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名拿著銀子笑道,“這幾畝地用兩個多月的時間就掙了這么,做夢都想不到。不過,爹也知道這次又占阿福的便宜了。”
陳阿福笑道,“多出來的銀子,就當是我孝敬爹娘的。”
家里掙了錢,對下人和長工也進行了獎勵。曾雙和林老頭獎勵得最多,各二十兩銀子,其次是王老五,十兩銀子,再依次二兩、一兩,福園的人皆大歡喜。
有了好大夫的診治,更因為有燕沉香木渣,大寶的腿康復得非常好。
轉眼到了七月上旬,大寶又開始去棠園跟著廖先生學習,只不過由薛大貴和楚小牛輪流抱去抱回。
棠園及陳業、陳名家種的西瓜又豐收了。因為夏天氣溫高,所以西瓜比春天時長得快些。
棠園種的五畝西瓜只賣了一半,剩下一半留著自己吃和送人情。因為西瓜多,無論京城的親戚朋友,還是石州府的親戚朋友,都送到了。
現在,這種西瓜有了一個專門的名字,叫定州大甜瓜。因為這些西瓜大多都是從定州送出,或是商人從定州買進,所以便被人如此叫了。
陳名家的三畝地掙了四十多兩銀子。大房種的五畝地賣了七十兩銀子。
他們的西瓜主要也是通過定州的福運來商行賣去了外地。雖然趕不上陳阿福他們之前的西瓜價,但比其它瓜農的價錢還是高了兩文錢。
這把陳業和胡氏都樂瘋了,之前的五畝地,就是辛苦一年頂多只能掙十兩,而這次兩個月的時間卻掙了這么多。
陳老太、陳業和陳阿貴還買了禮物來福園感謝陳阿福。他們或許怕胡氏的嘴胡咧咧,沒敢帶她來礙眼。
胡氏也的確覺得不應該感謝陳阿福,在她看來,陳阿福要是在最先種西瓜的時候就讓他們大房跟著一起種,那樣他們掙的錢會更多。
陳阿貴當時就把他娘頂回去了,“那時候阿福跟我說了,是咱們家沒有空地,我才沒跟著一起種的。那時哪知道這些西瓜這么賺錢,不然早把不值錢的莊稼拔了。”
現在陳業也在三青縣城開了個小雜貨鋪,取名為陳大干雜。剛開始,陳業家的西瓜拉了一些在自家鋪子里賣,但由于三青縣購買力有限,賣不起好價錢,最后只有通過福運來商行,才賣得更高。
陳業和陳阿貴都喜歡種地,又都不愿意和不會做生意,便沒有去縣城親自管理干雜店,還花錢請了一個掌柜兼小二。這樣一個小店還請人,租鋪子,肯定要虧本。但因為他們的鋪子是從福運來商行進貨,貨物好,進價又低,因為夏捕快的關系也沒人敢去鋪子找事,那個鋪子每天也能賺些小錢。
在陳阿福看來,這個小鋪子開得實在沒有多大意義。賺的錢一半給了那個掌柜兼小二,落在自己手里每月還不到一兩銀子。與其這樣,不如好好種地,用存的錢多買些地,或是請人開墾荒地,種好品種的糧食,當個大地主,照樣能掙錢。
只不過,陳名跟陳業講了,但陳業不聽,就覺得兩個弟弟都有自己的鋪子了,他也應該有。陳阿福就更不好說了,她說多了,或許大房還會以為她的福運來商行舍不得給他們平價貨物。
到目前為止,陳名開的陳二糧鋪還在虧損,除了一開始賣西瓜掙了點銀子。因為只賣糧食,經營品種單一,縣城之前的糧鋪已經飽和,又要支付鋪子租金,以及掌柜和小二的工錢,每個月都入不敷出。
弄得陳名都想把鋪子關了,或是也轉行賣干雜。陳阿福讓他再堅持堅持,等到地里收獲好品種的糧食了,他們糧鋪的生意便能好起來。雖然不可能所有好糧食都給他們賣,但有了好品種,其它的糧食也能跟著好賣。這個時代,糧鋪經營好了,是能賺大錢的。而且,糧鋪也不是能隨便開的,陳二糧鋪還是羅掌柜找了縣丞大人,縣丞大人特批才開起來的。
七月十九日晚,陳阿福等人剛要吃飯,楚令宣又來了。
“爹爹。”
“大哥。”
“爹爹”
不僅楚含嫣、楚令智第一時間大聲招呼楚令宣,連陳大寶都大喊了起來。
通過這次受傷,大寶真切體會到,不僅娘親、姥姥、姥爺、小舅舅、妹妹、五叔叔等人關心他,動物之家關心他,楚爹爹也是真心關心他的。他自以為,這就是自己以心換心得到了回報。所以,現在他待楚令宣比原來熱情多了,也真心多了。
聽到幾個孩子驚喜的大叫聲,楚令宣的嘴角也勾起來。看到起身準備進廚房的陳阿福,他的笑容更深了。
飯后,依然是楚老侯爺先回棠園,楚令宣帶兩個孩子繼續在福園玩。現在大寶腿不方便,幾個孩子就去西廂房坐著玩積木。大寶和楚令智學習了一天,此時是最放松的時刻。
陳阿福和楚令宣則去了上房的西屋。大寶出事這么久了,她覺得,有些話該跟他說一說。她還有種感覺,楚令宣似乎也有話要對她說。
下人們都識趣地沒有跟進來,只有楚懷在屋外的廊下站著。
西屋里,兩人坐在圓桌旁。外面的夕陽沒有完全落山,晚霞的余輝射進屋里,依然明亮。但一男一女在屋里似乎不妥,陳阿福還是點燃了蓮花玉盞上的蠟燭。燭光昏黃,時而跳動一下,照著兩人的臉一明一暗。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楚令宣輕聲道。
“不,還是你先說。”陳阿福說道。
“好,那我先說。”楚令宣笑笑,他的頭往前低了低,臉離陳阿福更近了,又伸出雙手把陳阿福放在桌上的手抓住,說道,“阿福,我們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我知道你是溫柔、賢淑、良善的好姑娘。不然,也不會對撿的‘兒子’如此疼愛,不會對我的嫣兒如此呵護。我們已經定親,明年初就要成親,我覺得,有些事,我應該給你說說……這些事,一開始連我爺和我都不知道,我也是在咱們定親的前一天才知道的。我二叔、二嬸,連我娘和三嬸都不知道。你聽了,一定要深深埋在心底,無論誰都不能說。”
陳阿福便不想聽了,她不想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