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簡拿了一本雜志,頭也未抬,淡淡的問:“去哪兒了?”
江光光看了看腳尖兒,又揉了揉鼻尖,這才支吾著說:“出去走了走。”
程容簡抬起頭來,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問:“走了一整天?”
江光光沒吭聲兒,過了會兒,才模棱兩可的唔了一聲。
她穿出去的是她以前穿的衣服,不知道在哪兒弄了些污漬,看著臟兮兮的。要是離得近些,就能聞到她那一身的酒味兒。
程容簡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她。手指在面前的小幾上敲著,一下下的,聽得人膽顫心驚。
屋子里有暖氣,有些兒熱。江光光那被冷風(fēng)吹散的酒意漸漸的就上了頭。她抽了抽鼻子,慢吞吞的說:“二爺,我頭有些暈,能坐坐嗎?”
她的身體站得筆直,要不是身上那身衣服礙眼,還真乖巧得就跟鄰家的小姑娘似的。
程容簡睨了她一眼,挑挑眉,慢騰騰的說:“這走還會走得頭暈?”
他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啜了口茶。不說讓江光光坐,也不說不讓她坐。
江光光支吾不出來了,就用腳尖兒蹭著地板。燈光下她的身影瘦弱而單薄,看著就跟犯錯挨老師訓(xùn)的小孩兒似的。和那晚利落的躍上圍墻……的人完全不一樣。
程容簡依舊端著杯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兒,過了那么會兒,才站了起來,慢騰騰的踱到江光光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杯壁是上敲著,挑挑眉,說:“這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掉在酒坑里了?”
他的唇角勾了勾,一雙眼眸深不見底。
江光光想要站得更遠(yuǎn)些,卻又不敢動,低著頭揉了揉鼻尖兒,慢吞吞的說:“外邊兒有個坑,好像是跌了一跤。”
她的眼神迷蒙,原本蒼白的臉上浮起了點(diǎn)點(diǎn)的紅暈。話倒是說得挺清晰的,順著臺階下得也挺快的。
程容簡勾了勾嘴角,手指又在杯壁上敲了幾下,慢條斯理的說:“現(xiàn)在不用給你顏色你也能開染坊了。”
江光光也不知道聽見還是沒聽見,低著頭老老實(shí)實(shí)的站著沒動。
這副老實(shí)的樣兒對程容簡并沒有用,他伸出兩個指頭挑起她的下巴,一張俊臉往前靠了一些,皮笑肉不笑的說:“喝酒傷身不知道?喝成這樣兒,看來我是讓你太閑了。從今晚起,以后晚上我們都得多做些事兒了……唔,多有些事兒做就不會覺得閑得發(fā)慌了。”
他是嫌棄江光光的,并沒有靠得太近。話說完不等江光光那被酒精麻醉得遲鈍的腦子反應(yīng)過來,他就丟開了她的下巴,轉(zhuǎn)身往沙發(fā)邊走去。叫了阿姨帶她上去洗澡。
阿姨很快扶了江光光上樓,程容簡慢條斯理的將杯子中的茶喝完,這才上樓。
推開房間門的時候江光光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頭發(fā)還濕漉漉的。阿姨拿了一張毛巾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見著程容簡,大抵是怕被怪罪,趕緊的解釋道:“程先生,我才去拿毛巾江小姐就睡著了。”
程容簡一手抄在褲袋里,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唇角浮現(xiàn)出似笑非笑來。也不說話,揮手讓阿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