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的眼睛驟然收縮,或許殺一個人很簡單,只要此時他的手一松,楊天有很大的把握一射殺中楊英的咽喉,當然,這只是一個想法而已,要殺人不可能在府中動手。
“咻”的一聲,長箭飛了出來,插在楊英旁邊的一棵大樹上,箭尾顫動不已。
楊英被長箭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拋開,他以為只是楊天開的一個小玩笑,對于哥哥的箭術,楊英還是很有信心。
“你上午不讀書,來這里干什么?”
楊英得意的道:“老夫子教的那點東西我早會背了,他現在只然教三弟,四弟他們。”楊英突然又咦了一聲:“哥,出什么事了,你的臉色好差?”
楊天淡淡的道:“沒什么,只是昨晚沒睡好而已。”
楊英不再追問,楊天心不在焉的又射了幾箭,將弓放下,對身邊的孫二說道:“把赤影牽過來。”
“是,少爺。”
楊英喜道:“叫人把我的踏雪也牽過來,我要和哥哥比賽。”
踏雪是一匹才半年大的小馬,全身雪白,雖然還未長成,卻已是神駿無比,速度已比得上一般的成年戰馬,踏雪的父母都是皇宮中的御馬交配所生,楊英剛剛得到它不久,能夠得到武帝御馬產下的馬駒,可見當今武帝對楊堅的寵信。
不一會,孫二和楊英院中的一個仆役就將赤影和踏雪牽了過來,赤影一見楊天就伸出舌頭舔向他,十分親熱,踏雪還是一匹小馬,身高不足赤影的三分之二,背著帶著漂亮的馬鞍,看到楊英,踏雪鼻中打著吼氣,反而警惕的看著他,顯然對楊英還沒有心服。
楊英微微一笑:“乖馬兒,來,喂你好東西。”說完,他打開一個布袋,一股炒熟的黃豆香味透了出來。
踏雪大力的抽dong鼻子,對這股香味大為嘴讒,只是還是遲疑著不肯上前,它清晰的記得半月前自己離開父母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就是眼前的小人用一袋發散著香味的食物引誘它,結果給它背上套上討厭的馬鞍,還跨上它的背部跑了數圈。
“乖馬兒,快,過來,這里吃好東西。”楊英從袋中抓出了一把黃豆,在手掌攤開,誘人的香味散發出來,誘惑著踏雪邏動腳步向楊英走去,終于低下頭顱在楊英手掌上舔食起來,它只是一匹還沒有長大的貪吃馬兒,不能,不會第一次就讓楊英騎上了它的馬背。
讓踏雪吃完手上的黃豆,楊英已經將口袋扎緊扔給楊天,不肯多給,若是讓它一次吃得太多,下次的效果就不好。
楊天將口袋張開,全部放在赤影的嘴下,赤影正饞的流口水,頓時大口大口的嚼吃起來,不一會兒,就將口袋里的熟黃豆吃得干干凈凈。
吃人嘴短,馬兒也是一樣,在踏雪嘴中還在嚼黃豆的時候,楊英已經跨上了踏雪的小背,意氣風發的望著楊天,踏雪雙眼也死死的盯著赤影,貪婪的看著赤影大口大口的吃著美味。
赤影已和楊天心意相通,不用限制喂食的辦法來取得配合,自然是可以讓它吃個飽,等赤影將黃豆吃完,楊天一翻身就上了馬背,赤影“唏律律”的一聲大叫,撒開四蹄歡快的跑起來。
楊英一呆:“哥,等等,我們一起跑。”
楊天理也不理,任由赤影載著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飛奔,楊英見楊天不理他,氣得在踏雪身上打了一下,踏雪不滿的叫了一聲,跟著赤影背后追去。
盡管楊英和他的坐騎都十分好勝,兩匹馬的距離還是越拉越遠,騎過了三圈時,赤影已重新追上了踏雪,等于多跑了一圈。
楊英對踏雪的速度大為不滿,拼命的摧促身下的坐騎加快速度,踏雪盡管使出了全力,還是只能在楊天的身后吃土,并越拉越遠,踏雪雖然不凡,到底是一只半大的馬駒,又如何能與正值青年的赤影相比。
望著哥哥遠去的背影,楊英突然失去了繼續騎馬的興趣,從他懂事以來就知道,他是爹娘的寵兒,哥哥雖然大了他兩歲,可是遠不及他聰明,兩人在一起時,作出決定的反而多是他這個弟弟,可是自從哥哥被宇文實打暈后重新醒來,就一切都不一樣了,練武他固然遠不如哥哥,處理事情哥哥再也不會聽從他的意見,雖然在學業上,他還可以引以為豪,可是楊天隱隱有一種感覺,哥哥是不屑于念那些儒家經典,古文詩詞,在兵書戰陣,歷史地理等一些雜書上,哥哥是遠超于他。
楊天連續跑了十余圈,直到赤影和他都大汗淋淋才停了下來,跳下馬后,楊天的心境已平了許多,臉色也好了起來。
楊英見楊天停了下來,才騎著踏雪來到楊天身邊,羨慕的道:“哥,你的赤影真快,要是踏雪也有這個速度就好了。”
楊天微微一笑:“你的踏雪不錯,等它等長大后不會輸給赤影。”
楊英也跟著跳下馬,赤影和踏雪分別被仆人牽走,兩人停在校場邊,看著遠處青猴兒正在元威的監督下背著一包重物艱難的跑步。
楊天突然道:“阿摩,你是不是很想去打獵?”
楊英興奮起來:“當然想,只是哥哥不愿意帶我去。”
“嗯,過幾天我辦完事就帶你去打獵。”
楊英疑惑的道:“哥,還要辦什么事?我們今天就去不行嗎?”
“不行,今天我還要去看郝老伯的傷,再說你的玉佩也要贖回來。”
楊英仰著臉,不解的道:“哥,那個老頭只是一個賤民,你為什么要對他這么好?”
“賤民,賤民么,”楊天嘴中喃喃自語,看著楊英的目光發出一陣冷意,如果大隋不是落在他手中,無論如何也不會是二世而亡的結局,自己來做皇帝,至少也可以救上數千萬死在隋末動亂的漢人。
楊英突然感覺到楊天的目光看得他渾身不舒服起來:“哥,你的眼光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