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幾天沒見,小白糖就變成暴力糖了?
本來不是性子挺好挺溫和,秀秀氣氣的。
蘇子澈抬起頭來,又看了看她的模樣,真夠糟心的,一路上辛苦了,難怪說起話來咬牙切齒的。
“還有那個阿伍,看不起村姑,看不起別看啊,我又沒求著他看。”
“他說你什么了?”
“村姑!”
“你本來就是村姑。”
“可恨的是他的語氣。”
蘇子澈很贊同的點點頭道:“他們兩個一起把你得罪了。”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那可不行。”蘇子澈放下茶盞,特別特別認(rèn)真的看著她,“既然是請了你過來,怎么能夠讓你委屈呢。”
白棠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這句話什么意思呢。
蘇子澈的聲音不大,但是顯然一直有人候命在旁。
“讓阿大和阿三不用跪了,阿伍阿陸倆個過來,繼續(xù)跪著。”
蘇子澈說完話,又安靜下來。
白棠不好意思多看他的臉,只能盯著他的手指,搭在桌沿邊,修長白皙,燈燭之光,正好照在那里,就像一種玉質(zhì)的顏色。
外頭一陣動靜后,白棠想,阿陸算不算如愿以償。
原來,他骨頭輕,不讓他跪,他還求著跪。
“你過來。”蘇子澈出聲道。
等白棠走到跟前,他坐著不動,白棠四下看看,除了他腳邊的腳凳,就沒有其他能坐的位置了。
她也確實累了,就不那么講究,能有個座就不錯了。
于是,蘇子澈眼睜睜的看著她,招呼不打一聲,直接在他的腳邊坐下來。
他居然還覺得,兩個人這樣子的距離,倒還算和諧。
所以,沒有直接一腳把她給踹出去。
“吃飯了嗎?”白棠想不出話題,直接從這個問起。
“沒有。”真稀奇,還有人問他吃飯了嗎。
蘇子澈很認(rèn)真的想想,大概只有母后很久以前問過一次,隔了太多時候,他都快不記得了。
在別人眼睛,他是大順國堂堂的皇叔。
在白棠眼里,她一直就以為他是七公子,都沒有問過,他到底是誰。
她不關(guān)心這些,比他身邊任何一個人都要單純得多。
白棠心尖一疼,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他的回答,坐在腳跟邊,輕聲細(xì)語的:“我才吃飽了,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
“都有些什么?”
蘇子澈的注意力居然被她很隨意的就帶了過去。
“做了面條,清炒地瓜藤,還有紅燒鱔魚。”
蘇子澈發(fā)現(xiàn),他接不上話了,除了面條,還有兩樣是什么,他聽都沒聽過。
“七公子是富貴人,一定沒吃過這些,不過味道很好,爹娘和弟弟妹妹,都吃得很飽。”
白棠看著眼前的地面,他的靴子從衣擺下露出來。
徐氏的女紅一向不錯,白棠也很會看,這雙靴子大概都夠平常人家吃幾個月的。
這樣子富貴有錢的人,居然不吃飯!
“我覺得七公子就是我家的福星,遇到你以后,日子慢慢好過起來了。”
蘇子澈的視線落在她的頭發(fā)上,前幾次相遇,白棠身上有點藥草香,淡淡的,微苦。
今天,聞上去,有點油脂氣,倒是不難聞,就像她說的,是那種吃飽以后的香氣,叫人心生滿足的。
蘇子澈的手指,很輕的搭在白棠的后脖頸上,那一段肌膚白皙柔嫩,好似在無聲的誘惑著他去碰觸。
白棠的脖子不自禁的縮了縮:“癢。”
蘇子澈才不會因為她這個字,放棄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的手指溫?zé)幔骂I(lǐng)里頭,又探了兩分深。
白棠沒有掙扎,她知道他在找什么。
“七公子,上次回去以后,我就把寶貝拿出來,貼身戴好了。”
蘇子澈的眼睛微瞇,這句話聽著,有種狗腿的邀功感,本來有些曖昧的舉止,被她就這么化解開了。
他碰到那根繩子,將無字牌拖曳出來,才露了一個角,又原封不動的塞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是寶貝?”
“七公子這樣的人物,不是寶貝不出手。”
白棠眨眨眼,既然已經(jīng)驗收過,您的手指為什么依然停留在我的脖子上,而且有逐漸往下走的趨勢。
“你倒是真不怕我。”
蘇子澈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貪戀她的體溫,不知是不是活潑好動的緣故,她不像很多女子手腳發(fā)涼,摸起來很暖很軟,十分適宜。
如果失眠的時候,抱著睡一覺,應(yīng)該也會是個很不錯的抱枕。
“七公子,你既然沒吃飯,怎么不讓阿陸給你做點送進來?”
“別說話。”
蘇子澈加重點手勁,把她的腦袋側(cè)著按在自己的膝蓋處。
白棠的臉,挨著他的大腿,這個姿勢真的好嗎?
“陪我靜靜的坐一會兒。”
白棠靜了沒多久,又問道:“真的不餓嗎?要是沒有廚子在身邊,我去幫你做飯。”
“你哪里都不許去,坐好。”
他的手臂繞過來,將她固定在那個位置。
如果有人從門口看過來,她大半個人都在他的懷里,他正在低頭看她,眼底有一抹很難得的溫和。
屋中很安靜,白棠想的卻是外頭屋檐下還有兩個傻大個跪著,他們沒準(zhǔn)就在偷聽屋里頭說話。
白棠感覺到,他的體重一點一點壓下來,但是被叮囑過不許說話不許動。
她可是學(xué)乖了,當(dāng)真一動不動。
一直到他的嘴唇輕輕擦過頭發(fā),落在她的耳尖。
那個位置敏感,她差點想要笑出來,不過唇角就是輕輕一觸,又繼續(xù)往下。
蘇子澈的臉,多半埋在她的頸窩中,溫?zé)岬谋窍⒕d長舒緩,落在她的鎖骨附近。
白棠才明白過來,他居然說著說著話,就睡著了。
睡得還挺香,這一下,她是更加不敢動了,但是濕潤的呼吸,潮濕的落在肌膚表面,微微泛起的顫栗,那種感覺,讓她的心也跟著濕漉漉的。
“七公子,七公子?”白棠很小聲的喚道。
他只是將手臂收得更緊,生怕懷中這個稱心的軟枕會逃走一樣。
白棠想要側(cè)過臉,去看看他睡得沉不沉,才轉(zhuǎn)過去一點,他的嘴唇在自己肌膚上,緩緩擦過的那種心悸。
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敢動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恐怕是對這個人,有點,要,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