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步收勢結尾,大廳里回蕩著古箏的余音。臺上臺下漸漸寂靜,直到指導老師的一聲叫好,周圍的同學才如夢初醒,緊跟著鼓起了掌。
何柏神似魂游,巴掌拍到手掌都紅了,這才發現衣袋里的手機正在震動,小孩兒拿出手機,一看來電的是簫誠,三魂七魄就立刻歸位,繼而趁眾人不備,一貓身子他就轉身跑到了大廳的后排。
電話接起,何柏怕被人注意,也不敢大聲,只得用很小的聲音喂了一句。結果那邊竟然傳出一陣低低的悶笑。
何柏聽得一聳眉毛,接著直接就問簫誠人在何處。
簫誠說你抬頭,我在十二點鐘方向。
何柏聽了一驚,轉頭一找,就見黑洞洞的禮堂二樓觀眾席前排處正站著一個人,仔細一看,那人還靠在護欄上跟自己微微揮手。
說實話,要不是接到這通電話,何柏自己再刻意去找,那么,就算是簫誠在這里呆一夜,他們也未必會有人能發現他。
電話沒掛,何柏卻已經傻在原地。簫誠身在暗處,見他不動便笑著問道:“我人都來了,你就不上來么?我可還帶了禮物啊······”
利誘兼施,何柏最終心癢,咬著嘴唇快速的回頭瞄了一眼還在激動著的同學,見沒人注意他,他就順著墻邊繞出大廳,找到樓梯跑上了二樓。
皮鞋踏上二樓老舊的青磚臺階,踩出嗒嗒的聲音,何柏快速的把二樓大門推開一個縫,然后自己鉆進去之后再輕輕關好。
轉回身,他便開始借著樓下舞臺的燈光在黑暗中尋找簫誠。
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沿著臺階來到簫誠剛剛站立的位置,可是,四下一望,竟找不到人了。何柏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只得回身再找,結果他剛打算上臺階,就看到在自己右手邊最靠邊的位置上有亮光。
簫誠一邊朝何柏晃著手機,一邊坐在二樓側面的帷幕后面朝他笑,某何一發現組織的位置,便向他迅速靠攏,等真的摸到簫誠身邊坐下,他才發現這里的安全系數有多高。
話說二樓本來就黑,再加上他倆面前將近一米寬的帷幕,別說,這還真是個天然的死角!
何柏見安全尚可,于是膽子變大了一點兒,而簫誠似乎壓根不擔心,大神幾乎在何柏坐到身邊的時候就側身靠過去把人抱住了。
帶著溫度的毛衣貼上微涼的中山裝,簫誠拉住敞開的羽絨服便把何柏裹進了懷里。
熱度猛增,何柏漸漸紅了臉,卻不想掙扎。
“哥你怎么來了啊?”何柏靠在簫誠身上,仰著臉問道。
簫誠借機低頭親了他一下,然后慢悠悠的說:“沒辦法啊,誰叫某些人這幾天老發短信一邊跟我說想我,一邊又推脫說自己忙呢······哎,也不知道他是在敷衍我,還是真的想我了······”
簫誠話說的唏噓,表情也配合著無奈了起來。何柏一見他這樣就知道他在鬧自己,可這輕微的抱怨還真是讓人甜到了心里。小孩兒咬著嘴唇沒吭聲,只是探手抱住了簫誠的腰,在他懷里慢慢磨蹭。
“嘖嘖·····”簫誠把下巴墊到何柏的頭頂,語氣三分擔憂七分玩笑的說道:“瞧你這么粘著我,知道的看得出你是一爺們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一奶貓兒呢。”簫誠本來想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一姑娘呢,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改了詞,大神明白,就他家小孩兒的脾氣,自己要是真說錯了,那這小子非和他炸毛不可。
哎,好不容易見一次面,順順毛也是應該的!誰叫這是自己個兒媳婦呢。
大神一想及此,便轉身從帶來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個還熱的口袋,隔著何柏小心地打開,頓時,一陣烤地瓜的香甜氣息就飄了過來。何小貓聞到香味兒立刻抬頭,大眼睛盯著簫誠手里的地瓜,嘴里口水泛濫,就連肚子里的饞蟲都止不住的咕嚕嚕叫出了聲響。
簫誠知道何柏早該餓了,算起來從他下午四點多到這里,這都快過了四個小時了,他們這一群人也沒倒出個時間吃飯休息。二爺在上頭看著自己家何小寶同學忙來忙去的自然心疼,可是他也知道這時候要叫他一個人出去吃飯不是那么回事兒,所以剛剛的時候他只得出去挑了個烤地瓜,又買了杯熱的甜牛奶,然后趁著樓下人精神松懈的時候把人叫上來。
說起來地瓜這東西雖然看著沒什么,但是烤好了就顯山露水了,涼的慢不說,還又軟又甜,當個零食加餐什么的都挺好,熱氣騰騰即暖胃又好消化。
小心的把還有些燙手的地瓜剝了皮,簫誠把金黃的地瓜遞到何柏手里,小孩兒吹了幾口氣再這么一咬,甜軟的香氣就立刻滿滿的涌進了口腔。看著小孩兒滿足的樣子,簫誠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慢點兒吃,小心燙。”隨手收拾了地瓜皮,簫誠又拿了熱牛奶遞給何柏。
一個地瓜也沒多大,何柏三下五除二把它解決,安撫了腹中鳴蟲,人就好受多了,這會兒再喝上口熱牛奶,整個人從里到外暖過來,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不過眼下畢竟是忙里偷閑,所以幸福時光難免短暫。這不,何小貓剛享受了半杯牛奶,樓下的群眾就開始找他這個何秘書了。
不敢多做耽擱,何柏大口喝下牛奶,然后一骨碌身子站起身擺脫簫誠的懷抱,帶著些為難的對簫誠說:“哥,樓下他們開始找我了,我得走了·····”
冷氣驀然涌進來,簫誠望著突然落空的懷抱,最終轉頭嘆息道:“都說秀才人情半張紙,今天我還真是見識到了······”
何柏被他說的臉一紅,頓時站在原地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嘴巴里還帶著牛奶的香甜,可心里卻苦巴巴的。
“哥·····”何柏湊過去抓住簫誠的袖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此時一樓秦勝的洪亮嗓門已經響起來了。
“何柏?!何柏?你們幾個誰看見何秘書了?”
眼見著樓下已經有人開始到處找自己了,何柏這邊就更著急了。
樓下的人再找一會兒,說不定就會找到這里,而簫誠這邊,自己又舍不得讓他走,要知道現在兩個人都挺忙的,一個忙著補考,一個忙著搞活動,想見一面多不容易啊,尤其是簫誠跑了這么遠才來的······
左思右想,何柏猶豫之間只覺得自己好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的都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行了,”簫誠到底是見不得何柏為難,大神把身后的一大袋吃的全都交給何柏,然后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之后對他說:“你先下去吧,我也不多留了,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順便給你帶著吃的,也沒啥事兒了。”
可何柏聽了簫誠的話,就更舍不得他走了,小孩兒把吃的東西全都放在一邊的座位上,然后耷拉著腦袋拉著簫誠的衣服,不松手也不說話。
沉默三秒,簫誠終是拿他沒轍,只得把人拉過來,不聲不語的借著一樓的燈光幫他把嘴邊的奶漬擦干凈,然后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說道:“干嘛啊,我剛剛開玩笑的,你小子怎么還當真了,行了,別哭喪個臉了,咱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等忙完了這一陣,想見面不也就一通電話的事兒么。”
說完,大神把人拉開,把東西系好帶子放倒何柏懷里。“假期之前買的,你看看,雖然保質期都不短,但要是不喜歡就別吃了,等有時間我再給你買。恩?”
何柏抿著嘴巴抱著東西點點頭,簫誠見他這是答應了,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讓他轉身下樓,可就在這個時候,二樓的入口大門忽然咣當一聲被人用力打開了,緊接著,一束晃得人睜不開眼睛的燈光便照到了兩個人的臉上。
(花花:昨天懶惰了,去拍照片了,花花這里下雪了。大雪啊,十三四厘米厚。今天氣溫最低零下二十六度,躲在窩里幸福的碼字,呵呵呵呵·······說起烤地瓜,在東北的大冷天還真是個好東西啊,花花上初中的時候常吃,冬天放學買一個,一塊多錢,熱騰騰的捧著,邊吃邊往車站走,那種感覺真的很幸福,可惜啊,現在烤地瓜好貴·····我們這邊五塊錢一斤,還烤不好吃······唔,懷念的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