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我知道錯了。”顏小婉態度誠懇地認錯,話鋒忽然一轉:“大舅,你說像我娘和乾孃那樣好的女人,爲啥老被惡婆婆欺負呢?”
林來順被她幾句話岔開了注意力,認真想了想回答:“或許是太好欺負了吧。其實很多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你硬氣起來,別人纔不敢欺負你。”
顏小婉表示贊同,同時舉出實例:“大舅,我覺得你說的沒錯。你看我娘忍受了我奶那麼多年,但是她看我被我奶欺負,突然爆發起來竟然能把我奶嚇跑了呢。”
她隨即想到方氏在惡婆婆跟前大氣都不敢出的場景,疑惑地問林來順:“大舅,我就有點想不明白,我乾孃從前在葉老太太跟前挺硬氣的啊。這次怎麼就被那老太太欺壓得連句話都不敢說?”
“說來話長,咱們邊走邊說。”林來順看她疑惑不解的可愛模樣,嘴角翹起,拉著她往家裡走。
顏小婉誓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她纏著林來順追問不休:“大舅,你快跟我說說嘛,爲嘛我乾孃突然變弱了呢?”
林來順有心教她婆媳相處之道,條理分明地給她分析:“行了行了,你快別晃了我的胳膊了。你聽我給你分析啊,其實原因有兩個。其一,你乾孃前不久在城裡被劉員外看上了,鬧得沸沸揚揚的,你乾爹還因此而受傷了。在這件事上雖然你乾孃沒錯,但她的名譽還是受損。那葉老太太本就對你乾孃心存不滿,借題發揮,以你乾爹受傷爲由百般磋磨你乾孃。
“其二,你乾爹受傷後,他身爲家裡的頂樑柱倒下了,腿傷得那麼嚴重,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護著你乾孃。而你乾孃呢,她同樣認爲自己是害得你乾爹受傷的罪魁禍首。面對婆婆的指責和找茬時,因心中有愧,所以你乾孃對她百般容忍。”
“原來如此啊。”顏小婉受教地點點頭,聽完林來順的分析後,她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我一時不察,又被你這鬼精靈岔開話題了!”林來順看她垂頭沉思的模樣,忽然想起來他先前是想要教訓她,好讓她長長記性,以後別再這麼亂來的。
顏小婉看他反應如此之快,換上討好的笑容,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嘻嘻,大舅,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這個小輩計較了吧?”
林來順一看到她這麼討好,心立馬軟了,更何況他本就對顏小婉打不捨得打,罵又罵出不來。
他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孩子,我真是拿你沒辦法。我知道你主意正,聽不得人勸。我最後囉嗦一句,你想做什麼都行,但你做之前得想清楚,你這麼做會不會讓家裡人擔心。小婉,大舅過些天就得走,管不了你了。”
顏小婉聽出他話裡的擔憂,心裡酸酸的:“大舅,你別擔心我,我能保護好自己。”
不擔心?這怎麼可能?養兒方知父母心啊。
林來順嘆息著說道:“小婉啊,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會明白大舅的心情了。”
猶豫片刻,顏小婉主動向林來順交代行蹤:“那個,大舅,我待會兒要和四舅上山去採藥。我打算給你做毒針,你帶上防身。”
林來順看她眼神怯生生的,沒捨得再念她,只交代她注意安全。
顏小婉主動交代行蹤後,光明正大地同林來福進深山去採藥。
“四舅,快來快來,我發現一株草藥了。”
林來福手握柴刀站在她身後,警戒地注意著四周,神經緊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小婉,你小心些,別傷著自己。”
“四舅,你放心好了。”顏小婉非常慶幸前世的她那麼努力地學習醫藥知識,不然她此時採挖藥材不會如此地得心應手。
林來福有心想要幫忙,但他連哪棵是藥都看不出來,有心無力,只能擔負起警戒的責任。但他顯然把深山裡的猛獸想得太過可怕了。
棕熊連鬧了好些天,猛獸們都不敢再像從前那樣囂張肆意,出洞捕食獵物都得小心再小心,生怕碰到那頭髮瘋的棕熊,命喪它的熊掌之下。
“吼!”一道熟悉的獸吼聲傳來,顏小婉粉色的耳朵動了動,她不得不停下動作。
“四舅,你快爬到樹上去!”顏小婉又多聽了幾聲,面色微變,催促林來福上樹躲著。
林來福看到個棕色身影朝他們奔來,他顧不上別的,丟下柴刀就要抱顏小婉上樹:“我不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快過來,四舅抱你上去。”
“四舅,你聽我的,快爬到樹上去。”顏小婉避開了他的手,急聲催促道。她說完話就朝著猛獸來處奔去,嚇得林來福趕緊追上去。
顏小婉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乾脆撒丫子朝著熊崽子奔過去。
“嗷!”熊崽子看到顏小婉時它的大眼裡滿是喜悅,歡喜地叫喚著,像條大狗一樣往她身上撲。
這一幕落在林來福的眼中,畫面極其地可怖嚇人,他爆吼一聲:“小婉,快躲開!”
顏小婉趕忙避到一邊,眼看著熊崽子再次朝她撲過來,她沒好氣地揮起大刀指向興奮過頭的熊崽子,殺意騰騰地威脅道:“熊呆子,不許撲過來!聽到沒有?”
“嗷。”熊崽子滿心歡喜被澆了一大盆冷水,它怕極了大刀,乖巧得像條被主人訓斥的狗,老實地蹲在落葉上看她。
“小婉,你別靠近它。”林來福被熊崽子一系列舉動嚇得肝膽俱裂,生怕外甥女會成爲那頭熊的腹中食物。
“吼!”熊崽子對顏小婉很友好,但並不代表它很喜歡人類,它朝林來福齜牙咧嘴,不斷用低吼聲威脅林來福。
顏小婉不客氣地用刀背拍了它的大腦袋幾下,大聲訓斥它:“熊呆子,這是我四舅,不準你再嚇他!不許吼他,閉嘴,不聽話就打你哦。”
直到熊崽子老實下來,顏小婉才轉頭對林來福說道:“四舅,沒事兒。這頭笨熊崽怕我用刀砍它,它不敢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