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第四章:不速之客

“誰？誰在那里？”幾乎是下意識地，風破曉一個空翻，掙脫了鐵鏈并將剛才那柄黑色匕首反握在胸前。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呵呵，沒想到反應能力竟然這么優越。”隨著風破曉眼前一花，一陣淡淡的空間漣漪從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處發出。兩名成年人，一男一女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你們是誰？”咯當一聲，風破曉乖乖的把匕首扔到地上，雙手高舉過頭頂——投降。

是的，無論是能在風破曉不知情的情況下潛入房間亦或者是從黑暗中從容走出，擁有這些能力的人……實力已經不是風破曉所能抗衡的了。所以為了避免無謂的掙扎。風破曉只能選擇投降。

畢竟，活下去才是關鍵。

“喲～反應挺快的嘛。不錯，我喜歡聽話的女生。”兩人中的女子從容不迫地走到了風破曉的跟前，緩緩道。

“衣服破破爛爛的，而且還泛有大量的血跡。證明她在不久前應該發生過搏斗……哦不，應該是單方面的屠殺。”兩人中的男子蹲在地上用食指沾了沾地上的血液并嗅了嗅后，肯定地說道。

“那么……”聽完男子的話后，女子又把目光對準了風破曉。就在四目相對時，連一向殘酷無情的風破曉也不由得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女子的目光中仿佛包羅著這世界上的所有情緒:悲傷、懊惱、仇恨、快樂、妒忌……

“小姑娘這么稱呼？”收回目光，女子嫣然笑道，“不過按照傳統應該是由我們先說才對吧。”

“我叫馮格麗·薩尼娜，是總部派來的人。你叫我薩妮娜就好了。”女子隨后指了指一旁的男子道，“他和我一樣也是總部派來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安吉恩·多拉爾。”

“現在我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么？”雖然語氣是詢問，但在薩妮娜口中說出時，隱隱會有一種令你無法拒絕的感覺。

“風破曉。”風破曉老老實實的說道。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薩妮娜很和善地沖著風破曉握了握手，“你是這里的其中一個孩子么？”

說著，薩妮娜從口袋里掏出一大打打印紙出來。上面寫滿了風破曉看不懂的文字。

“不用緊張。我們是總部派來的人，今天是過來進行一些突擊調查的，我希望你能誠實地回答我幾個問題，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風破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現在的她可是待宰羔羊，可輪不得她說不。

“真乖～來，讓姐姐親一個。”說著，薩妮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風破曉的額頭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那我們就開始啦。第一個問題:這里有幾個小孩，年齡大概是多少歲左右？”薩妮娜捋平那沓打印紙后柔聲說道。

“這里一共有一百零一個孩子，年齡最小是八歲，最大的是十六歲。”

話音剛落，薩妮娜就和不遠處正蹲在地上的多拉爾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好，下一個問題。”薩妮娜面色不改，接著問道，“你們在這里時有沒有要求定時服用口服藥或打點滴？”

“有一部分的孩子有要求在每天晚上睡覺前服用藥物，有一部分則沒有要求。”風破曉對答如流，“應該是年齡到達十歲的兒童就要要求服用藥物了。”

“好的，下一個問題。”薩妮娜在紙上飛快地寫著什么，“你服用藥物么？可以把藥物拿給我們看看么？”

“我是需要服用藥物的，藥品就在枕頭底下的鐵盒中。”風破曉指了指位于角落的木床道。

“哪一個？”很快，多拉爾從床上就翻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鐵盒，他把鐵盒遞到風破曉胸前，要求其指認。

“右邊這個。”風破曉指了指其中一個鐵盒道。另外一個鐵盒自然是諾華德的了。

“嗯。”多拉爾點了點頭，打開了鐵盒并取出里面道一顆膠囊。褪下包裹在外面的那一層薄膜，把里面的藥粉倒入手心并嗅了嗅。

“里面的成分有妲苯氮。”拍了拍手，處理掉手中多余的藥粉后。多拉爾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你有沒有在這里遭受過什么手術？或者你有沒有見過有人在這里遭受過手術？”薩妮娜接著問道。

咯當！

風破曉感覺自己的心臟驟然慢跳了一拍。

“我并沒有在這里遭受過任何手術，不過曾有一個名字叫做安妮的女孩在這里進行完手術后就被總部的人給帶走了。”當著薩妮娜的面，風破曉面色不改地撒謊道。

其實……在這里動過手術的有兩個人——她和安妮。

手術后的隔離期間，安妮曾經向“爸爸”說她現在的腦子里仿佛亂糟糟的，好像有另外一道聲音正和她交談著，揮之不去。她希望“爸爸”能給些鎮定劑讓她安靜一下。

也就在安妮說出這話的第二天夜里，總部就派來一個人偷偷地把她給帶走了。留下風破曉孤零零的一個人。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風破曉曾發誓打死都不把那道黑影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因為早在做手術前，風破曉就已經時常感覺到自己的腦海里時常會有一道聲音會和她在交談。這種感覺在手術后更為明顯，她不但聽到了聲音，甚至在不久前連那道聲音的主人——黑影也看見了。

“不誠實的孩子可是會受到懲罰的喲！”薩妮娜說著捏了捏風破曉高俏的鼻子，“你還有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怎么可能？她是怎么看出來的？表情、眼神我都沒發生變化，她是不可能看得出來的。

幾道念頭、幾十種方案飛快地在風破曉心中過了一遍，無一例外地被全盤否決了。

不行，我不能說出去。想起了那位離去的安妮可能會遇到的處境，風破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并沒有在這里遭受過任何手術，不過曾有一個名字叫做安妮的女孩。”平復好內心的波動。風破曉平淡的回答道，話語和表情中無悲無喜，令人察覺不出她是在撒謊。

“那好吧，最后一個問題。”薩妮娜接過多拉爾遞過來的兩個藥盒在風破曉眼前晃了晃道，“這兩個盒子里裝的都是一種藥吧。而且看這個屋內的布局……這里面應該有兩個人才對。另一個人去哪兒了？”

“就在今天半夜的時候。”看向那扇小窗戶，風破曉推測現在已經是凌晨三四點左右，“另一個人突然……發瘋，把我按在地上撕碎了我的衣服還爪傷了我的皮膚。后來他就被‘媽媽’帶進了隔離室。”風破曉簡明扼要地概括了事情的大致，并刪節了其中一些不想被外人所知的信息。

“發瘋？”撒尼娜疑惑道，“是不是突然變得像野獸一般兇猛、喜怒，變得不可理喻？”

“是的是的。”風破曉把頭點得入小雞啄米一般，“有什么方法可以讓他恢復清醒么？”

“想讓發瘋的人恢復清醒的第一步就是得先知道他為什么會發瘋……”撒尼娜低頭看著風破曉，“愿意說說不？”

(丫頭，別答應她！)。

猛地一道聲音從風破曉的腦海內驟然炸響。黑影的聲音再次從風破曉的腦海內冒出。不知道為什么，當風破曉再次聽到這聲音時下意識地覺得它和原來的已經不一樣了。

同樣的話里，現在的黑影已經多了幾分情緒。

“額……”遲疑了一下，風破曉才接著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他是為什么而發瘋的。”

“那我就沒辦法了。”說罷，撒尼娜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我又不是神仙，總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吧？”

說著，她便轉身向著多拉爾的方向走去，“行啦，風破曉，我的問題已經問完了。你可以睡了啦~晚安！”

“等等！”風破曉伸手叫住了準備轉身離去的撒尼娜，“我能問個問題嗎？”

“嗯？”撒尼娜楞了一會兒后隨即轉過頭來望著風破曉，“說說看。”

“三天后你們再過來的時候……會把我接去總部么？”風破曉略做遲疑，然后道。

“我只喜歡乖巧聽話的女孩子啦。”模棱兩可地回答了風破曉的話后，撒尼娜跟著多拉爾一齊沒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

“薆！你剛才干嘛不讓我問。”眼看著撒尼娜和多拉爾的離去，風破曉這才喚出體內的黑影，憤憤道，“如果說了或許他們就有讓諾華德恢復理智的方法呢。”

(丫頭，你現在要是還有平時十分之一的冷靜的話，你應該就會發現問題的所在了)。

沒有理會風破曉的訓斥，黑影的聲音在她的心中淡然響起。

(首先，若是他們是總部排來的人的話，就算是突擊調查也應該直接去主人房問這里的頭目才對，哪輪的上問你？)。

“可是若是他們的目的是想看看這里有沒有發生叛變或有沒有叛變跡象之類的呢？”風破曉毫不猶豫的反駁道，“如果是調查這方面的問題的話，來問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不也是件挺正常的事么？”

(聽我說完。其次，他們自稱是總部派來的人對吧？那么你覺得安妮前往總部的事情他們能不知道么？你做沒做手術的事情他們能不知道么？)。

一番連續的反問句弄得風破曉一陣語塞。因為事實確實如此，要是撒尼娜真的是總部派來的人的話。做沒做手術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問。因為每次做手術前的手術設備都是由總部派車運來的。

那么……他們到底是誰？

看著撒尼娜離開時的方向。風破曉只覺得自己心里亂糟糟的。本來清晰的思路亂得像是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