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她故意高聲道,“娘,我知道你這是要賣掉我了,娘,我好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你就告訴我,你這是要賣我去哪里吧?!?
房氏眼神閃爍,有些不敢面對附近村人的目光,道,“什么賣你?不過去做工罷了。”
說著話,抓起她的手指,就強硬在一張紙上按下手印,把那紙遞給一旁的一個男子。
而那男子看了看紙張,遞給她二十兩銀票,便不再說什么。
村人見了這一番變故,看向夏小蟬的時候,目光都帶著憐憫。
真是可憐啊,被親娘賣給朱婆子,這朱婆子可是給青樓收人的啊。
看著拿了銀票急匆匆要跑走的房氏和夏大虎,夏小蟬淡淡的道,“娘,大哥,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們,以后,我們就是陌生人,再見面,將再無任何的關系?!?
這話一出,房氏的臉色立即一變,但是,當想到夏小蟬即將變成一個骯臟的女人,她撇了撇嘴唇,冷哼道,“陌生人就陌生人,以后,你就當從來沒有過我這樣的娘。”
夏大虎也道,“你當從來沒有我這樣一個大哥吧?!?
這兩人說完話,扭頭揚長而去,再不看夏小蟬一眼。
一旁,那三角眼的男子對夏小蟬道,“姑娘,跟再下走吧?!?
說著話,他揚了揚手里的文書。
夏小蟬垂了眼簾,跟著這三角眼的男子走了。
這男子帶著她來到一輛馬車,等上了馬車以后,男子駕起馬車,就朝著大道疾馳而去。
夏小蟬心驚肉跳,道,“這……不等朱婆婆了嗎?”
原本以為這男子不會回答自己,不想,這男子倒是“好說話”,道,“姑娘,等到了鎮子上,你的夫君就來接你了,我們已經談好價錢,姑娘不用擔心?!?
聽這人這樣一說,夏小蟬原本心驚肉跳的心,一下就放松了不少。
這三角眼的男人別看看起來像壞人,但趕車的技術,還真是不錯,很快,在石板上行走,他駕駛馬車的時候,這馬車真是又平又穩,絲毫不感覺顛簸,讓夏小蟬少受了很多的罪。
在半個時辰以后,馬車到了鎮子口上。
而當馬車剛剛停下,幾乎立即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來。
“娘子,為夫來接你來了!”,分明是聽得再熟悉不過的小傻子的聲音,不過夏小蟬聽著這一聲“為夫”,臉還是一下紅了。
一旁,小傻子當著夏小蟬的面把那兩百來銀子遞給了那人,那人默不作聲接過銀票,遞出夏小蟬的賣身契,下一刻,只聽“駕”的一聲,一下就走了。
等那人走了,夏小蟬這才感覺自在了一些。
她不由朝著小傻子走來,目不轉睛看著小傻子,下一刻,還不等小傻子說話,她的身子一下撲過去,緊緊把小傻子抱住。
“小傻子,太好了,太好了,我自由了,我真的自由了?!?
小傻子溫柔憐惜的看著她,只是笑。
等夏小蟬情緒終于平靜,他這才道,“姐姐,雖然這一次,姐姐順利逃脫了,但是,一旦賣身契落入別人的手里,姐姐的戶籍就變成了奴籍了,姐姐,我不能讓你入奴籍!”
聽了這話,夏小蟬狐疑的看著小傻子,道,“你怎么知道奴籍?”
小傻子眨巴著大眼睛,道,“姐姐,我不傻,我懂的可多了。”
夏小蟬聽了這話,那點子懷疑一下沒了,畢竟真正的成人,誰會說自己不傻?
夏小蟬就道,“那你有什么好建議給姐姐嗎?”
“有啊。姐姐,這個問題我可是問過二伯呢?!?
“問過二伯?”,夏小蟬大驚。
小傻子道,“姐姐放心,我沒有說姐姐的名字?!?
聽了這話,夏小蟬這才松了一口氣。
“姐姐,只要找一個可靠的人認親,然后把你的戶籍掛在那人名下,然后姐姐再和我成親,這樣,以后就再也不會被你爹娘賣掉了?!?
夏小蟬靜默了一下,道,“謝謝你,你考慮得真周全,不過,哪里去找什么周全的人掛戶籍?”
其實,夏小蟬所想的最好的辦法,也不過是拿著那一張父母賣掉她的契約和小傻子一起生活罷了,但是她忘記了一點,良籍和賤籍之間,是不能通婚的。
小傻子這時又道,“姐姐,其實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之前來村長家里的那個大人,那一天我和他照過一面,他說他是我遠房表叔,我因為一場意外失蹤了,他尋到我很高興,他……他愿意收姐姐做義女,并為我們主持婚禮,姐姐,你愿意嗎?”
夏小蟬愣了一下,道,“他竟是你家親戚?”
那人既然連里正大人都奉為上賓,肯定不會是騙子,不過夏小蟬沒有想到,自己認為千難萬難的事情,竟這樣就解決了?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駕駛過來一輛馬車,在馬車上,一個熟悉的中年男子正掀開簾子看著自己微笑。
當馬車停下,中年男子道,“我叫魏文,姑娘可愿認為做義父?”
夏小蟬看了看小傻子,忙道,“當然愿意,大人的恩典,小女子真不知如何回報。”
中年男子看了一旁的小傻子一眼,見小傻子眼神掃了掃他,他眼神一抖,忙道,“說什么恩典?都是一家人,呵呵,都是一家人。”,頓了一下,道,“這……吳仁啊,是我從小看著長得的孩子,真是一個好孩子,如今能看著他成家立業,我真的很高興?!?
夏小蟬遲疑一下,道,“吳仁他的父母呢?”
“他母親早已去世了,父親另外娶了心愛的女人,又生了孩子,根本不會管他,不然,他也不會被人害成如今的模樣,哎,說起來,這孩子真是命苦,能得姑娘相救,老夫真是感激姑娘,姑娘才真的是我們的恩人啊?!?
夏小蟬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人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還叫大人?還不改口?”,說完這話,又道,“這里人多嘴雜,蟬兒還是跟我先去我的府邸,等身份確認,辦好你和吳仁的婚事再說,如何?”
聽見婚事二字,夏小蟬有些心虛,頓了頓,還是道,“當然,吳仁失憶以前叫什么名?可有成親?”
“姑娘放心,仁兒并沒有成親,至于以前的名字,哎,如今他這個模樣,我看姑娘照顧他照顧得很好,他就這樣過下去,也許,才是最大的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