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氣,我氣憤,我壓抑……我所有感情一起爆發,揪著蔡月琴的領子拉她進廁所。插上廁所門,我生龍活虎的揍了她一頓。
雖然站在蔡月琴旁邊我顯的無比嬌小,但我打人也不含糊。我多年的打架經驗,那可不是吹出來的。別說蔡月琴一個女人了,一米八幾的漢子我都打過。
蔡月琴嚎叫了一聲,接著她跟瘋了似的奔過來撞我。地上滿是水漬,蔡月琴的力量并沒有完全用出來。我們兩個相互推著,腳上不斷的打滑。蔡月琴推著我,我的后腰重重的撞在了水池上。我發抓住她,我們兩個一起跌在了地上。
胡亂中,我揪了蔡月琴的頭發一把。這下可好,蔡月琴直接瘋狂了:“罵了隔壁的,金朵!你揪我頭發!我要你的命!”
“你要我的命?”我也是打沖動了:“你要我的命,你要的起么?你來,你來!有本事你打死我!”
蔡月琴氣的滿臉通紅,她頭發蓬松散亂,活像是牛魔王轉世。和我在地上滾了一圈后,蔡月琴的衣服上布著不規則的水漬……而我比她好不到哪去,我渾身上下都是蔡月琴澆倒的臭水,頭發更被抓的像雞窩。我身上的襯衫扣子被扯開,裙子皺巴巴的。
我們兩個呼呼的喘著氣,誰也不肯相讓。辦公室的人都以為廁所壞了,所以也沒人來打擾我們。歇歇停停,我和蔡月琴撕纏著打了20多分鐘。洗手臺上的洗手液被我們甩的到處都是,天棚不斷有綠色的膏液往下滴。
“金朵?”
估計是我出來的時間太長,李致碩不放心的派鄭惠來叫我來了。鄭惠推開門剛瞄了一眼,她嗖的一下縮回去跑了。
“哇……”蔡月琴看看自己身上的狼狽樣,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金朵你個不要臉的!你居然敢打我?你勾引了李致碩!你……你嫉妒我!你還我的貌美如花!”
估計是受腎上腺素的影響,我一點沒感到身上疼。蔡月琴在地上哭的凄慘,我只是覺得好笑。她常年欺負別人,她怎么好意思說自己委屈的?
“你們兩個干嘛呢?”李致碩被鄭惠叫來了,他踢著地上已經被壓碎的塑料桶沉聲說道:“你們兩個女孩子……在廁所里打架?”
不知道李致碩的重點是想放在我們兩個的性別上,還是想放在我倆打架的地點上。可哭瘋癲的蔡月琴已經不管李致碩的重點了,她毫無儀態的滿地撒潑:“李致碩!她打我啊!你看她把我打的!你看看!你看看!這都破皮了呢!李致碩,我好疼!你給我瞧瞧!”
李致碩當了我們半學期的導員,對于“小月月”的事跡,他應該多少聽說過。在我和蔡月琴之間看了好一會兒,李致碩沉默著沒說話。
這也就是李致碩當過我們的導員,要是一般的老板,估計早就讓我們拎包滾蛋了。老師對自己學生的胡鬧,還是很有忍受能力的。
被蔡月琴嚎的心煩,我也是真的生氣了。也沒管李致碩在場,我厲聲罵她:“你給我閉嘴!”
“李致碩你看看她呀!”蔡月琴撒嬌也像撒潑似的:“你看看你在這兒,她還敢兇人家!”
“你他媽的不會好好說話啊?”我抄起水池上的紙抽,罵道:“你要是再給我耍,我還揍你,你信不信?”
李致碩抓住我高舉的手腕,他皺眉說:“金朵!你還嫌事情不夠亂?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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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碩!你看看她呀!”蔡月琴也真做的出來,她爬著過來抱住李致碩的大腿開始哭的委屈:“伯特蘭羅素說的,乞丐并不會妒忌百萬富翁,但是他肯定會妒忌收入更高的乞丐……金朵是嫉妒我比她漂亮啊!她是嫉妒你喜歡我啊!”
蔡月琴的前半句話還挺深奧哲學范的,但她下一句話就徹底暴露了自戀的本性。李致碩眉頭皺的更緊了,估計他是在想自己什么時候喜歡的蔡月琴。
“金朵,你……”
我怒沖沖的打斷李致碩的話:“我不嫉妒蔡月琴比我漂亮,我也不嫉妒你喜歡她!是啊,蔡月琴學習比我好,她會洛夫托洛斯基說會高爾基說會伯特蘭羅素說,我就是會我爸說我媽說樓下超市老板說!但是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不怪我!是她先發瘋拿水潑我的!”
聽蔡月琴哭,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閉嘴!別哭了!”
蔡月琴像是發泄不滿似的,她哭的更加大聲。
我懶得理她,扯過被李致碩揪住的胳膊,我抽著紙抽里的紙擦臉。一邊擦臉我一邊說:“不就是把我關小倉庫么?我還求之不得呢!我現在就去,行了吧?”
丟掉紙抽,我整理好衣服出了廁所。一路上,我咬著腮告訴自己:“金朵,你不能哭。你要是哭了,你才叫丟臉呢!你又沒打輸,你有什么好哭的?”
我冷著臉從廁所往倉庫走,穿過辦公區的時候王靜民還好奇的過來問我發生了什么。我誰都沒搭理,直接去了小倉庫。
小倉庫的門一關上,我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雖然是蔡月琴找碴的,但是我在公司動手跟她打架也確實是不太好。可我剛才是真的生氣了。蔡月琴潑我水,我都可以不跟她個精神病人計較……但是我告訴我媽媽,我現在是公司的前臺。我媽媽晚上來接我下班,我要怎么跟她解釋這身傷?
說我刷廁所的時候被人倒了一桶臟水在身上然后順便跟人打了一架?
這話,我是怎么都說不出口的。
我正心酸傷感時,蔣小康的電話打了過來。我不管不顧的接起來,忍不住哭的更加傷心。
“金朵,你怎么了?”蔣小康急著問我:“王靜民剛才給我來電話,說你在公司被小月月欺負了……你沒事兒吧?”
我哭的抽噎,斷斷續續的跟蔣小康說:“我跟我媽媽說……我在公司特別的給她長臉給她爭氣……我說我是前臺,天天都漂漂美美的迎接客人……你說我被打成這樣,我要怎么跟我媽媽說……嗚……”
蔣小康也是在實習,所以他只能小聲的跟我打著電話勸我。時不時有同事叫他,他又要去忙一陣。
我不想耽誤蔣小康,止住哭聲說:“你好好上班吧!你不用管我,我哭會兒就沒事兒了。”
“金朵,你中午好好吃點飯,不行回家換下衣服。”蔣小康柔聲說:“我這面還有點事情,我晚上再打給你。”
我沒說什么,怏怏的把電話掛了。
電話剛一掛斷,王靜民咋咋呼呼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李老師?你是來找金朵的嗎?你不進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