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哼著歌從純白空間中走出。
南楠心想,終於可以繼續她高質量的睡眠了。
可頭剛挨著溫暖柔軟的枕頭沒多久,眼前一花,她又回到了那個狹小純白的空間。
這還有完沒完了?南楠異常煩躁。
本想抓著頭髮狂叫,頭一擡,卻見到陳樂穿著件洗得起毛的棉布白裙子又站在她面前,完好無損。
空間中再度響起與上次一模一樣的聲音:“……只有羸的那個人纔可以走出去……”
真是,這次就徹底解決掉這個麻煩吧。
南楠活動著手指向前走去。
但是這一回,南楠在陳月眼中看到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倔強光芒。
……
一覺醒來,陳月發現自家仍在在狹小破舊的房間裡。
耳中是對面小牀上奶奶止不住的咳嗽聲,睡在雙層鐵架牀上層的弟弟微微翻了個身,鐵鏽抖落,破舊的牀關節便發出吱呀的呻吟聲。陳月身邊身邊小她兩歲的妹妹卻睡得正香,對一切一無所覺。
剛纔那個是夢吧?什麼純白空間之類的,世上怎麼可能存在著這種東西?
翌日,已是九中開學報到的時間。
心中懷著不太確定的念頭,陳月頂著有些發昏的去了學校。
陳月坐在教室裡,腦子卻有些亂。她剛剛在學校報到處與初二十班都仔細看了,沒見到南楠的身影,陳月臉色會有些蒼白:難道自己真的KILL了人,哪怕是在夢中?
心情最低落的時候,陳月卻聽到下方一陣喧譁,她轉頭向窗外一看,便見一樓操場位置,一羣太妹打扮的少女正簇擁著一名女孩走了過來。
那爲首女孩一頭藍髮異常搶眼,身上校服什麼是不可能穿的,緊身小衣勾勒出窈窕身姿。只是那張以前總是畫得讓人認不出真正容貌的臉上這次卻沒有塗抹任何妝容,一眼望去,只覺得她膚色白皙,臉蛋小巧,頗有幾分清麗之色。
但眼下濃重的黑眼圈,讓這藍髮女孩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
“讓開,讓開,不知道南姐來了嗎?”藍髮少女身後的小跟班們毫不客氣地推搡著前來報名的男男女女們,藍髮少女皺眉揉著太陽穴,神情間極是煩躁。猛的一擡頭,藍髮少女望見二樓窗口處的陳月正凝神看著她,南楠目光一凝,謹慎的後退了一步。
這是以往的南楠絕對不會在陳月面前露出來的表情。
兩人目光交錯,然後各自轉頭。
陳月腦中驀的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昨天晚上所見的純白空間,還有發生的那些事情,真的不是夢?”
“在空間裡遇見的女孩也確實是南姐,只是即使南姐第二次敗了,她也如陳月一般沒有真正出事。看起來,那個聲音只是嚇唬她們。”
被衆太妹所簇擁的南楠同樣鬱悶:“原本昨天晚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夢裡,她第一次明明贏了,誰知本來說好一回合定勝負的純白空間又不知爲何莫名開展了第二次爭鬥?”
“而這一次,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輸給了陳月那朵小白花?哼,平時那傢伙看起來安安靜靜,骨子裡還真有股狠勁兒,就好像發了瘋一般,抱著與她南姐同歸於盡的氣勢拼命糾纏,竟然還敢咬她?”
“哼,要不是有這種出人意料的陰招,最後倒下來的,怎麼可能是她南姐?!”
“啊,真是恥辱啊,大首領竟然輸了,還是輸給了這樣一個公認的乖學生?此仇必報!”
南楠身上的傷讓她一整夜都沒睡好。
早上,南楠看著精美梳妝鏡中自己深厚的黑眼圈,哼了一聲後放下了手上的粉撲。
破例素著一張臉的她下樓去吃早餐的時候,家裡的傭人和南楠的母親看清她此時的模樣後,一個個彷彿見到了太陽從西面出來,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
南楠不悅的撇撇嘴:“哼!只不過今天有些懶得化妝而已,我的素顏有那麼難看嗎?”
“哪裡可能,南姐化妝與不化妝,姿容都天下無雙,世間難尋!”紫發太妹瞧見南楠此時臉色,口裡的話說得是斬釘截鐵,滿面凜然。
哼哼,這還差不多。
南楠心裡終於稍稍舒坦了些。
……
然後,這個有關純白空間的夢好像變成了日常。
陳月每晚只要睡著,便總會夢到那個神秘的純白空間。空間中多半是有其他人在,有時是神色煩燥的南楠,有時是其她不良女學生。
只是陳月卻已不再恐懼,她懷著不惜一切也要保護自己各項合法權益的氣魄,漸漸羸多輸少。
就連現實世界中,她發現自己都已慢慢多了幾分勇氣。
約莫半個月後,陳月不無驚訝的發現純白空間好像變大了。嗯,準確的說應該是裡面增多了一個新的純白小隔間。
嶄新小隔間內,常駐者是一名陌生的瘦弱男孩。那男孩瞧著比陳月還小上一兩歲,眼神閃爍,神情畏縮。
陳月偶爾從隔壁經過時,便總是聽到男孩的哭聲。微一留意,便發現大多數時候都是瘦弱男孩抱著頭縮在角落裡,不還手的任由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痛DA。
哎呀呀,你好歹可是男孩子啊。
這種懦弱的勁頭,連陳月一個女生都看不過去。
終於有一次,在碰到隔壁空間的瘦弱男孩時,陳月忍不住叫住了他:“你怎麼不反抗?至少,也得學會保護自己!”
陳月也有個弟弟,比瘦弱男孩估計小上兩歲,若是也如他這般,身爲老姐的陳月豈不鬱悶至極?
壓根不敢正眼看陳月,弓腰曲背的瘦弱男孩縮了縮身子,支支吾吾的小聲道,“我,我不敢。對,對不起。”
瞧著他,陳月輕輕搖頭,“不需要對我說這些。你對不起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