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大廈工地發生事故,一名工人從腳手架上掉下來,本應該接住他的安全網卻被沖力撞破,工人命在旦夕!
我趕到的時候,姜北辰正和幾個工頭查看情況。
“這是怎么回事!”姜北辰面沉若水,眼神犀利掃視著周圍的工頭,“不要告訴我,公司撥下來的資金不夠!”
“我們,我們全都用最好的安全材料!”
工頭一陣面面相覷,“姜總,工人的安全,我們絕不敢馬虎的!”
姜北辰不說話,但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那雙眼神就如利箭,簡直就能剌到人心底!
一個工人急匆匆跑過來,在工頭耳邊說了幾句,工頭神色一緊,“確定?”
工人點點頭。
“姜總!”工頭深吐一口氣,“這件事,有人在陷害我們!”
姜北辰緊盯住他。
“安全網有被人割開的痕跡!”
不但是姜北辰,就是我也大吃一驚。
建筑工地,工期慢都不要緊,最注重的就是安全,而安全網就是這一切的保障,現在竟然有人對安全網動手腳,這也太歹毒了!
“立刻停止一切工作,全面檢查安全網!”
工頭不等姜北辰發話,先是向工人大聲吆喊,但又想起什么,趕緊看向姜北辰,姜北辰不輕意的點點頭,“我們一起去看看!”
我和米雪隨后跟了過去。
初看那些安全網并沒有什么毛病,粗粗的繩索看著很安全,但翻過來看,就發現這網子中間的繩索被割開,卻并沒有斷,明顯是有人動了手腳。
這一招太陰毒了,簡直不把人命看在眼里啊!
往上走,發現十張網至少有兩張被割開,這種樓層,只要摔下去,必死無疑。
已經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立刻拿出手機就要報警。
“喻總!”旁邊工頭眼尖,看我撥報警電話,趕緊攔住我,“不能報警啊!”
“為什么不能報警!”怒目而視,“難道就讓兇手逍遙法外嗎!”
“這屬于重大事故,如果傳出去,各部門都會過來檢查,到時就要停工了!”
工頭也是在替我們考慮,像這種大建筑工程,如果停工,損失是無法估量的。
不由猶豫一下,看向姜北辰。
姜北辰卻是直接拿過手機,撥通報警電話,“我寧可破產,也不愿有人為此丟掉性命!”
警察來得很快,四處檢查,果然就把工地封鎖起來。
警察介入,我們也就放下心,和姜北辰一起驅車去看望那位受傷的工人。
剛走到急診大樓前,就聽著后面一陣叫喊,“讓開,讓開,快讓開!”
趕緊躲向一邊,兩位護工抬著擔架就沖了過去。
擔架上一張白到完全沒了顏色的臉,只一眼,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好像是金大河的媽媽!
趕緊就追過去,果然是她。
這才分開沒半天的功夫,她,她怎么了?
“被車撞了!”護工沖進急救室,大門上的紅燈一下子亮起來,我站在那里直發懵,人生,也太無常了吧。
雖然和她沒有什么,但我還是站在急救室門口等著消息,她的家人大概還不知道這件事,而我能聯系到的,也只有她在監獄里的兒子。
“傷員家屬,傷員家屬到了嗎?”有醫生出來詢問。
我趕緊過去,“醫生,我……”話還沒說完,醫生已經打斷我的話,“要有心理準備,傷勢太嚴重了!”
頭,立刻又蒙了一下,手緊緊握成拳頭,這個時候,要不要聯系金大河?
猶豫著給于大叔打了個電話,于大叔那邊沉吟一下,“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給監獄方面聯系!”
金大媽很快被推出來,毫無知覺的躺在那里,全身插著滿滿的管子,再看醫生,醫生搖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通知他的家人,盡快過來吧!”
怎么會這樣?
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守在金大媽身邊,儀器不時發出滴滴的聲響,醫生已經給她打過強心針,但金大河還沒有來。
“大叔!”趕緊就給于大叔電話,“金大媽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監獄那邊出事了,金大河被人捅成重傷,正在醫院搶救!”
一下子沒轉過彎來,金大河,受傷?金大媽,命在旦夕?
“那,那能查到金家其他的家人嗎?”
金大媽呼吸再次變得急促,喉頭呼呼做響,一口氣懸在那里,似乎隨時都要中斷一樣。
“金大河幼年喪父,和他母親相依為命,進監獄之后,媳婦也跑了,只有金小寶!”
已經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兒子,兒子!”金大媽突然醒過來,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一雙手在空中拼命的抓騰,“你們,放開,我兒子!”
“金大媽,金大媽!”趕緊叫她,金大媽卻什么也聽不到,一張臉急劇的扭曲著。
“醫生,醫生!”趕緊大叫,醫生沖進來,只看一眼,再看向我,“喻小姐,節哀吧!”
“不行啊,她兒子還沒到,你們救救她,救救她啊!”
醫生搖頭。
“你們不救她,我就告你們謀殺!”
醫生驚訝的瞪著我,苦笑,“再打一針強心針吧!”
但強心針下去,情形并沒有改變多少,金大媽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每一口仿佛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喻小姐,這種情況下打強心針,病人是非常痛苦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希望她能撐到金大河能過來的那一刻。
于大叔那邊傳來的消息,金大河一直昏迷不醒。
“大叔,能不能,能不能把金大河送過來,至少,至少讓他母親再看他一眼!”
聲音就有些哽咽,身體被輕輕攬入堅實而溫暖的懷抱中,努力在壓抑的悲痛在一剎那得到釋放,緊緊抱住姜北辰就痛哭起來。
最終的結果,還算有些圓滿,金大媽拉著兒子的手去世了,而金大河不知道是否感應到母親的離開,痛苦的表情讓人無法直視。
這個家,算是散了。
金大河始終處于昏迷,于大叔說,他被監獄中的一個重刑犯用牙刷捅傷,然后將頭磕在墻壁上,制伏那重刑犯的時候,那人猙獰的表情,讓獄警都有些毛骨悚然。
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晚上接多多的時候,把金小寶也一起接回了家。
起初這孩子還挺開心,但玩了一會兒,就哭起來,“阿姨,我奶奶呢,奶奶什么時候來接我啊!”
眼圈立刻又紅起來。
可憐的孩子,他還不知道最疼愛他的奶奶已經永遠離開了。
“奶奶告訴阿姨,她有事要去跟你爸爸說,所以要兩三天才能回來,她請阿姨好好照顧小寶,小寶就在這里跟多多一起玩,一起去幼兒園,好嗎?”
金小寶擰著小眉頭,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轉,最后還是很乖巧的點頭:“阿姨幫我給奶奶打電話,讓她快點回來好嗎?”
“好,阿姨每天都會給奶奶打電話!”一把把金小寶擁入懷中,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金大河一直昏迷不醒,金大媽的遺體一直就放在冰柜中,除了好好照顧金小寶,我實在也不能再做什么!
工地暫時停工,警方在加緊一切力量調查安全網事件,但似乎,調查到關鍵時刻的時候,就會遇到一股強大的阻撓。
“葶葶!”
晚上,于大叔有些疲倦的回到家,把我叫到陽臺,“工地的事件,似乎越來越復雜,應該是有人在幕后指使,好像來頭不小!”
來頭不小?
一下子就想到了市長,大廈奠基的時候,我和姜北辰正在鬧別扭,當眾駁了市長的面子,當時他就給我們小鞋穿了,但后來,還算處理的妥當,他不會又舊帳重翻吧?
于大叔苦笑不語。
“就算他想報復,有很多堂而皇之的借口,不用搞得如此卑鄙吧?”
“或許這事并不是他指使的,或許另有他人,但能為難你們,多少也有些報復的快感!”
于大叔拿出一根煙,緩緩吸一口,向著陽臺外面吐出濃濃一團煙霧,“案子現在被上面卡住了!”
真是夠黑的!
當務之急,要怎么辦?
回家和姜北辰提起這事,姜北辰眉頭微鎖,眼底立時泛起一股寒意。
“北辰,要不要通通關系啊?”
我很擔心,自古民不與官斗,不管是不是如于大叔所說的,這件事,總之是很棘手的。
姜北辰卻笑起來,一把摟住我,一張熱唇就貼過來。
“討厭!”這個時候我哪有溫存的心情,工地停工,金大媽的去世,金大河的重傷,所有和我們有關的無關的事情,呼啦全都出來了,頭大啊!
“你給宮三連打電話!”
姜北辰現在對我簡直寵到骨子里,摟著我輕撩我鬢角碎發,溫柔如水道,“讓他去解決吧!”
宮三連那種吊二朗當的花花公子,除了吃喝玩樂,我就沒見他干過正事,不過,自從和寧露在一起后,他這風流成性的毛病倒是改掉了,聽說天天黏在女朋友身邊,完完全全變成老婆控了,他能解決這事?
雖然懷疑,但還是撥通宮三連的電話。
半晌,卻無人接聽,忍不住皺眉去看姜北辰,而姜北辰只是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