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臉,因爲秦相的話,露出了燦爛真誠的笑容。
秦相望著她,心中除了驚歎她絕美的容貌,還十分欣賞她眼中閃現(xiàn)的聰慧。
這些年,他一直站在四皇子的一方,自然對四皇子在意的小丫頭,再清楚不過,她做的每一件事情,他聽聞後都佩服不已。
現(xiàn)在,知道自己一家祖?zhèn)髦滦男哪钅钜业闹髯泳故撬?,高興,崇拜,自豪,所有的情緒都化爲了面上的濃濃一笑。
眼前的小女孩,她的姿容確實驚爲天人,一張白皙透著粉嫩的小臉上,嵌著一雙璀璨奪目的大眼睛,那眼睛時而透著狡黠,時而透著天真,時而透著陰寒,時而又透著凌厲。
即使,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之中,穿著灰撲撲的囚犯服,臉上不施任何粉黛,她站在他的面前,也給他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是自帶的,強裝不出來。
趙水兒在他的注視下,走到他的跟前,親自扶起他,“秦相,起來吧,你可能比較瞭解我這人的性格,在我面前,不必拘泥那些規(guī)矩?!?
秦相是四皇子殿下的人,她早就知道,既然是四皇子的人,那斷沒有不清楚她脾氣秉性的道理。
秦相訕笑著,站起身,天女親自上前攙扶,他豈有不起身的道理。
“多謝主子。”
趙水兒退後幾步,面色有些凝重。
“主子,據(jù)屬下所知,您有隱身術(shù),卻沒有逃離天牢,是否是因爲主子的親人被抓?受他們的威脅?”
“對,我出事後,我爹和二哥就被他們抓了,也不知道被關在什麼地方?在沒有確定他們被關在什麼地方之前,我絕不會輕舉妄動?!?
趙水兒知道,這天牢之中,一天二十四個時辰都被人監(jiān)視著,只要立馬發(fā)現(xiàn)她逃了,他們定會拿自己家人開刀,再將自己引出來。
既然,逃不開,她有何必白費功夫呢。
只是,她不知道,她這一關,竟然就是兩個月,連一個來看她的人都沒有。
小翠被抓,很符合常理,但是夜一他們呢?
在劉家村的夜六夜七呢?
還有水雲(yún)間的那些人呢?
難道,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被抓了?
還是,他們明知道,卻又不來救自己?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秦相開口說道,“主子,你別擔心,我出去之後,立馬派人去查,定會查出他們被關在什麼地方?!?
“謝謝你!”趙水兒真誠的道,就是他不是她的下屬,作爲第一個來看她的人,她也會心存感激的。
“主子折煞屬下了,這是屬下分內(nèi)之事!”秦相非?;炭?。
“既然你是天女的四大護衛(wèi)之一,那便是我可以相信之人,除了查出我爹和二哥被關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幫帶幾封信出去?!壁w水兒有點冷,身上單薄的囚衣,根本就不足以抵擋這初冬的寒意。
要不是有一腔被冤枉的怒火無處發(fā),支撐著她,她肯定已經(jīng)被冷的瑟瑟發(fā)抖了。
秦相不知她有何打算,問道,“主子要送信給誰?”
“我大哥、三哥、還有小弟,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們都在邊境,要是聽說了他們?nèi)嗽诰┏堑氖?,估計該著急了吧?
這兩個月,她在牢中混吃等死,什麼也沒管,什麼也不顧,沉浸在自己的傷心難過中,倒是把自己真正該關心的人忘了。
“這……”秦相有些爲難,主子還不知道,這兩個月發(fā)生了什麼事吧?
“秦相有什麼話直說無妨!”她、還有什麼打擊是她受不了的呢?
“是,主子。這兩個月,發(fā)生了許多事,你大哥他們聽說你們出了事之後,來了京城,可是,在城門口,就被三皇子的人抓了?!?
“什麼?我大哥他們都被抓了?”她有些不敢置信。
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連累全家。
“是!”
秦相知道她會傷心、難過,可他希望,她能振作起來,就算是爲了這些被抓的親人,她也不能再這般不管不顧不聞不問下去。
趙水兒的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的聲音變得寒冷,眼眸中濃烈的傷心,是那麼的強烈。
“夜一呢?水雲(yún)間呢?”
“夜一他們都被抓了,水雲(yún)間現(xiàn)在全部歸到了四皇子的名下?!?
既然他認了主,自然忠心不二,即使四皇子曾經(jīng)對他們秦家有恩,那也不能讓他矇蔽主子。
“四皇子?”四皇子,她低呢出聲。
難道,他是因爲她害了他的皇爺爺,要報復自己嗎?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
初冬的寒意,此刻,卻比不上她心中的寒意。
心中的寒,刺骨,透心涼,澆的她體無完膚。
“對!”秦相應道。
說完,他蠕了蠕嘴脣,還有件事,他不知該不該說?
趙水兒努力的站直身體,強撐著不讓自己摔倒,眼眸瞄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還有什麼事,一次性都說了吧!”
她知道,有人針對他們趙家,肯定不會就抓了他們了事。
這一次,動真格的了,她才發(fā)現(xiàn),他們趙家,在皇權(quán)面前,還是這般不堪一擊。
所以,要想不被人欺負,光是強大起來還沒有用,還必須做天下之最,只有天下最強大、最尊貴的人,才能享受生命的平等,才能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
秦相頓了頓,終是開口,“今兒,是四皇子殿下與薛家之女成親的日子?!?
四皇子對主子的感情,從八年前的初見端倪,到後來的不顧一切,他幾乎看在眼裡,可如今,四皇子,卻又做出這樣的決定,別說是主子,就是他,也很難理解。
“成親?”趙水兒再一次呆愣,這一次,她已經(jīng)沒力氣再堅強,嬌弱的身體軟倒在地上。
秦相忙上前,想要扶起她,卻被她伸出的小手,制止了。
她不確定秦相扶著她站起來之後,她不會再次摔倒,所以,還是就這麼坐在地上吧!
秦相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他也就四十出頭,看趙水兒的眼神,猶如看自己的女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