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出口,何柏頓時像被燙到一樣向后退了半步,小孩兒原本還倔強的眼神在下一秒一下子就變得暗了,帥氣的眉間微微皺起,嘴巴張了好幾次,可是到了最后他也沒有說出什么來。hjs8aa
另一邊,其實話音剛落的時候,簫誠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二爺一看小孩兒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人在氣頭上,很多時候就不會考慮那么多,所以二爺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準是自己真的把他慣壞了,男孩子么,怎么就說不得了?!
于是,有如此想法的簫大人當下決定不做任何反應轉身離開,這樣好讓何柏好好冷靜反省一下。
只是等他走到實驗室門口的時候,推開教室門的那一瞬間,他下意識的稍稍回頭看了樓梯拐角一眼,結果他看見何柏不但沒有賭氣離開,反而絞著手指,像是一只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站在那里,眼睛睜得大大的,無辜而可憐看著他。但是就像下了某種決心一樣,簫誠最終在何柏的注視下淡然的收回目光,直接走進教室,只把一走廊的冰冷空曠留給了他。
再次回到教室,簫誠看到張清浩已經把一室零亂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老張看得出簫誠心情不好,所以默不吭聲的也沒敢多問,畢竟,單憑這個學生的一張臉,就可以知道他不好惹了。至于他自己本來要做的工作么,那當然是要帶去辦公室完成了,要不然,面對著這一張冰山臉,那還不得把自己凍個好歹的。
老張打定主意就離開了,不過面對一室安靜,讓簫誠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忽然覺得心里空得整個人都發慌,面對大量的表格,簫誠幾次深呼吸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沒用。最終某人懊惱的站起身,打開門走出試驗室,但目下四望,充斥在走廊里的,除了午后肆意的陽光,其他的,就什么都沒有了。
于是,幾乎沒帶心的簫二爺在那個下午第一次把實驗表格弄了個一塌糊涂。
************花花分割線********
何柏失魂落魄的離開實驗樓了,醫大面積很大,這時候大家又都在上課,所以校園里的人很少,何柏一個人走在路上,有好幾次差一點兒被迎面而來的自行車撞到,可是他現在什么都聽不到,滿腦子就是簫誠最后說的那句話。
北方的六月,太陽狠毒,陰涼的地方透著寒意,陽光之下又能很快將人曬傷,何柏漫無目的的游蕩在校園里,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什么地方。
晃來晃去,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他中午本來就沒吃什么,所以這會兒很快就累了,小孩兒找到一處涼亭坐下。
放下背包,何柏眼睛直直的看著對面荷塘里的幾片荷葉,他很好奇,以前的自己該哭的不是么?明明是興致滿滿的去買東西,然后又洗洗涮涮忙了大半個下午,期間不但割傷了手指,最后還燙到了手背,弄了這么大半天,也只不過是希望那個人可以好好的吃一頓,可是即便這么用心,那個人不還是沒有回來么·······
何柏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用手臂環住膝蓋將自己抱緊。
是啊,最后一點他沒有說錯,自己是同性戀,所以自己不該委屈,他也沒有冤枉自己,自己真的很差勁,所以,既然都被人說中了,那還有什么可哭的呢?
但是,如果沒什么好難過的,那為什么還會這么難受······難道原因是因為那個人是簫誠,是自己最喜歡的人,所以自己就受不了了么?
何柏在涼亭坐了很久,最終站起身,按照記憶抬步往心理學院的教研樓走去。
老實說,張清浩在辦公室抬起頭看到何柏的時候就被這孩子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
“恩·····同學,請問,你找我有事兒?”不是害怕,只是擔心,因為張清浩想不出六月的熱天里,這個孩子的臉怎么會白成這個樣子。
“老師,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該那么魯莽,對不起?!焙伟卣驹趶埱搴频霓k公桌邊上,臉上掛著歉意的笑,但是那雙眼睛卻再怎么努力都顯不出什么真心的情緒來。
不過張清浩沒想過這孩子會來道歉,所以一聽他這么說就趕緊擺手,說沒事兒的,自己沒有生氣·······
“哎,我生什么氣啊,最近天熱,大家都有火氣,別說你,就是baldwin現在都和我時不時的鬧鬧小別扭呢!”
何柏抿抿嘴巴,然后朝張清浩笑笑?!奥犇@么說我就放心了,那,那老師你忙吧,我就不打擾您了?!闭f著,何柏就準備轉身離開了,只是大概轉身的時候有些急,所以背包刮在一邊的一個拉手上,于是無內置拉鎖的背包被這么一扯,里面的東西便嘩啦一聲的掉出了大半。
何柏此時原本心里就亂,這會兒東西一撒,他心里就更亂了。小孩兒慌忙蹲下身子去撿掉出的東西,而張清浩也來幫他,兩個人七手八腳把地上看得到的東西都撿起來,何柏第一次這么丟人,還是在他最不喜歡的人面前,所以顧不上清點和整理,小孩兒把東西統統胡亂塞進包里,之后向張教授道過謝就離開了。
踏出醫大的校門,何柏站在街頭猶豫著今天還要不要回家,而正在這個時候,他手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何柏一看是秦勝就趕緊接起來。
電話里,秦大嘴和以往一樣言語囂張,他說今天部里有三個人湊到一起過生日,大家現在都在,所以叫他一起來。
何柏心情不好,聽了秦勝的話,覺得今天還是不回家比較好,這樣他和簫誠都可以趁此冷靜一下,免得真的吵起來,那就不好了,關鍵是,真的吵起來,簫誠都不用說話,他只要一沉默自己穩準就敗了。
“那行,我馬上就來,你們在哪兒呢?”說話間,小孩兒趕緊打起了精神。
“咱校后身的川菜館,我們在二樓,你到時候要是找不見,給我打電話就行!”大概是為了躲避吵鬧,秦勝說話的聲音很大。
何柏瞄了一眼表,之后說道:“那好,我半個小時之后就到?!?
“那我們可等你了!記住啊,遲到了是要罰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