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重筠是想說點兒什么的,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只讓兩人路上小心,又叮囑郭數(shù)照顧好江光光。
郭數(shù)一一的應(yīng)了下來,像往常一樣和小家伙說了再見,這才發(fā)動了車子。
小家伙大抵也是察覺到了氣氛的不一樣的,等著車子駛離后才抱著霍重筠的脖子問道:“姥爺,媽媽去哪兒?”
霍重筠輕輕的摸了摸小家伙的頭,說道:“媽媽去另一個城市。周叔叔為了打壞人受傷了,媽媽過去看他。鬧鬧最乖,姥爺帶你去找舅舅好不好?”
小家伙這下就懂事的點點頭。霍重筠又摸了摸他的頭,看了看車子駛出去的地方,隔好會兒才抱著小家伙坐進車里。
江光光的心里是有不好的預(yù)感的,想問什么的,嘴唇囁嚅著,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車里一時靜極了,過了好會兒,郭數(shù)才擠出了笑容來,說道:“別擔(dān)心。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
他這安慰是無力的,連他自己也騙不了。如果真的沒什么事,周淵不可能會給他打電話,請他帶江光光一起過去。
江光光默不作聲,隔了好會兒才點點頭。
郭數(shù)原本是想找點兒話題來讓氣氛不那么沉悶的,在這會兒卻是找不出任何可說的話題,于是沉默就那么蔓延著。
等車子駛出了擁堵的路段,他才抬腕看了看時間,低聲的說道:“可能要差不多四個小時才到,你想吃什么,我去隨便買點兒先墊墊肚子。”
不光是江光光沒吃午飯,他自己也是沒有吃的。他原本是在開會的,街道周淵的電話便急急的趕去接江光光。
兩市離得并不遠,這時候已經(jīng)趕不上早上的飛機了,就只有開車過去了。
江光光是沒有胃口的,附近并沒有可停車的地方。她知道郭數(shù)肯定是沒有吃東西的,就說道:“你把車靠邊停著,我去買吧。”
她邊說著邊從口袋里掏出錢包來,又問道:“你想吃什么?”
路邊有包子店,有賣煎餅的以及其他的小吃店。
郭數(shù)就說了句吃什么都行,將車靠著邊兒上停了下來。江光光并沒有耽擱,馬上打開車門下了車。
才剛走了幾步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將手機拿了出來,才發(fā)現(xiàn)是程容簡打來的電話。她邊走邊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程容簡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叫了一聲阿叡,這才問道:“你和郭數(shù)在過去的路上嗎?”
他那么快就知道了,大抵是霍重筠告訴他的。
江光光就低低的嗯了一聲。在面對他時,聲音里不自覺的就帶了些顫抖。
程容簡應(yīng)該是聽出來了,低低的說道:“別擔(dān)心,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我已經(jīng)讓人訂了去那邊的機票,晚上應(yīng)該就能到。”
江光光這下就應(yīng)了一句好。
程容簡在電話那端又問道:“吃飯了嗎?”他的聲音是柔和的,無端端的就能讓人鎮(zhèn)定許多。
包子店已經(jīng)近在咫尺,江光光就低低的回了句在買吃的。
程容簡在電話里就嗯了一聲,又問她買的是什么。她就邊買著吃的邊和程容簡說著話。程容簡的語氣是溫柔的,說是看過天氣預(yù)報,下午也許會有雪,讓開車慢點兒注意安全。他是在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些,等著她買完東西回到車里,這才掛斷了電話。
江光光買的吃的是包子煎餅還有豆?jié){,邊兒上有一家面包店,她又進去買了面包和牛奶。天氣不好,要趕路,放些吃的是有備無患的。
她是沒有胃口的。吃了半個包子就吃不下了。不過仍是就著豆?jié){將剩下的半個包子吃完。
如程容簡所說,車子上了高速沒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外邊的溫度也驟然降低許多。天空中飄起了點點的雪花。到了后邊兒,雪花越落越密。
程容簡是擔(dān)心的,時不時的就會打電話過來。他身邊有對這邊的道路熟悉的人,怕雪太大會封路,早早的就讓郭數(shù)下了高速。
郭數(shù)和江光光兩人都沒有心情,全程幾乎都是沒怎么說話的。原本預(yù)計下午就能到的,但因為大雪的緣故硬生生的延遲了兩個小時才到。
中午就隨便吃的包子,兩人均是饑腸轆轆。但卻誰也沒有說要吃東西,急急的就往醫(yī)院趕。
不過是半個下午的時間,這座陌生的城市就已是一片雪白。路上的車輛寥寥無幾。好在醫(yī)院就在市區(qū)。
到了停車場,車剛剛停下郭數(shù)就拿出了手機來給周淵打電話。但電話卻并沒有人接。
郭數(shù)難得的焦躁,掛了電話便對江光光說道:“我們上去再問。”
他說著邊出停車場邊繼續(xù)打著電話。電話依舊是沒有接的,到了大廳口見有護士站著,江光光就快步上前,啞著聲音問道:“你好,請問今天是不是有一位受傷送過來的警察?”
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害怕,她的臉色是發(fā)白的。
周來送過來時的動靜是大的,那護士低低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們是家屬吧?”
江光光的心里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那護士看了看她,低低的說了句節(jié)哀順變,便匆匆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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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光光的頭一陣眩暈,四周明明是有許多人的,她卻什么也聽不見。直到郭數(shù)叫她,她才抬起一張慘白的臉看向郭數(shù)。
郭數(shù)的最后一通電話是打通了的,他是想說點兒節(jié)哀順變的話的,卻說不出來,只是低低的說道:“周叔叔他們在這邊。”
兩人才走了沒幾步,周淵的秘書便匆匆的下來了。他并沒有去看兩人,只是低低的說了句這邊走,便領(lǐng)著兩人往側(cè)門走。
江光光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在見到冰冷的躺著的周來時,她的眼淚才大滴大滴的滴落了下來。
她是想上前的,腳步卻是有千斤重那般,沉重得她連移動步子也困難。周圍有人說節(jié)哀順變。她卻是什么也聽不見,隔了許久,才抬動了腳步,一步步的上前。
周來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冰冰冷冷的躺著。身上被血浸透的衣服已經(jīng)換過了,遠遠的看著像是睡著了一般。
江光光走得越近,臉上的淚水就掉得更是厲害。眼前只有模糊的一片。她忽的就想起了小時候,兩人在一起的許許多多的事兒來。想抬手去觸摸一下他那冰冷英俊的臉龐,手卻是怎么也抬不起來。
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幾次的生死別離。原本以為是麻木了的,到此刻疼痛依舊是撕心裂肺的,她甚至不愿意相信,躺著的周來再也醒不過來。更寧愿,眼前的只是幻境,只是夢。夢醒來,他依舊還在。依舊還會對著她笑。
眼前更是模糊的一片,她的眼淚無聲的流著。最終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泣了起來。
她的身影在燈光炙亮冰冷的太平間里瘦弱而單薄,克制著的抽泣聲在安靜的空間里尤為刺耳。
郭數(shù)想上前的。終究還是在離江光光兩米來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就那么遠遠的看著她。
程容簡來的時候郭數(shù)正在太平間外抽著煙,周來的同事已經(jīng)過來探望的人已經(jīng)散去,這邊顯得更是冷清。
看到程容簡過來他也不驚訝,等著他走近了,他才輕輕的說道:“在里面,她說想再陪做他待會兒。”
郭數(shù)的聲音里是疲累與無力的。在生死之間,任何人都是無能為力的。
程容簡沒有說話,點點頭。朝著里邊看去。江光光正在替周來整理著衣服上的褶子,臉上一片平靜。仿佛周來只是睡著了一般。
程容簡的喉結(jié)微微的聳動了一下,腳步輕緩的慢慢走了進去。輕輕的叫了一聲阿叡。
江光光回過頭看向了他,她以為自己會哭的。但卻并沒有,她的臉上甚至還擠出了笑容來,說道:“你來了。”
程容簡嗯了一聲,上前摟住了她的肩。
江光光順從的靠在了他的懷里,喉嚨里哽得厲害。她卻是死死的克制著。
程容簡握住了她那冰涼的手,低低的說道:“阿叡。難過就哭出來。”
江光光的所有堅強崩潰,眼淚再次大滴大滴的掉了下來。在這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是蒼白的,程容簡就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那會兒她還強撐著,這會兒卻是失聲痛哭著。眼淚滾滾落在了程容簡的襯衫上。打濕了襯衫。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哭得脫力了,程容簡才將她帶了出去。讓她在外面的椅子上坐著。
她的眼睛腫如核桃,整個人是茫茫然的。郭數(shù)買了熱氣騰騰的粥過來,低聲的說道:“一整天沒吃東西,吃點兒東西吧。”
江光光沒有動,他就將粥遞給了程容簡。
程容簡倒是接了過來,輕輕的將粥打開來,拿了勺子喂到江光光的嘴邊,說道:“阿叡,吃點兒粥。”
江光光低垂下了頭,搖搖頭,啞著聲音說道:“你吃吧,我不餓。”
她整個人是呆呆的,就蜷縮著靠在椅子上。
無論有過什么樣的隔閡,那些小時候的存在于彼此生命中的時日,都是無法抹去的。
在沒有那些隔閡之前,周來于她來說,是兄長,也是親密無間的玩伴。這些,同樣是無法改變的。
她不敢去想象,也無法去面對,他冷冰冰的躺著,再也無法醒來的事實。
程容簡將手中的粥放在了一旁,伸手扳過了她的肩膀,說道:“阿叡,你看著我。”
江光光沒有動,隔了許久,才抬頭看向了他。
程容簡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痕,低低的嘆了口氣,才說道:“阿叡,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必須得打起精神來。周叔叔突然暈倒。現(xiàn)在還在觀測里。還有羅姨那邊……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些,都需要你去處理。所以,你不能倒下。”
他的語氣是認真的,一雙眼眸就那么直直的看著江光光。
江光光那雙清亮的眼眸里迅速的起了一層薄霧,她將別到一邊,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到底還是將那碗粥端了起來。
她難過,可無論是周叔叔還是羅姨,都比她更難過千萬倍。這事兒是瞞不過的。她甚至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和羅姨說這事。
她的身體原本就不好,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她怎么抗得住?
每一口粥江光光吞咽得都是那么的困難,但她能吃東西,郭數(shù)和程容簡無疑都是松了口氣兒的。
一碗粥吃完,江光光才低低的問道:“周叔叔在哪兒?”
郭數(shù)就說是樓上,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已經(jīng)去看過了。去的時候他還昏睡著的,這會兒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無論醒還是沒醒,都是得去看的。周來的遺體,不可能一直放在醫(yī)院里。要帶回去還是在這邊,這都總是得有人做主的。
江光光就點點頭,啞著聲音說了句我上去看看。
郭數(shù)這下就應(yīng)了句好。
程容簡就側(cè)頭看了看江光光,低低的說道:“你們上去吧,我就不去了。周叔叔也許會連夜趕回去,我先去安排一下。”
他來時是見過了周淵的秘書的。周淵現(xiàn)在躺著,許多事兒都需要他。他已經(jīng)忙得焦頭爛額了。他留下興許能幫點兒忙。
是了,怎么都得讓羅宜再見他最后一面的。江光光的眼淚又要涌出來,最終還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點頭啞著聲音應(yīng)了一句好。
程容簡又示意郭數(shù)照顧好她,這才讓他們上樓去。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里,他這才收回了視線。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打完電話,他收起了手機,腳步頓了頓。重新進太平間。在周來的遺體旁停了下來。
周來走得是平靜的,臉上并沒有痛苦。程容簡靜靜的看了片刻,伸手替他理了理微皺的衣領(lǐng)。
在一潭污水中,他其實算得上是個好警察。并沒有一心一意的想升職,也并未因為強權(quán)而放棄自己的堅持。
他和江光光的婚禮他沒有出現(xiàn),他同樣未想到,最后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他在來時就已聽說了,他受的傷很嚴重。就連周淵趕過來。也未見到最后一面。
他是在追劫匪時受的傷,受了傷之后劫匪要綁架人質(zhì),他又撲身上去救人質(zhì)。明明已經(jīng)受了傷,明明現(xiàn)場并非只有他一個警察,也不知道他是在犯什么傻。
那劫匪早已是窮途末路,他撲上去時他手中的刀插中了他的胸口。饒是這樣,他仍是死死的將人給抱著。直到有同事上前將人給壓住,他這才松了手。
程容簡就那么靜靜的站著,隔了許久。他又伸手理了理周來另一邊的衣領(lǐng),這才離開。
江光光和周來上樓的時候周淵已經(jīng)醒了,短短的一個下午的時間,他蒼老得像是垂暮的老人一般。兩鬢之間忽然就白了一片。
他靜靜的閉著眼睛,隔了許久,才困難的說道:“送他回去,讓你羅姨見他最后一面。”
他說著又吩咐身邊的秘書,讓秘書準備好,連夜趕回去。他現(xiàn)在的身體。是得好好的修養(yǎng)的。但在此刻那秘書哪里敢去勸,立即就去安排去了。
今天已經(jīng)折騰了一整天,那秘書是沒想到他會讓連夜趕回去的。原本事情就多,現(xiàn)在更是焦頭爛額。好在他沒想到的程容簡都已想到,多數(shù)事兒都是程容簡安排的。
一行人啟程時已是晚上十點多,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氣溫一下子降到了零下幾度。江光光的身上搭著毯子,靜靜的靠在程容簡的懷里。
程容簡是讓她睡會兒的,但她的腦子里卻是一片清明,壓根就睡不著。就算是閉上眼,腦海里浮現(xiàn)的,也是周來那張失血過多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前邊阿凱開著車,車里寂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
隔了許久,程容簡低頭見她沒睡,指腹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頰,說道:“瞇會兒,雪下得大,應(yīng)該要快天亮才能到。”
這邊的雪下得大,高速那邊是封路了的。他們是從國道趕回去的,前邊兒是找了車開路的。
江光光就搖搖頭,說了句我不困,索性坐了起來。
她身上搭著的毯子滑下來,程容簡又拉起來,嚴嚴實實的將她裹上。然后低低的說道:“別胡思亂想,他走得很平靜,并不痛苦。明天的許多事兒都需要你幫忙,你得休息好。還有羅姨那邊,她身邊原本就不好,你要陪著。”
他的語氣是溫和的,江光光的心里酸澀難擋,低低的說了句謝謝。
程容簡的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低低的嘆了口氣,說道:“阿叡,和我不用客氣。”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程容簡將她往懷里摟了摟,低聲的說道:“睡吧,有我在。”他說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和她緊緊的十指相扣著。
江光光的眼睛澀澀的,嗯了一聲,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
程容簡的身上有讓人心安的力量,她在車子偶爾的顛簸之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大雪的天氣車子是駛得慢的,明明是深夜,外邊兒卻是一片明亮。這樣的天氣眼睛是最容易疲勞的,阿凱半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前方的道路。
程容簡已經(jīng)許久沒有抽煙,在這深夜里煙癮突然又犯了起來。阿凱見他一直睜著眼睛的。就低低的說道:“二爺您也休息一會兒吧,現(xiàn)在還早,到了我叫您。”
他在知道消息后就急匆匆的趕過來的,這邊的事兒多數(shù)都是他在安排。明天還會有很多事情,這樣子熬著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程容簡這下就說了句我不困,前邊兒已經(jīng)有車輛停了下來,他就看了看時間,對阿凱說道:“停車下去去抽支煙。”
他們熬夜往往都是靠著抽煙提神的,阿凱一直沒抽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因為江光光在車里。
阿凱是有些不自在的。不過他確實是需要抽煙解乏的,應(yīng)了句是,也將車靠邊停下,下車抽煙去了。
煙抽了半支,他又拉開了車門,看向了后邊兒閉著眼睛的程容簡,問道:“您要不要也來一支?”
別人不知道,但他和阿北阿南是知道的。從阿東阿西走后,二爺對這種事兒一向都是敏感的。何況周來這人雖然討厭。但也是讓人佩服的。江小姐的心里不好受,他的心里必定也是不會好受的。
程容簡這下句聲音沉沉的說了句不用,有冷風(fēng)吹進來,他替江光光攏了攏身上的毯子,讓阿凱關(guān)上門。
阿凱這下很快將門給關(guān)上,直到抽完了煙,身上的煙味散了,這才重新上了車。
一路再也沒有人說話,江光光是在天還未亮?xí)r醒過來的。她做了夢。額頭上還布著密密的細汗。
車子是停著的,她睜開眼睛,程容簡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些溫水,就將保溫瓶遞給她,說道:“喝點兒水。大家現(xiàn)在在休息,一會兒就能進城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馬上就到了,江光光就點了點頭。鄰市是大雪紛飛在,這邊卻是陰雨綿綿的,走的國道,車輪上一片泥濘。
她慢慢的喝了熱水,阿凱就拎著早餐過來了。說是前面的早餐店里買的,這時候還早,只有包子和饅頭。
趕了一夜的路,晚上開車是費精力的,眾人也早都餓了。
江光光是沒有胃口的,拿了包子在手里好會兒也沒有動。過了那么久,她才看向了程容簡,低低的問道:“羅姨她……知道了嗎?”
程容簡這下就沉默了下來,過了會兒,才點了點頭,說道:“應(yīng)該已經(jīng)通知了。”
這事兒是瞞不下去的,人都馬上就到了,肯定是已經(jīng)通知了的。他說到這兒頓了頓,又低低的說道:“不用太過擔(dān)心,霍叔叔他們這時候應(yīng)該也在。”
這話是有些無力的,這時候,無論是誰在,也無法去分擔(dān)羅宜的失子之痛。
江光光沒有說話,就那么怔怔的坐著。手中拿著的包子再也咬不下去一口。她的腦海里,在忽然之間浮現(xiàn)出以前許多許多的畫面來。
她無法去想象,周來不在,對羅姨的打擊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