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他瞅著她淡淡的笑,眼里卻沒有笑意,冰冷的仿若冬天在湖面上鑿開的幽寒深邃。
??漣漪側(cè)開頭:“我也不喜歡你一直瞞我很多事,我不是猴子。”
??“猴子?”一抹笑意這才融進了眼瞳。“我沒戲弄你的意思,也不是刻意隱瞞,很多事太復(fù)雜,我們是出來旅游散心的,我不想讓這些事掃了我們的興。你對我那么上心,莫非有點喜歡我了?是關(guān)心?”
??漣漪咬唇,紅暈上臉,張張嘴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說了什么是不是都有點越描越黑的感覺。霍然抬頭,他正促狹的調(diào)笑,她卻渾身冰冷。這是他的方法嗎?為了躲開她的問題,所以就丟出這樣曖昧的困窘。想到此處,卻不自覺的又甩了一下頭,她為什么會這樣以為,他對她總是不錯的,為什么自從遭遇襲擊以后,總是用卑劣去分析,用防備去抗拒。
??“漣漪。”她眼底的防備讓他心里莫名一抽,為什么會這樣。他已經(jīng)盡量打開自己的世界去接納她了,為什么感覺她卻離他愈來愈遠。
??“我們?nèi)コ詵|西。”僵硬的擠出一朵笑花,漣漪扶起簡風亦。她不想再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的凝眸含義太多,她怕分析下去,全化作自己身上尖銳的芒刺。她不該與他如此敵對,就算沒有愛情,最少應(yīng)該是朋友。
??圖盧茲有很多誘人的旅游名銜,奧克語地區(qū)的古都;法國第二大大學城;歐洲宇航中心;西南美食勝地;口音滑稽的詩人之鄉(xiāng);永不落日的玫瑰色之城!
??圖盧茲的“玫瑰色”漣漪已經(jīng)見識過了,美食卻到此刻才真正接觸。饑餓讓玉米濃湯和可麗餅變得異常美味,讓一向喜愛中式飲食的漣漪,亦吃的津津有味。
??“這里的‘法拉費’亦很出名,嘗一下嗎?”簡風亦看著漣漪快掃蕩干凈的盤子,提議著。
??漣漪抬頭:“好,你以前來過圖盧茲?怎么好像你對‘迷宮’一般的街道和飲食都那么熟悉。”
??“來過。”簡風亦淡淡的笑應(yīng)著,喚來侍者又點了兩份“法拉費”。眉目間神色自若,心底卻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以前是和簡如一起來的,甚至在這里住了大半年之久。就在他們現(xiàn)在坐的這個位子。她對他說:你要對我好哦,因為我愛你,不可以辜負我。可是最后是他親手把她從半山亭推下去的。現(xiàn)在漣漪無意間又選了這個位置,而她是他從半山亭追逐而來的。如果他對她更好一些,那她能愛他一點嗎?心里有些苦澀,或許他不該選擇這個記憶里的殤城作為他和她之間的起點。
??可是有些不甘,當年他只能被動的接受和跟隨,現(xiàn)在他能夠順從了自己的心,難道不能洗去過去種種嗎?
??玫瑰!
??~他心里的玫瑰終于有了想給的人!所以他帶她來,他想用她的愛撫平以前煎熬猙獰的心殤。可是她愿意把她心里的那株玫瑰給他嗎?
??“吃完,你最好還是處理一下傷口,換套衣服。”低著頭,漣漪仿若不經(jīng)意的開口。他的傷總是讓她心緒不寧,雖然找了水源簡單清洗了血跡,可是那些青腫總是讓人感覺有些礙眼的不舒服。而且他們倆這樣狼狽的裝扮是不是也太引人注目了。就算不是逃命,也沒必要這樣“血跡斑斑”的招搖過市吧。從走進這家餐館,已經(jīng)引來了很多不必要的注目禮了。
??簡風亦訕笑,應(yīng)了一聲好。
??他從小是被揍大的,對于挨揍自有心得。刑離的拳頭雖然很硬,卻無法真的對自己照成太大的傷害。可是他不要給她說,他想她多擔心一些,他想她時刻都在想,他受傷了,他痛嗎?他的衣服破了,是不是應(yīng)該換件新的?他的嘴角裂了,吃東西的時候會不會被熱湯燙到?他要她想,每一秒都想著他,腦袋里全想著他,不再有時間,有空間去想那個殘破的影子。或許這也是惡劣的,卑鄙的,可是他從來不是良善的人,他只要他想要的。至于手段,那不是他想在意的。
??他的世界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在乎無聊的過程,這個世界從小到大,只教給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法則。過程只是傻瓜才追尋的,他只要結(jié)果。他只用自己的方式獲得他想要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