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誘拐的方式,騙得安然同意假期和自己一起出游,并不是李瑜有什么猥瑣的想法,只是想一起出去玩玩,放松放松。
經(jīng)歷過高三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的復習任務有多么繁重,加上心理壓力的不斷累積,如果不能勞逸結合,很容易將弓弦繃斷的。
雖然下午上自習課的時候,安然已經(jīng)反應過來,自己上了李瑜的當,竟然答應對方假期一起出去玩。
這對于這個年代還很保守的社會風氣來說,實在是一個不敢想象的出挑舉動,在九零年,即使男女確定戀愛關系,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都不會明目張膽的在一起,真正的是做到“相敬如賓”,更不要說安然和李瑜,現(xiàn)在還只是“同學”而已。
可是李瑜處心積慮達成的目的,怎么會輕易放棄,只要安然漏出一絲反悔的意思,李瑜馬上就用一種生無可戀的小眼神,哀傷的看著她。
將意志本就不堅定的安然,看的心里酸酸的,只好想辦法假期如何出行,萬幸不是單獨和李瑜兩人出去。
而是有李瑜的好多兄弟,還有同班的林青松也會一起去,這也讓安然能在心里給自己找到一點“放肆”的借口。
在安撫好了安然,并且得到她默許假期會一起出游以后,李瑜直接喊上林青松,逃課去找高壯。
雖然不想承認自己“重色輕友”,不過在出游計劃里面有了安然的加入以后,李瑜的熱情空前高漲。
恨不得現(xiàn)在就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然后馬上放假開始旅程,下午都是自習課,林青松的學習成績根本不用每天死命復習。
既然李瑜相約逃課,他也很痛快的將書本一放,跟著走出了教室,路過樓梯口的五班時,順便把自己的老鄰居喊了出來。
這個叫做曾廣圖得小個子男生,雖然瘦瘦小小看起來不太起眼,聽林青松介紹,這小子學習方面七竅通了六竅,可是卻很會交際。
當初他老爹在單位得罪了領導,要調到鍋爐房燒火,正在全家愁眉不展的時候,他和老媽要了五毛錢。
買了點水果糖,將老爹領導的兒子哄的樂呵呵的,追著他叫哥哥,結果就是他老爹和領導的一點“小誤會”輕松化解,兩家還成了世交。
雖然曾廣圖在那個領導調到外地之前,一直都多了個跟屁蟲,讓他的童年失色不少,不過收益還是大于付出的。
“童年失色?那年你多大?!”李瑜一直津津有味的聽著,直到林青松說完,他才有些詫異的,回頭問笑呵呵跟在后面的曾廣圖。
“嘿嘿……別聽青松瞎說,那時候都不小了,怎么還童年失色,其實我還挺想那小胖墩的!”曾廣圖笑笑說到,他的五官不是很出眾,不過組合到一起,總讓人覺得他在笑。
而且是那種壞壞的笑容,卻不讓人從心里升起反感,就好像一個晚輩或者好友,喜歡惡作劇,那種很促狹的感覺。
“九歲就不小?你可真早熟,??!對了,我忘記你七歲那年就用一把榆錢兒,騙著巷子口家二妮親嘴兒了?!绷智嗨善仓煺f到,一副很是嫌棄的樣子,不過語氣酸酸的,好像還帶點羨慕。
“嘁!羨慕也沒用,要不是老媽逼著我參加高考,我早就娶二妮了,我兩可是娃娃親,我親自己媳婦,你激動個什么。”
曾廣圖一邊連聲辯解,一邊偷偷觀察李瑜的神色,見他臉色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微帶著笑意,輕輕松了一口氣。
對于曾廣圖的“童年趣事”李瑜一點也不在意,即使三十年后,華夏還有好多地方有訂“娃娃親”的風俗,如果不是上學,十八九歲結婚也很正常。
他真正感興趣的,是曾廣圖這個人,如果林青松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小個子,還真是一個人才。
而且是李瑜目前最緊缺的人才,有的人天生適合搞“公關”,有股子說不出的親和力,這種人在社會上,總能輕易辦成很多,在普通人看來很困難的事。
三人說說笑笑,也不覺得路上枯燥乏味,加上今天沒有起風,差不多橫穿整個雪城趕到小庫的時候,三人也沒有覺得多累。
“瑜哥,我正想去三中找你呢,今天怎么沒繼續(xù)‘假期’?”高壯見到李瑜帶著兩個學生模樣的進來,連忙迎了上來。
“這不是惦記著出游的事么,過來找你合計合計,對了,這是林青松,我同班同學,之前幫咱們站過兩次場子?!崩铊堖^林青松的肩膀,很鄭重的對高壯介紹到。
早看林青松眼熟的高壯,見李瑜正式介紹,兩只因為發(fā)福而變成一條縫的眼睛,笑的根本看不到瞳孔。
“歡迎歡迎,我們這簡陋了些,見笑了、見笑了……”高壯不知道李瑜帶著兩人過來什么意思,臉上浮起的是那種很公式化的笑容。
而林青松是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心智,尤其對于人情方面更是有著敏銳的天賦,一時間整個人顯得很尷尬。
“這是自家兄弟,以后好好相處,青松給我推薦去柴山,咱們商量商量?!崩铊]有上前勸解什么,而是輕飄飄的說了聲“兄弟”。
正在伸著手準備用接待客戶一樣的態(tài)度,對待林青松的高壯聞言,順勢直起了微弓著的腰,用拳頭輕輕砸了林青松肩膀一下。
“別介意,咱們以后慢慢處!”高壯沒有了虛假的客套,整個人顯得真實了許多,很自然的說到。
順便將曾廣圖也互相介紹了一下,四人一起走到一個爐子邊烤火,小庫這里沒有供暖,一天二四小時都點著爐子。
不過現(xiàn)在煤炭價格不高,加上李瑜的收入也很穩(wěn)定,所以每天取暖還是沒有什么問題,四人剛一坐定,李瑜扭頭去問高壯:“你剛才說要去找我,有什么事?”
“咱從省城買的汽車到了,我是想問問,用不用搞個什么捐贈儀式之類的?”高壯拿了一個爐鉤子,一邊桶著煤爐子一邊說到。
“汽車?!”林青松和曾廣圖一起低低的驚呼了一聲,兩人彼此對視一眼,都感到心中震撼。
九零年時的汽車,可是真真正正的奢侈品,現(xiàn)在要是誰家有兩個房產(chǎn),不會被認為是土豪,要是誰家有輛汽車,那可就是大老板了。
這時候房子便宜,隨便弄塊地,幾千塊就能蓋個不錯的小院,可是一輛車,再便宜也得三五萬打底。
“捐贈儀式……”李瑜低低的呢喃著,沒有在意林青松兩人的震驚,重生以后,他早適應了別人類似的表情,已經(jīng)沒有了當初的得意。
“沒有必要,聯(lián)系王哥直接讓東隆分局接收就好了,這些車是給大伯加分的,咱們也不圖這個虛名。”考量半天,李瑜很堅定的搖了搖頭,直接對高壯說到。
“不過……說到汽車,咱們還得弄個交通工具,去柴山要是坐火車,兄弟們加一起四十來人,太不方便了?!崩铊ぴ掝}一轉,突然想到出游時的交通問題。
現(xiàn)在不像后世,稍微有點景色的地方,都有旅游開發(fā),只要帶著錢,不管到了那個景點,吃、喝、玩、樂、住、行,全都能很好的解決。
這么多人出去一起玩,估計柴山?jīng)]有能接待他們的地方,首先伙食就沒法解決,除了各個國營單位的食堂,即使找到一兩個小飯店,也承接不了這么多人的吃喝。
所以在雪城出發(fā)的時候,他們得自備酒肉、蔬菜,甚至是米面油鹽,這樣的話,帶的東西就多了,如果坐火車根本不現(xiàn)實。
“這樣的話……”高壯猶豫一下說道:“那這批捐給警局的車,咱們是不是能先用用?等回來再捐給他們嘛!”
“嗯……”李瑜聽了心里也是一動,不過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這些車雖然理論上能解決運輸問題。
畢竟八臺車,其中六臺面包、兩臺客貨,即使是客貨也能裝三四個人,面包更是可以裝七八個。
不過這么多車,李瑜去哪里找這么多的司機,要知道九零年可不像后來,遍地私家車,滿世界都是駕校。
現(xiàn)在司機可是個技術工種,雪城這種北疆排名前三的地級市,大街上都很難看到一輛汽車,更不要說會開車的司機了。
再說這些汽車,都是經(jīng)過改裝和重新噴漆的,開著八臺警車出去玩,這個也太招搖了,而且被人知道了影響也不好。
既然是準備捐贈,給大伯的仕途加分的,那就要做到讓人挑不出毛病,萬一有人拿這些車是被用過的“舊車”做文章,反倒得不償失。
“瑜哥,我去聯(lián)系一臺公交車吧?一車坐下四五十人輕輕松松,還能剩下不少空間,裝些吃喝之類得用的東西也容易?!痹鴱V圖聽了一陣,順著高壯的稱呼也很自然的喊起了“瑜哥”。
“嗯,公交車……”李瑜原本打算,將上次去看守所堵花臉豺用的中客再弄來,不過聽了曾廣圖的建議,覺得要比那個中客好。
上次搞來的中客定員是二十多人的,不過好在都是在市區(qū),大家擠擠也就那么湊合了,現(xiàn)在去柴山,一輛中客還真不夠用。
“公交車裝的下?”李瑜想了想,對于現(xiàn)在的公交車沒什么直觀的印象,畢竟他從來不坐。
而且現(xiàn)在雪城的公交車,也不像后來那么多的線路,現(xiàn)在總共就五個線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加一個環(huán)城。
加上每個線路都沒幾輛車,有時候等了一個多小時,都見不到公交車的影子,所以在雪城九零年的時候想坐公交,完全要拼運氣。
“裝的下,咱這的公交全是兩截子,裝五十人還能空不少呢。”見李瑜對于公交感興趣,曾廣圖連連點頭,表現(xiàn)自己的欲望十分明顯。
“嗯,那廣圖就聯(lián)系聯(lián)系……受累了,不要怕花錢,甚至可以多花點,不過司機要穩(wěn)重的?!?
“嘿嘿,你就放心吧,我曾叔可是汽車兵出身,開了快三十年車了?!绷智嗨梢娛虑檎f定,不由得輕笑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