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帶上來。”
端翌淡淡地道。
不一會兒,一個頭上罩著麻袋的人被下人扛了進來,象扔貨物似地扔在了地上,那麻袋里的人發出沉悶的哼聲,從聲音聽得出來,是個女人。
下人將麻袋從她頭上扯開,露出一張恐懼慘白的臉,如若夜螢在此,一定會認出來,這個光著頭的女人,正是上午和她打招呼的妙慧師太。
端翌不怒自威,即便穿著常服,但是站在那里,盡情釋放出皇族的威嚴,妙慧立即感覺到一股迫人的氣息將她壓得死死的。
“上午,你是不是和一個年輕的女子主動搭過話?先是說她有緣,唆動她出家,一計不成,又讓她去聽講?”
端翌負手而立,轉過身來,問跪在地上的妙慧。
妙慧想要狡辯,但是眼前的男子眼神突然變得如一柄鋒刃一樣,冷哼道:
“你最好老老實實,一字一句,都給我道來,如此,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否則,我會把你扔到街上,讓那些深受其害的家庭來處罰你。你自已選吧!”
妙慧聽到那男子的話,不由地打了個冷戰。
她自已做的事自已知道,如果真地被扔到街上,她會遭受什么,可想而知:
或許身上的衣服會被扒光,然后被綁成光豬游街,最后再把她沉豬籠浸死在水里……
如果真的遭遇這些,妙慧寧愿自已死得痛快一點。
想到這里,她抬起頭道:
“你說的是真的?我若說了,你能讓我死得痛快一些?”
“大膽,竟然敢和王爺講條件!”
邊上的下人低低怒喝。
“王爺?”妙彗大吃一驚,這下更是心如死灰,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已得意忘形,這下終于有了報應,竟然招惹到一個王爺的身上。
王爺問起她打招呼的那名女子,她當然記得是誰,因為能讓她主動去搭訕的人并不多,今天她也只搭訕了一名年輕女子。
如果,早知道那女子是王爺的人,她不去搭訕不就沒事了?
真是財迷心竅,因為看出那女子是礫中金體質,又不是在室女,所以以為能把她誘入庵中。
本來,妙慧還打算派人跟蹤夜螢,只是還未行動,便遇到庵堂后院出事,她來不及派人。
后來,后來她只記得庵堂中燃起一場大火,火勢之大,簡直毀天滅地,她瘋了一般地組織人救火,卻于事無補。
看到庵堂后院地下室里的那些人衣不蔽體地跑出來,妙慧就知道自已完了……然后,她便被人打暈了,再醒來,就到了這里。
看來,就連那場大火,也是眼前的王爺做的事。否則,等閑人哪有可能燃起那樣的大火?似乎加了貴重的火油,一經點著,就水潑不熄……
“老實招來,讓你死個痛快!”
雖然厭惡妙慧做的一切,但是讓一個女人死得毫無尊嚴,端翌還是做不出來的。所以,順便就以此作為讓妙慧從實招來的條件。
妙慧跪在地上,雙腿瑟瑟發抖,就連開口也帶著顫音,但還是如實地把早上和夜螢的對話幾乎一字不漏地講了一遍。
端翌聽到妙慧說的話,與他聽到的夜螢說的話幾無二致,知道妙慧說的是實話,便道:
“去寺廟燒香的女子那么多,你為何獨盯上她?”
“呃,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妙慧囁嚅了一下,雖然知道那女子和眼前這位王爺的關系不一般,但是卻不知道親密到什么程度,或者她說出的那些話,會讓王爺愈加震怒?
現在妙慧已經不去想能不能活的問題了,而是怎么才能確保自已死得痛快的事。
“照實說。”
端翌有點不耐煩地道。
“那女子,我應該不會看錯,是礫中金體質,乃是女人中的極品,能給男人帶來極致的歡樂!若是能哄進我庵里,自是一等一的花魁……”
妙慧倒是厚顏無恥,一旦放開心思說來,便是滔滔不絕。
端翌臉上的神色已經冰寒到了極點。
邊上的下人把頭低得不能再低,恨不得自已沒生耳朵。
這個淫尼!
下人心里暗罵。
端翌聽著這些話,胸口不由一陣沉滯。
原來這個妖尼會找夜螢主動搭話,是因為看出她身體的與眾不同?還真不愧是在花叢中打滾的女人,一雙眼睛堪是毒辣。
一想到若是沒有自已庇佑,夜螢說不定就著了這個妖尼的道,端翌不禁怒火中燒,涼涼地輕啟薄唇道:
“把她帶走!處理掉!”
“是。”
在妙慧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處理掉是什么意思時,一張沾了水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瞬間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中,下人把她裝進麻袋里,扛了出去。
端翌一陣胸臆難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夜螢沒有招誰惹誰,僅因為她……所以就招來淫|尼的窺覷,如果不是自已今天正好因為那奇怪的直覺,多了一個心眼,沒準夜螢已遭毒手。
雖然淫|尼沒有招認,但是端翌卻曉得,那個淫|尼一計不成,肯定還有后招。
據下人們稟報,從庵堂后院里跑出來的女人中,有數個就是被誘拐或者主動寄居在庵堂里以色事人,并且樂在其中的。
那慈云庵根本不是什么寶相莊嚴、供奉佛法之地,而是有錢人的銷魂窟,艷遇之所。
而這些有錢人中,既有男人,也有女人。
如若女人有需要,慈云庵便會去物色她描述形容的男子,盡量滿足。
那個在茶樓里“賊眉鼠眼”的男子,便是慈云庵的皮條客,專門為那些女子物色男人之用。
而那些長年不孕的女子到庵中求子,庵中的尼姑便會安排她們夜宿慈云庵,然后半夜時分,或用藥,或由那些風流溫柔的恩客出馬,奪了她們的清白。
那些女子,由于顧及名聲,一般都不敢出聲,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
有一部份因為那風流一夜,一舉得子,卻又只能忍氣吞聲,面對歡天喜地的家人,把仇人的孩子生下來,養下去。
久而久之,慈云庵竟然傳出了一個求子靈驗的美名。
端翌在上午讓夜螢先回茶樓候他時,聽到下人探明的一切,不由大怒,立即下令在他離開后,立即毀掉慈云庵。
此庵不除,后患難絕。
最重要的是,他的女人,豈是這種骯臟的地方能夠窺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