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眼利啊,看得出,這是”皇后娘娘”。可是那皇后娘娘,有內傷在身,手腳絡筋盡斷,伏下令傷口不愈的藥,還給戈藍陛下灌下了是常人一百倍量催情的藥,雖然聽說前些天被雪妖擄走了,但怕且也活不成。怎么此刻,卻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難不是,是皇后娘娘的鬼魂,回來找自己報復不成?
“太醫,看看他現在怎樣了?”喂沙渡服下黑玉丸的木蔚來,轉過身跟太醫說話。
望著已經被他嚇得六神無主的太醫。那太醫看了木蔚來就像看到鬼似的癱在地上拼命往后挪,那里還有膽子回他的話?
“太醫又不是沒見過我。我躺在皇上的寢室時,你還不給我看過幾回病么?用得著怕成這個樣子?”不知道內情的木蔚來覺得好生奇怪問。
躺在皇上的寢室?這話讓小白十分在意。而且這太醫還給主人看過病?心多多的小白,仿佛猜到什么似的。看來當中有些不為小白所知的隱情喔!小白便暗下了主意,等婚事完了,一定要查辦一下這個有問題的太醫。
“喂,我家主人叫你給人看病啊!你還坐在地上傻愣什么?”小白撇下被他們搞得莫名其妙的廉王,往太醫踹了一腳。
就在小白放開廉王的一瞬間,兩支利箭從窗外”嗖嗖”地射入來,一支射向小白,另一支射向木蔚來。
原來,房間外面已經被趕來的禁衛重重包圍了。衛尉看到廉王被放,便一聲令下,兩個弓箭手向”刺客”發箭,試圖先發制人。
那知這兩個刺客都不像人的!
木蔚來背對著門正和太醫說話的,突然感到背后有陣利風而來,本能地伸手往后一撈,箭便被穩穩妥妥地夾在指間。
回手至前一看,”箭?”木蔚來一怔,果然自己和小白還是驚動了皇宮的士兵。之前他還能在皇宮出入自如而無人知曉,可能是因為戈藍的死還有沙渡的中毒,皇宮的守衛比往常森林了好幾倍,而自己又急著見沙渡,一時沒注意。
小白更夸張,不閃不避,任憑箭射到自己身上。他那身體比巖石還堅硬,利箭碰到他身上竟然撞歪了頭!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目瞠結舌。小白還嫌這群人被嚇得不夠重,賊賊地壞笑著:”要給老子搔癢嗎?”
丞相向門外的馬衛尉使了眼色,示意他令衛兵退了。心里踱量著,眼前這兩個人,本事深不可測,這些士兵不是他們的對手。由木蔚來和太醫的對話看來,雖然至今仍不清楚木蔚來的真正身份,但是,至少知道眼前這個不男不少的家伙,是來救沙渡皇子的。不如就先依著他們的話去做吧!
丞相想到這里,便對太醫道:”太醫,你看看殿下現在情況如何?”
那太醫這才滾到床邊,給沙渡把脈,頓時臉露喜色,高興道:”殿下的毒解了……皇后娘娘,殿下以前曾過服過一次您剛才那種靈丹妙藥吧?”
“是的,太醫你怎么知道的?”
聽說沙渡已經沒事了,木蔚來才舒展出一絲安慰的笑容。上次獨闖天牢救沙渡時,沙渡被烙佚灌了毒酒,自己的確用黑玉丸救了沙渡。
太醫刷了刷額頭的汗,道”那就對了,這妙藥一直殘留在殿下身體里,救了殿下一命……如果不是之前吃過這藥,恐怕殿下他支持不到現在啊……”現在,沙渡沒事了,那太醫的小命自然也得以保存羅。
黑玉丸把兩合絕命散的毒全數化去后,沙渡很快就蘇醒了。
木蔚來想到在刑場上,為了趕走朋友,說的那些過分的話,不知道沙渡醒來后,會怎么看待自己?還是趁著現在走吧!于是,木蔚來便轉身離床而去。
衣角被拉了一下,木蔚來回來一看!
沙渡已經睜開眼睛,自從刑場一別,沙渡再沒有看到好端端的木蔚來,此刻是驚喜交集,輕喚著:”蔚來……”便要坐起來。
木蔚來把沙渡按回床之上,溫柔道:”你的毒剛解,不要亂動。”
沒想到,沙渡卻突如其來地往木蔚來臉上打了一拳!可能因為劇毒初解,沙渡的體力未恢復過來,這拳打的并不重。
木蔚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沙渡,如果你怒的話,等你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我保證絕不還手。”木蔚來以為,沙渡還在為刑場上說的那番話生氣。也難怪,誰受得了被人欺騙感情,被人利用呢!
“我的確很生氣!告訴你,你說謊的功夫很差勁……我早就看穿了。想騙我,回去再練幾年吧!你什么事都想著一個人扛!實在太自私了!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朋友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必須答應我,以后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沙渡生怕木蔚來一下子就溜走,一口氣把話說完,才發現吃力得很。
“沙渡……”
木蔚來心里覺得暖暖的,沙渡竟然不但不怪責自己,還如此關心自己。一感動起來,覺得鼻子酸酸的。
這兩人一對話便是互相關心,可讓小白受不了,便扯了扯木蔚來的衣角,道:”主人,既然他沒事,我們回去啦!你還要趕著拜堂成親呢?”
“蔚來,你要成親啦?恭喜啊……不知新娘是……”沙渡這才留著到,木蔚來身上穿著的喜服。可這紅當當的喜服,越是映得木蔚來的臉很蒼白。
這一路趕來,木蔚來腹部的劇痛,未曾減輕過。其實,他此時,哪怕每走一小步,哪怕一個輕微的小動作,只要牽扯到腹部,都痛得不得了。他甚至感覺得,肚子里好像有條搗亂的蟲子,不但要啃食他的腸臟,還正逐步往上移,咬穿了他的胃……奇痛難當!只是他不表露出來而已!
“我要和冰綾結婚了。”木蔚來的眼神變得很柔和。
沙渡曾過見過冰綾兩次。一次在樹林里,另一次則在竹林里。那是極神圣而美秘的的冰河女神。當時就覺得,那冰綾對木蔚來的情意并不簡單。自己這個朋友真有夠厲害的了,連討個老婆也是位女神。
“蔚來,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因為我累壞了?我這朋友真不夠義氣,你都成親的,我卻在幫倒忙。”沙渡十分過意不去。
“你知道就好啦!主人,時候不早啦,我們回去吧!”那小白硬要往沙渡心里踩一腳。
木蔚來牽強一笑,”我沒事……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你。”木蔚來又倒出十顆黑玉丸塞給沙渡,”這些藥,你留著防身。”
“不,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沙渡不愿意收。
“我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又能起死回生,這些藥于我何用啊!好了,我要走啦!”木蔚來不再與沙渡扯談,便走出房間。他完全沒注意到丞相和廉王!
丞相和廉王被木蔚來和沙渡兩人撲朔迷離的關系搞得一頭霧水,守在門外的馬尉衛見丞相和廉王沒反應,也不敢輕舉妄動,眼白白看著木蔚來在東二院自來自入。這馬尉衛當日有在刑場出席,親眼見著木蔚來魂飛魄散,只木蔚來身穿紅衣在夜晚出現,還以為他是厲鬼呢!
“王爺、丞相,就這樣讓國師走嗎?”好一會,馬尉衛才向里面問話。
“由他去吧……他要是真想殺我們,現在這里沒一個人能活下來。”廉王嘆了一口氣,”剛才那兩位不是普通人吧!沙渡殿下……”
“殿下,這位是廉王爺。”丞相連接介紹。沙渡還未出生前,廉王就離開皇宮,沙渡自然沒見過廉王,不過廉王的英明,在軍營,聽年長的軍人說過。
“廉王叔,您果然不同凡響。”沙渡點了點頭。
沙渡雖未復原,但他知道情態的嚴重性,哪里還有半晌的空閑去休息。
“蓮心在哪里?”他第一個想起的人,便是蓮心。
丞相道:”殿下,您高說的是那個害死戈藍陛下的疑兇嗎?我們已經將她打入天牢,嚴刑烤問,一定會將戈藍陛下的死因查個明白。”
“快放了她!烙佚才是正真的兇手。這是我親眼所見。”沙渡知道,雖然戈藍是死在蓮心劍下,但是挑撥離間的卻是烙佚。戈藍非常珍視蓮心,沙渡能看出來。就算是戈藍,也不想蓮心死吧!
“臣明白了,殿下請放心。”
“戈藍皇弟的后事,你們辦得怎樣?”問這句話時,沙渡很哀傷。直到現在,他仍然不想相信,從前那個天真可愛的皇弟,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他雖然不愿面對這個,但是又不得不面對,不得不關心。
“陛下駕崩的事,臣等不敢善自公布出去。現在,陛下的遺體停放在靈堂里,臣已令人嚴密把守。這正是,臣等要急著請殿下和王爺定奪的大事啊!”說到這里,丞相又以淚抹面了。這丞相,可謂三朝元老,對紅蓮國是忠心不二,盡職盡責,眼看著三位皇帝接連過世,不難過落淚才怪。
然后,那兩叔侄,還有那憂國憂民的丞相,便開始商議這場宮變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