等候多時了。”
柳七嫣然一笑,目光淡雅明媚,牽過男子手中的韁繩一躍上馬,動作干凈利索,她眨了眨鳳眸,目光望向幽幽的山脈之處,說道:“他這是想慫恿我逃婚不成?孩子都能叫娘了,這個時候逃婚,只怕不太好吧。”
朔夜見她自言自語完,一夾馬腹,人已經揚長而去,他摸了摸腦袋,若有所思的想道,晉王殿下知道郡王騙走了柳大人,不知道會不會發瘋呢?
一路狂奔,山腰的古亭處,琴聲悠悠,紗幔隨風輕舞,亭內煮酒醇香。紗幔下,隱約的看到一個白袍的男子身影。
男子端著手中的酒杯,坐在亭臺處,目光慵懶的看著策馬奔跑過來的紅衣女子身影。
女子突然勒住了韁繩,頭上的鳳冠太重,壓得她整個身子都向后一仰,差點兒從馬背上摔下來,看得坐在亭臺上的男子心底一驚,倏然便站了起來。又看到她不知怎么的,已經控制了平衡,坐馬背上滑了下來。
柳七提著厚重的新娘衣裳,邁著大步朝亭臺處走來。
趙勛微微的瞇眸,淡淡的看著她那別扭的身影,情不自禁的輕聲一笑。
柳七憤憤的掀簾,瞠了一眼趙勛,冷冰冰的說道:“笑,笑個屁啊!”
“高見!”男子緩緩而道,笑得更加的愉悅了。
柳七臉色一黑,冷不丁的一撫摸,想到趙勛這貨比自己還要腹黑,說什么樣高見,便是承認了柳七所說的話,笑個屁!而他分明就是在笑她!
柳七氣憤的坐了下來,指著趙勛說道:“老子今天成親,你有什么話就快說,別耽誤了老子拜堂!”
趙勛替她倒了一碗酒放在了柳七的面前,笑瞇瞇的說道:“來,多喝點,等會好壯膽。”
“你什么意思?”柳七端著酒碗,突然抬眸,疑惑的看著他!
趙勛緩緩而道:“萬一有人搶親,你也有底氣不是!”
“哼!”柳七一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然后瀟灑的抬袖一抹唇,唇上那原本鮮紅的唇紅在嘴側劃出一道鮮紅的痕跡。
趙勛笑得更加歡暢了,說道:“我記得小時候就是你整我!不過我就是很奇怪,你明明年紀和我差不多,怎么看起來卻比我小這么多呢?”
借尸還魂的事情,柳七自然是不屑與趙勛提起的,旁邊的丫環趕緊過來給她斟酒,她緩緩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個問題,不如你再等十年再來問我!”
她不能解釋借尸還魂事情,伏游那些長生丹,很明顯的改變了她的體質,不過效果怎么樣,還得靠時間來證明。
趙勛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若是安份守已一點,或許小時候我就跟我父王提提,讓你當我的妻子了。”
柳七輕輕一哼,漫不經心的喝著酒。
趙勛又說道:“一個女人,盡干些男人的事情,你把男人置于何地?”
柳七呵呵一笑,眨了眨眼睛,眸光流轉,若有所思道:“你怎么也變得如此頑固不化了?男人能干的事情,憑什么我就不能干?而且女人可以生孩子,男人能嗎?”
趙勛瞠眸看著她,“男人能讓女人生孩子!”
柳七將酒碗往桌上一放,掃視了一眼亭內的丫環和琴姬,說道:“男人能讓女人生孩子,所以男人是不是特別的得意啊,出門就愛帶幾個女人在身邊,來顯示自己有多么的風流倜儻?”
“你就是總愛爭個是非對錯。”男子淡淡的瞟向她,緩緩而道:“你既然都打算嫁人了,就好好的當你的小女人,讓你的男人保護你就足夠了,很多的事情,不作就不會死!”
“噗!”柳七一口烈酒噴了出來,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趙勛慢吞吞的說道:“浪費我的好酒!從關東帶回來的。”
柳七輕咳著,“你這話從哪里聽來的?怎么有些做游哥的語氣?”
“路過關東的時候,遇上一個商隊,商隊里有個女領隊……”突然他頓住,眼底有抹淡淡的光芒,說道:“女人越來越沒有自知知明了,總想超越男人,商隊長途跋涉,路上兇險重重,隨時都可能的殺機,一個女人干嘛來湊這熱鬧!”
柳七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趙兄莫非是受了那女人的打擊?”
“自從小時候受了你的打擊之后,我就長記性了。”趙勛呵呵的笑了起來。
柳七被他那銳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抿了一口酒,說道:“自古以為,男人征服天下,而女人征服男人。”
“所以你想征服天下!?”趙勛看著她,她臉色泛著微微的酡紅,不知是胭脂的顏色還是喝了酒的緣故!
“是征服天下的男人。”柳七抹了抹臉,唇上的胭脂已經沒了,露出一抹淡粉的唇色來,晶瑩剔透!
趙勛輕聲一哧,不緊不慢的說道:“這話若是被六殿下聽到了,只怕你回去之后,就再也別想出門了。”
柳七看到他眼底的悻災樂禍,緩緩而道:“你這是成心的嗎?”
趙勛無辜的笑了笑,搖頭說道:“柳大人,我可是提醒你而已。我聽說你向皇上要了官位!”
聽到趙勛這么說,柳七一點兒也不意外,以趙勛的能力,很容易知道她上奏給皇上的事,她點了點頭,酡紅的臉上露出一抹如烈酒般醇人的味道。
“那你又有得惱了!皇上可不是那種讓人好過的人。”他笑了笑。
“你覺得我就是那種任人拿捏的人?”柳七反問!
趙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天下的女子,我怎么就沒有遇到過一個像你這樣臉皮厚,又沒有道德倫理的呢?你到底用了什么妖術?還是六殿下眼瞎才會看上你!?”
柳七緩緩而道:“采陽補陰之術!”
趙勛瞠著黑眸看著好,怔怔的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最后盯著她那張清麗不俗的臉蛋,說了一句:“看來還真是如此!只可惜糟蹋了妖精的名號!”
“嗯?”柳七皺眉。
“在我看來,妖精應該比你漂亮一百倍才是!”趙勛不緊不慢的說道!
“……”柳七被他那理直氣壯的語氣怔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個人不僅罵她是妖精,還罵她是丑妖精呢!
趙勛被她臉色發青,心底不由得一陣愉悅,說道:“許是我沒見過真正的妖精,亂說的!不過在說書人的嘴里,妖精的確是傾國傾城的,你覺得呢,柳七?”
“我聽說一個人如此從小缺愛,長大缺鈣,那么他的性格就會變得扭曲,最喜歡陰人!從里到外都黑透了!不知道這傳言是不是真的!”柳七緩緩的說道!
這個時候遇上一個比自己還要陰險腹黑的強敵,唯一的辦法就是保持陰人之前的那種高貴的風度!
趙勛漫不經心的說道:“柳七,我今日叫你出來,的確是為了你好,如果不出我所料,皇上的圣旨已經快到六殿下的府上了。”
而且前來送禮的還是南宮闕,趙勛意味深長的望向柳七,南宮闕與柳七之間的關系,他知道得不太多,但他能感覺南宮闕對柳七的感情不一般,他所知道的柳七和南宮闕的事情,也是他的那個妹妹,當今的丞相夫人趙倩所說的。
趙勛并不在意柳七到底是什么樣的身份,姓洛,姓凌還是姓柳,在他的眼里,她的就是個異類,專坑人的異類,關鍵是她這個人,也她那姓氏名字無關。
柳七驚愕的望過來。
趙勛呵呵淺笑,“如果六殿下沒有迎娶到你,自然就沒有辦法回去接替圣旨,皇上那旨意便下不來。”
“對我哪里有好處?”柳七皺眉。
“沒有好處,我只是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想到好的辦法而已。”趙勛目光深深,透著一股邪魅妖治的光芒。
柳七突然一凜,說道:“你知道皇上這圣旨上有內容?”
趙勛搖了搖頭!
柳七一臉的不相信,緩緩而道:“你莫非想要提什么條件,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我?”
趙勛嘆了一口氣,說道:“柳七,自從你來了青州之后,我發現你越來越不太關心其他的事情了。你說皇上對你和六殿下私自離開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懷,難道就沒有想過找個借口,讓你們主動回去?!”
柳七驀然一驚,站了起來,扶了扶頭頂厚厚的鳳冠,情不自禁的怒道:“他娘的!那老家伙快過生日了!”
趙勛哈哈大笑起來:“你總算還不太笨!”
柳七提著裙子往亭外走,說道:“郡王殿下,我今天成親,過來喝杯酒吧。”
趙勛看到她微醇的模樣,說道:“你的意思是叫我送你過去?”
柳七覺得頭有些暈,她酒量很好,今天不知不覺就多喝了一些,而且趙勛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烈酒,比伏游那蒸餾出來的水酒都要烈幾分!
“你就不怕到時候真的君令難為?”趙勛急急的說道!
“怕啊,不過怕他就不來了嗎?”柳七輕屑的一笑,扶著馬背,打算坐上去。
趙勛沉沉的聲音響起:“備車!”
柳七回過頭來,朝他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多謝!”
趙勛輕聲一哼,一拂袖,說道:“我們走!”
那些丫環和琴姬趕緊跪了下來,恭敬的回了一聲是,匆匆的收拾著亭中的東西。趙勛大步走到柳七的身邊,伸手將她扶住,拖著她朝馬車的方向走去。
“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辦法!”趙勛說道!
……
來到山下,六道已經派人四處尋找她了,柳七掀簾,從趙勛的車上跳了下來,六道匆忙之間將她抱住,目光冷冷的盯著趙勛。
趙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知道今天成親,許是太興奮,所以就多喝了幾杯!”
“她今天成親,為什么你們倆會在一起,你能解釋一下嗎?”六道冷冰冰的說道,眼底明顯有著濃濃的敵意。
趙勛輕笑,“她若是有異心,早就有了!”
六道臉色變了變,他并非不相信柳七,只是不相信別人罷了,明知她今天成親,卻還叫她出來喝酒,還把她灌醉了,這是一副什么樣的心思呢!
柳七被六道抱在懷里,懶懶的抬眸,說道:“路上帶的東西多不多?”
“嗯,夠吃三個月的了!”六道沉沉的說道!
“孩子們呢?”柳七拍了拍他的胸口。
“已經讓十八連船的陸掌門護著過來了。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六道將她抱住車內,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柳七微微的瞇眸,笑瞇瞇的看著他。
“如意。”
“嗯?”
“你今天特別的美!”
“……”
南宮闕帶著皇帝的賀禮趕到青州六道的府上時,府中的喜宴已經開席了,而在那里招呼賓客的卻是郭雄和六道的幾個最親近的侍衛。
南宮闕這才知道,柳七和六道那個所謂的旅行成親,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帶著孩子游山玩去了,而且三四個月內不會回來,并且還留了一封家書給皇帝!說明了來龍去脈!
郭雄倒是很精明,留下了皇帝的賜下來給柳七的官印和官服,其他的絕不沒有多拿,當然包括那封讓六道和柳七回京的給皇帝祝壽的圣旨!
南宮闕也顯得有些無奈,沒有見到六殿下和柳七,連詔書也沒有念,就被柳七搶了先機!
他身邊的丞相夫人一臉的溫婉,說道:“大人,柳大人和六殿下在成親之日居然都不在,這沒拜堂,怎么能算得上是成親?”
郭雄樂呵呵的笑了起來,聲音沉冽洪偉,說道:“有皇上的圣旨,小七那就是王妃,就算沒有這行式也是王妃!況且小七和六道早已經拜堂成過親了!”
丞相夫人一時之間接受不來,小心翼翼的說道:“既沒父母之命,也沒媒妁之言,就自行拜堂成親,是否不太好?”
南宮闕眸色微微的黯了黯,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柳七做來,卻是極好了,他眸色沉沉,無奈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回京向皇上說明一切了!”
縱然很想見她,可是心底又很矛盾,想到她如今成親,又覺得心口很痛,偶爾還會覺得痛得呼吸不來。錯過了這次見面,又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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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還在寫哦,最近在搬東西,要改行了,店里要收拾的太多。現在都甩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