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光光就有些不知道他的意圖。她也沒去看他,慢吞吞兒的說:“您還是先操心操心您自己,這明天的太陽還不知道出不出得來。”
她這是在說他不知道還見不見得到明天的太陽。
陸孜柇睨了她一眼,問她要了一支煙,靠著沙發點燃抽了兩口,這才陰惻惻的說:“爺的命可大著,死不了。我和那姓程的,可不一樣。”
他的語氣淡淡的,又像是帶了點兒譏諷。
傳說程容簡是貴公子出生,接手的家族生意。而陸孜柇,卻是被丟進底層,從血腥中爬起來的。
陸孜柇應該是疼的,緩了口氣兒,才啞著聲音說:“把外面的人給我叫進來。”
江光光沒吭聲兒,出去叫人了。領頭的很快就進去,江光光沒動,就在門口站著。問人要了一支煙,低垂著頭靠在邊兒抽了起來。
門口有人守著,隔那么遠就有人在警戒。
煙霧中江光光的面容模糊,走廊盡頭燈光昏暗,她抬頭看著。視線漸漸的模糊起來,仿佛那盡頭,有那么個熟悉人影隨時會走過來。
江光光的心臟驟然疼痛了起來,時光就像定格了一般寂靜無聲,她就那么站著看著,一動不動的。
隔了很久,她才撣了撣手中的煙灰,問守在門邊的人:“能走了么?”
她的話音才剛落下,門就打開來。陸孜柇站在門口兒,陰惻惻的說:“這賬還沒算清楚,想去哪兒?”
他的身體往前傾,視線緊緊的鎖住江光光,皮笑肉不笑的說:“你這能耐大得很,這次的事兒,就沒有你的份兒?”
他的聲音低低的,眼睛微微的瞇著,眼底一片陰騭。
江光光對上他的視線,抽了抽鼻子,說:“您著實是抬舉我了。我要能那么厲害,這會兒估計也看不著您了。”
陸孜柇的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說:“不定兒是你的把戲,你可聰明著呢。你要不心虛,急什么。你這記性也忒不好了,上次的賬,爺可還沒開始和你算。”
他那蒼白的臉上帶著妖冶的潮紅,說完這話也不廢話,轉身往屋子里去了。外邊兒守著的人立即就站到了江光光的兩邊兒。
江光光這一整天都是是有些虛脫的,沒吭聲兒,也跟著進了屋子。看也不看陸孜柇,直接兒的到角落的陰影里,倒在沙發上,縮成小小的一團。
屋子里的燈被關掉,漆黑中只有陸孜柇粗重的呼吸聲,每一下,都是那么重重的。
江光光起身去看的時候陸孜柇已經燒得有些昏糊了,她才靠近他,他就驀的睜開了眼睛,手如閃電般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在看清她手里的濕毛巾時,他才松開了她的手,閉上了眼睛又睡了過去。
江光光擰了涼毛巾反反復復的敷在陸孜柇的額頭上,這長夜是有些難熬的,見陸孜柇的包里有煙,她就掏了出來。靠著沙發隨意的坐在地板上,一根兒接一根兒的抽著來提神。
屋子里安靜得很,她就有那么些晃神兒,連陸孜柇是什么時候坐起來的都不知道。
回過頭對上陸孜柇那雙幽暗的眸子時,她嚇了一跳兒。
陸孜柇的視線就停留在她的身上,暗啞著聲音說:“你說,我要是把你弄成幾大塊給程容簡送過去,他會是什么反應?”
暗黃的燈光下他那張俊美的臉陰惻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