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孫翌偉家樓下時,他家已經亮著燈。笑笑拿出昨天翌偉給她的鑰匙,自己開門進去。當她開門進房間時,翌偉已經站在門口迎接她。
翌偉笑著說:“我知道你快來了,聽到門鎖響,就知道你到了。”
看到翌偉,笑笑說:“我不放心,想知道你第一天上班的感覺,就過來了。”
翌偉拉著她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然後說:“挺好的,不太累。別擔心?!?
“給你安排的什麼工作?”
“還沒有安排,今天只是對生產線的各個環節有一個大概的瞭解?!?
笑笑問:“你剛進家?”
“沒有,已經回來一會兒了,你要喝水嗎?”
“有嗎?”
翌偉順手把自己的杯子遞給笑笑,她接過水杯,把半杯水一飲而盡。看她喝水的樣子,翌偉愛惜地說:“慢點兒,怎麼這麼渴呀?”
放下水杯,笑笑說:“今天下班見到了小甜,吃的飯比較鹹,飯後又喝的咖啡,不是鹹就是甜,挺溺的。還是茶好喝?!?
翌偉又往杯子裡續了一些水,看到她還穿著外衣,便說:“脫了外套吧。”
笑笑說:“算了,時間不早了,一會兒就走。”
翌偉又重新坐下,問:“你見到小甜了?”
“嗯?!?
“她說爲什麼要回杭州了?”
“她和符左在QQ上聊天,符左暗示她,他們是不可能的。她心裡難受,就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
“還是符左惹得她。”
“他這麼說,也讓小甜死心了?!?
“也是,難受是一時的,傷害可是一輩子的?!?
聽翌偉這麼說,笑笑的心裡一動。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說:“是啊。”她又問:“早晨那麼早起牀,又這麼晚回家,累不累?”
“還行。”
“中午能休息嗎?”
“現在的條件肯定不能和以前相比。我有一個工位,我放了一個大靠枕,中午我就把靠枕放在辦公桌上,我的頭靠在上邊,居然睡著了?!?
“你不是有宿舍嗎?幹嘛不回宿舍午休?”
“下午1點就上班,時間來不及?!?
“我就是擔心你身體吃不消。”
翌偉是一個容易動感情的人,聽笑笑這麼說,他的心裡一熱,摟住笑笑說:“我沒事,大小夥子的?!?
笑笑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闭酒鹕?,拿起包準備離開。
翌偉說:“笑笑,你就來這麼一小會兒呀?”
“我看你的狀態還不錯,也就放心了。”
翌偉從沙發上站起來,拉著笑笑的手說:“那好吧,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笑笑說:“你累了一天,別送了?!?
翌偉拿上車鑰匙說:“沒關係,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回去呢。”
倆人正準備出門,卻聽到有人敲門。笑笑問翌偉:“這麼晚了,誰呀?”
“這麼晚了還來敲門,你想還能有誰?” 翌偉回答道。同時也把門打開,進來的果然是符左。
符左一進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笑笑和翌偉:“喲,笑笑也在啊?!?
翌偉說:“我就知道是你?!?
笑笑說:“符左,進去坐吧?!?
“笑笑,你要走???”
“嗯,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翌偉說:“你先坐,我送笑笑回去,馬上回來。”
“好,你去吧。笑笑,再見!”
“再見!”
在車上,翌偉邊開車邊囑咐笑笑:“你回去也早點兒休息?!?
笑笑想起一件事,對翌偉說:“告訴你,今天單位讓我***了?!?
“爲什麼?讓你出國嗎?”
“我跟你說過我們要做那個紅酒文化的選題,原來設計的是我們負責國內部分的採訪,國外的,主要是歐洲的,由駐歐洲的記者來做,但我們主編說,爲了保持文章風格的統一,還是讓我和趙姐做好去歐洲採訪的準備。趙姐有護照,我沒有,所以要辦一個?!?
“那具體什麼時候去?”
“還沒定呢,去不去也沒確定,只是先準備著?!?
“辦因公還是因私?”
“因公的,材料都準備好了,過兩天就交上去。”
“如果去的話,要去多長時間?”
“我也說不好。還有,過幾天我們現在的稿子交出去後,就要投入到那個上面去,會經常出差去採訪?!?
“那我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是啊,看來只能這樣了?!?
“笑笑,你想過那天符左說的話嗎?”
笑笑沒有回答翌偉的問話,她想起那天符左的暗示,還有今天小甜的提醒。她還沉浸在初戀的甜蜜中,沒有想到更長遠的事情。她去過龍門,知道孫翌偉家裡的情況,儘管翌偉沒有給她壓力,但事情明擺著,她不得不考慮了。
翌偉見笑笑沒有回答,便不再繼續說這個話題。他問笑笑:“你媽媽明天幾點的飛機?”
“哦,我媽改到後天回來。”
“爲什麼?有什麼事嗎?”
“她說沒什麼事。”
“那後天幾點的飛機?”
“我不知道,我剛纔給她打電話,她還是不告訴我。”
“她是怕你耽誤工作吧?!?
“我想也是?!?
“父母就是這樣。總是爲兒女考慮?!?
“是啊,我媽更不容易?!毙πο肫鹆四赣H,心情很不好。她知道母親一個人把她帶大有多麼難,但這些都是她眼裡所能見到的,還有很多她沒看到的,或著是她看到了卻暫時不能理解的。還有,母親精神上的痛苦,自己沒有辦法分擔,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學習,讓她放心。
翌偉理解笑笑這句話的意思,看到她情緒一下低落下來,便說:“所以啊,以後我們要好好孝敬你媽媽,讓她以後過得舒心些?!?
聽了翌偉的這句話,笑笑突然明白,這麼一句最平常不過的話,背後所擁有的涵義,而這個是那些排到友歷大廈門口的小青年們說不出來的,即使能說出來,那味道也是不一樣的。她還給孫翌偉一個感激的微笑,點點頭。
到了笑笑家的小區附近,翌偉想把車開進小區,被笑笑阻止了。他只好把車調個頭,停在小區門口邊上。笑笑從車上下來,翌偉也下來,他要送笑笑到樓下。笑笑仍然不同意:“你不要送,快回去,符左還等你呢。”
“讓他等著吧,沒關係,不差這點兒時間?!?
“符左肯定也是關心你第一天的工作,別送了?!?
翌偉堅持要送她,笑笑只好由著他。但她有意識地走得比較快,很快就到了自己家樓下。笑笑站下對翌偉說:“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好吧,今天就不送你上樓了。”
“嗯。你別和符左聊得太晚,早點兒休息。”
“好的?!币顐ズ唵蔚鼗卮鹆艘痪?。
黑暗中,笑笑看不清翌偉的臉,但從他簡單的話語中,聽出了他的深情。
“我先上去了,再見!”
“再見!”
翌偉回到家,符左仍然在等他??此貋?,符左第一句話便是:“哎喲,你們倆現在是如膠了還是似漆了?去了這麼半天,沒啥事兒吧?”
“你煩不煩?” 翌偉笑著說。
“瞧你們那個依依不捨的樣兒,趕緊把她娶進門得了。”
“別瞎說了?!?
“我是認真的。前天我已經點過笑笑了,她有沒有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都沒有。”
“笑笑挺聰明的,那天我的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她不可能不明白呀?!?
“得給她點兒時間,讓她想想?!?
“給多久?一年、兩年、三年、五年?”
“不知道。畢竟她的年齡還比較小,剛出校門,參加工作,就結婚,是太快了。而且,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結了婚肯定馬上就得生孩子,對她來說,太快了。”
“就是因爲知道你家的情況,我才說的?!?
“總得容她想想啊?!?
“哎,等她想明白了,你也快成老頭子了?!?
“瞎說什麼呀,我有那麼老嗎?” 翌偉不滿地看了一眼符左。
符左仍然堅持:“不是瞎說的,是睜著眼睛說的。我這是旁觀者清?!?
“你知道嗎,我不想勉強她。我只能等待。否則,我們即使結婚了,她心裡也會彆扭的?!?
符左拍了一下翌偉的肩:“兄弟,服了。”轉而問他:“今天上班怎麼樣?”
“還行?!?
“今天主要是做什麼?”
“主要了解一下生產線的各個環節,還沒有具體事情。”
“今天看完,你覺得能馬上上手嗎?”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那就好?!?
“怎麼,擔心我了?”
“不是。畢竟現在的汽車技術發展得很快?!?
“的確是這樣。今天我也有同感,所以要加倍下功夫。不過,也不是高不可攀?!?
看到翌偉的自信,符左放心地靠在沙發背上,懶懶地說:“這就行了?!?
今天早晨,笑笑上班遲到了。她一進辦公室,便被趙姐叫過去,詢問她***材料準備的情況。笑笑說:“正準備著呢。”
趙姐說:“你最好今天下午把材料送去?!?
笑笑說:“好的,我趕緊準備。”
就這樣,笑笑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剩下的時間就是準備***的材料,填表,複印,準備照片,等等,當做完這些事情後,也到了午飯的時間。她和同事們去吃午飯的路上,收到了翌偉的短信。
翌偉:吃飯嗎?
笑笑:沒有,有事嗎?
翌偉:下班後你能來家裡一趟嗎?
笑笑:好。那我晚上做好飯等你。
翌偉: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