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浩胤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想了想似乎有些難爲(wèi)情,卻還是開口了:“之前打了你,是擔(dān)心你爲(wèi)了閔氏犧牲自己。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夏序,可是那孩子喜歡你,我也能勉強答應(yīng)。但是沈澈這麼一個突然闖出來的人…..”
他頓了頓,微微談了口氣:“現(xiàn)在看來,你也挺喜歡他的,既然你喜歡,爸爸自然不會反對?!?
閔浩胤自然能夠知道閔茜這樣三番四次的推延,大概就是怕他不同意。而他上次的那一巴掌確實是嚇到她了,所以纔會每次都這樣推來推去。
一個人再忙,也不會見自己岳父的時間都沒有的。
得到滿意的答覆之後,閔浩胤看了看時間,也不留她們了:“不早了,你們回去吧,小茜不要再熬夜了;小西你有空多去b市找找秦昊?!?
兩個都乖順地點了點頭,在閔浩胤的目送下出了別墅。
外面風(fēng)大夜冷,閔茜沒有讓閔浩胤送出門口。
她走在前面,盯著自己的車子直接就走過去。
自從前天的事情之後,她也不想和這個莫名其妙討厭自己的姐姐有過多的交流。
說她無情也好冷血也罷,她自己一個人在國外十年,和這個姐姐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既然她不喜歡自己,她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而且閔西這一次做的事情她也很生氣,她沒有想到閔氏這樣的境地居然會是自己的姐姐一手一腳策劃出來的。
趙平顯然是想要栽贓給沈澈,只是閔西不知道她知道秦昊和沈澈是同一個人,所以趙平那種欲蓋名彰的手段在她的眼裡只是可笑得很。
她雖然對自己的姐姐不熟悉,可是做設(shè)計的人都特別喜歡觀察小事,對一些細節(jié)有著一種偏執(zhí)的敏感。
還沒有搬出去別墅的時候她看過閔西籤文件,她也是很謹(jǐn)慎的人,從來不會因爲(wèi)已經(jīng)看過一次了就會直接簽名。她那一次就看到閔西將每一頁的合約都看過纔會確認簽名。
這麼細心的人怎麼可能被趙平那麼惡劣的手段欺騙到,當(dāng)然,如果她沒有留意到閔西這樣的習(xí)慣的話,她也不會懷疑她。
再加上那一天在會議室說的話,她就幾乎確定了這件事情是閔西策劃出來的。
可惜她到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的姐姐原來也是個貪得無厭的人,明明現(xiàn)在閔氏大小事情都已經(jīng)任由她決策了,可是她還是覺得不夠。
既然相看兩相厭,又何必大家難受裝好姐妹。
“閔茜,你停一下!”
身後突然傳來了閔西的聲音,她皺了皺眉,卻還是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有事?”
她的語氣冷淡,冬夜的冷風(fēng)吹過來,白色大衣下閔茜的面容顯得有些冷硬。
閔西嗤笑了一聲:“呵,沒什麼,就是看你和秦昊走得近,提點你幾句,他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她不禁冷笑:“是啊,知人口面不知心?!?
閔茜指桑罵槐,閔西一口氣悶在胸口,指著她氣得手都抖:“不知好歹,我就看著你哭的那一天!”
她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姐姐說的什麼話,我的結(jié)婚證上的人可是沈澈,我和秦昊走再近,也吃虧不到哪兒去!”
閔西倒是沒有想到閔茜會這樣反駁,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只是氣得一口氣硬是喘不上來。
半山的別墅區(qū)裡面,風(fēng)吹著都帶了迴音的。
閔茜拉了拉身上的大衣,看著身後的閔西開口道:“我提醒姐姐一句,閔氏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就別再搞什麼幺蛾子了,免得到時候又自食其果。”
如果秦昊不是沈澈,這一次的結(jié)果,比現(xiàn)在還要嚴(yán)重。
話落,她直接拉開了車門,進了車子扣了安全帶就踩了油門。
閔西看著那揚長而去的迷你寶馬,眼色中的恨意越發(fā)的明顯。
閔茜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了,忙了一整天,就連晚飯都因爲(wèi)沈澈而提心吊膽。
她本來就沒吃多少口東西,冬天又是容易消耗熱量的,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她不像其他千金,十指不沾陽春水,冰箱裡面?zhèn)淞瞬簧亠溩欲牀l,她經(jīng)常在私下加班到凌晨的時候拿來當(dāng)夜宵。
屋子裡面的暖氣還沒有展開,她穿著大衣去下面,剛把麪條下了,大衣口袋裡面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
她一邊照顧著麪條的火候一邊接電話,一竄數(shù)字卻有幾分眼熟,眉頭動了動,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你好?”
“下來。”
冷硬沉厚的聲音自手機傳來,辨識度太高了,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閔茜不禁皺了皺,剛想掛電話,卻突然想起幾個小時前自己說過的話,只好開口:“我餓了,在煮麪條吃?!?
她話音剛落,對方就掛了電話了。
閔茜怔怔地站在那兒,思索著自己是不是把人惹怒了。
那麪條被煮得“咕嚕咕?!钡捻?,她一看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差不多了,容不得她多想,連忙將一旁的餃子倒下去。
做慣了這些,儘管餃子濺起滾燙的水,她也沒有半分的驚慌失措,只是淡淡地挪開了拿著筷子的手,調(diào)小了火候。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一鍋餃子面就煮好了。
剛起鍋,門鈴卻響了起來。
閔茜動作頓了頓,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口跳得厲害。
隔著貓眼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的時候她愣了愣,而沈澈彷彿知道她就在門口站著一樣,隔著兩扇門直接就開口:“開門?!?
今天的事情雖然不知道沈澈爲(wèi)什麼沒有拆她的臺,但是她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恩,而且自己答應(yīng)了要去找他,結(jié)果卻是人家找上門來。
如果不開門,好像於情於理都不合。
她剛推開門沈澈擡腿就進來了,彷彿怕她又把門關(guān)上一樣。
那小餐桌上的餃子面還冒著熱騰騰的霧氣,沈澈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直接就往玄關(guān)處的衣帽架上掛了起來。
動作熟練得跟自己家一樣,閔茜跟在他身後,正想問他有什麼事情,他卻回頭看著她徑自開口:“我也餓了?!?
他說話向來都是只說一半,剩下的一半你自己領(lǐng)悟。
閔茜那兩個月基本上練就了他只說幾個字她就能懂的本領(lǐng),而且懂了還馬上去執(zhí)行的奴性?,F(xiàn)在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她條件反射的直接點頭開口:“哦,那你先吃著那碗,我再去下一點?!?
他似乎很滿意她的答案,點了點頭,擡起大長腿直接就往那小餐桌上走。
話說完閔茜就有些後悔了,可是對方動作極快,等她想開口說不的時候沈澈已經(jīng)拿起筷子在吃麪條了。
“……”
她站了幾秒鐘之後進去廚房又下了幾個面,就她對沈澈胃口的瞭解,那一個面是滿足不了他的。
她走出去的時候沈澈已經(jīng)將那碗麪吃完了,她放下鍋,抿了抿脣,還是拿出了待客之道:“我煮了三個面,你還要嗎?”
毫無疑問的,她伸手拿過他的碗幫他盛。
沈澈吃東西又快又文雅,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時候第一次看他吃麪的時候她甚至有些懷疑其實自己不是被綁架了,只是被眼前的男人撿到的。
她沒有見過綁架犯吃東西那麼好看的,就連她也免不了會將麪條的一些水甩上來,可是對方卻能夠毫無。
“想什麼?”
沉厚的聲音響起來,她才知道自己走神了,搖了搖頭,低頭繼續(xù)吃自己碗裡面的餃子。
酒飽飯足之後閔茜覺得應(yīng)該談?wù)務(wù)铝?,這大概是閔茜從醫(yī)院醒來以後,兩個人這兩年以來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
沈澈向來喜歡掌握全局,所以談判的時候他總是不會做第一個開口的,因爲(wèi)他耐得住。
可是閔茜耐不住,雙方對坐著沉默了不到五分鐘,她就忍不住開口了:“之前我覺得閔氏是我爸爸用了一輩子打下來的江山,我很怕閔氏出了事情我爸爸會想不開,所以纔會那麼在乎閔氏。其實我沒有那麼在乎閔氏,我的生活和閔氏並沒有多大的關(guān)係,如果不是因爲(wèi)我爸爸,我也不會——”
她頓了頓,發(fā)現(xiàn)他在看自己,確實在聽,她才就說下去:“我沒想到我爸爸看那麼開,既然他自己打下來的江山他自己都覺得沒關(guān)係,我也沒必要執(zhí)著什麼。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是我確實嫁給了你,而我爸爸也說了會把閔氏給你。你說過,閔氏會是你的,現(xiàn)在你也得到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就好像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要去和黑方做交易,卻帶著我轉(zhuǎn)了大半個中國。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也從來都不會說。”
閔茜只覺得自己沒出息,已經(jīng)那麼久了,已經(jīng)那麼多次了,還是沒有辦法在這個男人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另外一隻手伸過去將客廳的大燈關(guān)了,彷彿這樣可以讓自己的狼狽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