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沒太介意,她點點頭,阿澈不能說,也好過隨便說個天花亂墜的借口來敷衍。
既然是要緊的,那么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安全。
“那么,你能告訴我,這事兒大概需要多久?”
“還是不能說。”
這一次,蘇子澈倒是干脆了,白棠卻想生氣。
明明說好了,以后都不會相互隱瞞的。
他這左一個不能說,又一個不能說的,到底什么意思。
蘇子澈一見她鼓起腮幫子,笑著把人拉到身前來。
“棠棠,真的不能說。”
“我也沒說是假的。”
“我會盡快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好的,盡快。”
白棠飛他白眼,盡快就是熬著身體,根本不管后果嗎。
“要是事情進行的不順利,你沒準還要跟著我吃苦的。”
“我從來不怕吃苦,大不了,我們回福明山去,只要帶著火折子,空手進山,我都不會害怕的。”
福明山在白棠眼中,那就是一塊寶地,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
她會找植物,阿澈會打小獸,還真的是餓不死人。
“我的棠棠最能干了。”
白棠聽他這樣說話,脖子都僵硬了。
“阿澈,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你冷若冰霜,好像也沒有,但只是不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
蘇子澈一點不介意她的話:“人都是會改變的。”
“阿澈,你說你在做的事情,興許會失敗?”
“天底下,沒有十足把握的賭局,對不對?”
“如果輸了……”
“我也不會后悔的。”
“那就好了,你只要記得輸了的時候,別忘記捎帶上我,我也就不會后悔。”
“好,一言為定。”
白棠伸出小手指:“一言為定,要你說句準話。”
蘇子澈好笑的勾住白嫩的小指頭:“說話算話。”
白棠聽他說的這么干脆,才放了心。
有些話,她不能說,要是阿澈不是七皇叔,不是陵王了,其實她也沒覺得有什么兩樣。
她喜歡這個人,就是喜歡。
腦袋上扣著多大的帽子,她不在乎。
那時候,她也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一路不是也走過來了。
這樣一想,什么都變得坦然了。
“我這里有個舊識來過,阿澈,她告訴我,白旗山要休妻。”
蘇子澈本來想,白家的那些男人,本來就心思活絡,外頭也不是沒電風流韻事,特別是白家老三,就是瞞著家里頭而已。
早晚也是瞞不住的。
但是白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忽然沒憑沒據(jù)說要休妻,倒的確不是小事情。
“說了要休妻的理由嗎?”
“說了,說是發(fā)妻凌氏善妒,弄死與他有情有染的丫環(huán)。”
蘇子澈一點沒回旋,直接指著門口:“那個丫頭在你這里。”
“白家人不知道。”
“嗯,都已經(jīng)扔在亂葬崗了,估摸著,早就死了的,才敢找這么個替罪羊來堵著大家的嘴。”
蘇子澈一聽白棠說起這個,覺著肯定后面還有更精彩的,否則她不會眼睛亮晶晶的。
“那人還告訴我,白旗山動用了凌氏娘家的一筆款子,雖然準確數(shù)目不詳,但是聽說有一萬兩。”
蘇子澈也聽出興趣來了,一萬兩,他也不是拿不出手。
但是一萬兩現(xiàn)銀,放到哪里都是一筆大數(shù)目。
“沒還出這筆舊債,又怎么能把舊人休走。”
“對,對,我想說的就是這個,白家如今的現(xiàn)狀,你比我清楚,連城外的那塊藥田,都偷雞不成蝕把米,白旗山哪里來的一萬兩銀子。”
如果有,肯定也不是走的正經(jīng)渠道。
“我知道了,回去就查一查,是多好的買賣,能賺到這一萬兩銀子。”
蘇子澈大概推一下時間,白旗山可以說在很短時間內(nèi)發(fā)了這樣一筆橫財,否則那時候不會急得焦頭爛額,去找朱夫人搬救兵。
藥田的規(guī)模是不小,三五年后的利潤也可觀,可白旗山當時手里如果有一萬兩,就不會心焦如焚。
“你這舊識,知道的還真不少。”
“她是凌氏娘家叔叔的小妾,能不知道嗎?”
白棠倒是一點不瞞著他:“是石頭哥的妹妹。”
“她倒是嫁到了荀陵郡。”
“要不是她,當日我和你也不能相識。”
蘇子澈低下頭來笑了笑,分明是想到兩人才相識時候的場景。
他第一眼就看出,白棠不是余家的丫環(huán)。
哪個丫環(huán)的眼神這么大膽,左顧右盼,一點不收斂的。
而且余家當日宴請的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沒教過府中的丫環(huán),要怎么對待貴客。
只有相貌長得周正,又有什么用?
不過,還好是他遇到了白棠,要是這丫頭掉在別人手里,還不知道是什么結(jié)果。
那三天的宴席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清二楚。
期間還有人死得不甘心,也有人順勢攀了高枝兒,再沒有回頭。
能像白棠這么好運氣,毫發(fā)無傷,賺了一小筆銀子出來的,當真沒有幾個人。
他那時候,也不知為什么,一心想著護她周全,怎么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陷在余家這攤爛泥里頭。
后來,兩人一步一相隨,能走到眼前的光景,也是難得了。
“你說的事情,我都記下了,我也有要說的。”
白棠臉上的水腫消退了些,特別正經(jīng)的把雙手垂在身邊,做出一副你說,我一定好好聽著的乖巧模樣。
“白芍既然已經(jīng)上了門,先不管她用的什么手段找到你,但是她闖進來的目的多半還是白家的什么秘密,你最好在身邊的物件中,再詳細的翻一翻。”
“阿澈,我覺著白芍已經(jīng)知道你我之間的事情。她這次沒得手,也就是栽在這個心思上頭。”
而白棠正好利用她的這個軟肋,變本加厲,狠狠的大棒子捶打下去。
她要的不僅僅是白芍不敢翻身,簡直是要白家的人,都臉上無光。
嘴上再說沒什么,心里頭還是恨著的。
恨白老夫人做祖母的,口口聲聲說她是長房長孫女,根本沒把她當真孫女,說趕走就趕走,不留余地。
也恨那些叔叔嬸嬸,看她是個孤女好欺負,一個個都想從她身上再揩走多余的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