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六,你想的美,我餓了好幾天了,這幾個正好給我填肚子。”一個尖細(xì)的聲音也搶著說道。
“呼!”
突然,篝火的外圍出現(xiàn)了一圈人。這些人一律長髮披肩,臉上畫著五彩圖案;身穿獸皮短裙,上身套著獸皮坎肩,光著膀子、大腿;手中一手執(zhí)盾、一手拎著鐵棒。
他們足有二三十人,將廖俊天六人圍定在圈內(nèi)。
“媽呀!”
冉秀一骨碌爬到了廖俊天的身邊。
廖俊天拍了拍冉秀的肩,低聲說道:“沒事,準(zhǔn)備好你的天龍大炮,一會兒咱們轟他狗孃養(yǎng)的!”
冉秀看著廖俊天,眼中沒有了驚恐,他摸了摸右手腕上已化成手鐲的那“綠焰疾風(fēng)艨艟”,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嗥、嗥!”
“咣,咣!”
外圍那些身穿獸皮短裙的人突然大叫了起來。他們一邊“嗥嗥”大叫著,一邊用手中的鐵棒敲擊著青銅盾牌,圍著廖俊天等人旋轉(zhuǎn)了起來,像是在圍著篝火跳舞。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夏正峰在一旁問廖俊天。
廖俊天搖搖頭:“他們不是來和我們一起跳‘篝火舞’的。總有什麼名堂,耐心看著吧。”
獸皮短裙們繼續(xù)跳著,鏗鏘有力的節(jié)奏、劇烈的身體擺動,彷彿把人們帶回洪荒古老的上古時代。
“嗥,嗥!”
“咣,咣!”
“鏘,鏘!”
在這激揚(yáng)的節(jié)奏中,廖俊天彷彿看到了漆黑一片的大草原上,周圍的夜色墨一樣的濃重。一團(tuán)紅紅的篝火點(diǎn)燃了起來。那篝火舞動著,燃燒著,發(fā)著熱烈的光,在這漆黑的夜裡,彷彿是這片大草原的魂、大草原的魄、大草原的歸宿、大草原的希望。
火光中,一幅幅鎧甲、一件件刀槍閃亮了起來,映照著那紅紅的火光。
那是經(jīng)過白天的征戰(zhàn)、已經(jīng)疲憊不堪、和衣而臥的戰(zhàn)士一個個站了起來。他們來到了篝火旁,拉起了手,擡起了腳,開始圍著篝火跳起了鏗鏘有力的舞蹈。
“嗥,嗥!”
“鏘,鏘!”
他們歡快地跳著,盡情地舞著,用力地吼著,發(fā)散著血戰(zhàn)後的沉悶、沮喪、恐怖。彷彿唯有這樣,才能重新激起自己那昂揚(yáng)的鬥志,不屈的意志,無畏的精神。
“嗥,嗥!”
“強(qiáng),鏘!”
終於,廖俊天的腳也開始了動,手也開始了舞,口也開始了吼。他看到,他的兄弟們也開始圍著那熱烈的篝火開始了舞動。
就在這時,“鏘鏘”的節(jié)奏中,一個細(xì)細(xì)的聲音像條遊走於洪荒濤聲中的小蛇鑽入了他的耳輪,那聲音喃喃的,像祈禱,像懺悔,彷彿在洗滌人們的心靈,盪滌人們的戾氣。
忽而,一個聲音在廖俊天的心頭響了起來,“皈依吧,我的孩子。”
隨著這聲音的響起,廖俊天高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聖者,在向這苦難的世界佈道。
他的手伸向了前方冉秀的頭頂……
突然,廖俊天覺得自己眉心印堂的小人一動,他頭上的背光猛地?zé)肓伊似饋恚卟使饷⑷珀柟庖粯诱樟亮俗约旱哪X際。
他猛地一回頭,發(fā)現(xiàn)身後的夏正峰也正向他的頭頂伸出了手。夏正峰表情肅穆,一副聖者模樣,但是他伸出的手確如鉤狀,指甲長長的,上面滴著一滴滴鮮紅的血跡。
“啊!”
廖俊天像被蠍子蜇了似的,大叫一聲,手中大鐗應(yīng)聲而出。
“轟!”
他宇神翼一振,飛起在空中,一鐗向那羣正在熱舞的獸皮短裙人轟去。
“啊!啊!”
幾聲淒厲的喊叫過後,“嗥嗥”聲停止了,“鏘鏘”聲停息了,篝火周圍一片寂靜。
“怎麼回事?”
“我怎麼了?”
衆(zhòng)人互相問著。
“我們差點(diǎn)全軍覆滅,”廖俊天收了宇神翼,落在了篝火旁,“這纔是真正的妖孽呢!”
他想起剛纔自己的動作,還有夏正峰那滴著鮮血的長指甲,若不是自己眉中小人即使提醒,那後果不堪設(shè)想。他不由得心中一陣後怕。
他們的後面留著四具屍體,屍體上穿著獸皮短裙,毛皮坎肩,鐵棒和盾牌扔到了一邊,而其他的舞者已然沒有了蹤影。
“嗚!”
“嗚!”
突然,四周響起了一陣陣鬼叫似的聲音。那聲音在這漆黑的夜晚,無人的葛蘭城中顯得是那樣的淒厲、瘮人。
“媽的,還玩?”夏正峰咒罵了一句,大聲喊道:“八十一洞的妖魔,給小爺現(xiàn)身吧,少給小爺裝神弄鬼!”
“呵呵,”一個陰慘慘的聲音傳了過來:“裝神弄鬼本就是妖魔的天性,這奇怪嗎?小子無識!”聽聲音這個人就是剛纔首先要吃他們的那個“趙老六”。
“靠,害的小爺說錯了話!”夏正峰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對方說的對,裝神弄鬼本來就是妖魔的本事,對於妖魔來講,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否則,就不叫妖魔了。
“少廢話,有本事你們就真刀真槍的來!”夏正峰手腕一抖,他慣用的那柄直刀出現(xiàn)在了手中。
“哼哼!小輩,還挺猖狂,一鐗打死老子四個手下,一會兒讓你們接班。”那個細(xì)細(xì)的聲音剛落,“呼!”一片火把在廖俊天等人的周圍升了起來,將整個葛蘭城照的一片通紅。
廖俊天等人對望了一下,身後翼翅一振,騰起在空中。
他們看到,整個葛蘭城已經(jīng)變成了火把的海洋。火把下,一隊(duì)隊(duì)身穿獸皮短裙,身套獸皮坎肩,手拿鐵棒、盾牌的兵士整齊站立,而在他們的近處,一圈手執(zhí)弓箭的兵士已經(jīng)彎弓搭箭,將他們圍定在了中央。
“魔軍大隊(duì)!可找著了!”
“得有三、四萬人呢!”
衆(zhòng)兄弟議論著。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八十一洞的魔軍大隊(duì)!
“找是找到了,可是我們不好脫身呢!”尹冬青看著廖俊天,說著,顯然他是讓廖俊天拿主意。
廖俊天微微一笑,“脫身?誰說我們要脫身了?”他說著用手一指,“這三萬多魔軍,夠我們六人都拿到金牌了。”
聽廖俊天這麼一說,衆(zhòng)兄弟來了精神。
“是啊!這不是給咱們送功勞來了嗎?”
“嘿嘿!我怎麼把這茬忘了。”
“我們下去!”廖俊天說著,帶領(lǐng)衆(zhòng)人重新降落在了篝火旁。
他們剛剛落下來,兩個穿長袍的人便從隊(duì)伍中閃了出來,身法奇快,看修爲(wèi)在飛昇五、六變上。一個留著長長的鬍鬚,另一個臉上卻是“光板沒毛”,十分的光潔。但二人的年齡都在五十開外。
“呵呵,怎麼樣,都看到了?”那聲音細(xì)細(xì)的,一聽就是剛纔“唸咒”、陰他們的人。他的頜下留著長長的鬍鬚,一直飄灑到胸前,倒像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修士。
“老東西,原來是你。”夏正峰惡狠狠地說道。
“呵呵,”長鬍須一笑,依然用那尖細(xì)的聲音說道:“老夫在這伏魔城之外也縱橫一年多了,今天還是第一次失手。”
廖俊天心中一凜,“原來他們已經(jīng)來了有一年多了!”他想著,“也對,我在龍脊山道消滅殭屍門藍(lán)海浪的時候,那水浸地就和我說殭屍門門主藍(lán)海滄奉莽荒古陸八十一洞盟主之命,帶著全門人馬從海路北上,來這伏魔城外了。算來也有半年了。”
“哼哼!碰到了小爺,你不只是失手的事了,恐怕命都不保。”夏正峰繼續(xù)和長鬍子口水。
“冉秀,”廖俊天乘著這時候,給衆(zhòng)兄弟安排著任務(wù),“準(zhǔn)備好你的天龍大炮,一會兒衝著魔軍給我猛轟!”
冉秀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其他弟兄,乘亂跟我一起殺入。都把你們那碧玉符籙準(zhǔn)備好,別客氣,誰搶到算誰的。”廖俊天一邊安排一邊做著戰(zhàn)前動員。
那邊夏正峰繼續(xù)口水:“你們兩個,是這裡最大的官了吧?”
“是!我叫亞特皮,他叫趙海棟。”長鬍子自我介紹著:“我是莽荒古陸八十一洞‘噬魂門’的門主,他是副門主。這裡都是我們噬魂門的人。”
“哈哈,他這名字還像個人名,你的名字怎麼聽著跟狗名差不多啊?”夏正峰嬉皮笑臉地說道。
夏正峰這句話明顯的就是在罵人了,可是那亞特皮似乎並沒有聽出來,依然在解釋著:“我們這兩個都是人名,只不過他……”
“門主!”那個趙海棟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不用跟這幾個小子囉嗦,趕快捉了,我們燉湯喝!”
“不急,不急。”那亞特皮似乎很不滿意趙海棟打斷了他的話,“他們是煮熟的雞--飛不了了。我們不急。”
“那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笨蛋!”夏正峰給他糾正著,剛糾正完,便又給我自己一巴掌,“嘿!又上當(dāng)了!”
他這一糾正,等於自己承認(rèn)自己是鴨子了。
“噬魂門?”廖俊天想了想,突然問道:“殭屍門在哪裡?”
“殭屍門?他們在西面的八卦城。”亞特皮答道。
“門主,這小子在套你。”趙海棟提醒著亞特皮。
亞特皮擺了擺手:“不怕,他們反正也是煮熟的鴨子了。”
看來這亞特皮並不笨,夏正峰剛給他糾正完,他便馬上改了過來。確實(shí),在他看來三萬人圍住了六個人,那真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了。
“你們是大聖皇朝這次‘滅魔行動’神探隊(duì)的?”亞特皮突然問道。
廖俊天一怔,隨後反問:“你怎麼知道?”
“哼哼!小子,你別管我們是怎麼知道的,你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我們門主的問話就行了。”那個趙海棟依然用一種陰慘慘的口吻說著。
“你是大聖皇朝的人!”廖俊天突然一指那趙海棟,喝道。
“哼哼,小子,你似乎知道的太多了,留你不得!”那趙海棟被廖俊天喝破了身份,立時變得惱羞成怒,身形一晃,欺到了廖俊天的身旁,“鎖喉!”他手一伸,五根乾枯的手指成爪狀向廖俊天的咽喉抓來。小說.逆天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