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篝火“噼啪”地燃燒著,夜螢飽餐一頓兔子肉后,便獨自往小河邊散步消食。
開頭幾天,但凡她走到哪里,雪蓮就跟到哪里。
但后來就慢慢變了,她走開后,雪蓮就去纏著吳大牛,也不和她一起散步談小兒女情事了。
夜螢也樂得清靜。
和吳大牛隔開一段距離,她還能更加理智一些,否則,她就怕自已腦子一熱,又一頭扎進感情的漩渦里,象上回和端翌相處一樣,把自已傷得傷痕累累。
“哎喲,好疼!吳大哥,我的腳踝好象扭傷了,你幫我看看嘛!”
雪蓮好不容易逮著個夜螢離開的時候,走了兩步路,便趕緊出狀況了。
“一會等你螢姐回來再幫你看吧,雪蓮姑娘,咱們是在趕路,你還是別穿木屐吧,否則,很容易把腳扭傷的。”
端翌沉穩(wěn)不客氣地對雪蓮道。
自從聽夜螢說了木屐能讓姑娘行走更加楚楚動人的事后,雪蓮無事,便自已削了兩塊木屐出來,在夜螢的協(xié)助下改造一番后,她便整天穿著木屐,學(xué)那中原女子的弱柳之姿。
這下肯定又是踩木屐滑倒了吧?
端翌一點也不同情她。
可是誰知道,雪蓮就在這時,猛地撲進端翌的懷里,道:
“哎喲,好疼啊,吳大哥,你幫我揉揉嘛!”
端翌正要推開她,卻聽身后一個冷冷的女聲道:
“要揉也不用這么糾纏在一起嘛!說好的男女授受不親呢?”
夜螢萬萬沒有想到,出去走了幾步回來,就看到吳大牛和雪蓮拉拉扯扯的情形。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自從和他們在一起行路后,雪蓮就換回女裝。
別說,還真是一個英氣撲面的大氣美女,長得和后世俄羅斯模特一般,不吸引人那是不可能的。
膚白貌皮個子夠高,比夜螢高了一個頭,讓夜螢十分眼饞她的身高。
奈何這是人種優(yōu)勢,夜螢羨慕也沒有用。
如今這兩條大長腿,正恨不得纏在吳大牛的腰上,夜螢看得一陣刺痛,心道:你就不知道推開她啊?
卻不知,端翌原本是要推開雪蓮的,但是一聽到夜螢就在身后,他反倒將動作滯住了。
結(jié)果,還真聽到夜螢扔出的那句話,不是含酸帶醋是什么?
端翌聽到了自已想要的話,一高興,就順手把腿已經(jīng)快擱到他腰上的雪蓮向外一推,然后“蹬蹬”幾步,跑到夜螢身邊,一臉燦爛笑容道:
“媳婦,我已經(jīng)把洗腳水燒好了。”
也不能怪端翌笑得太燦爛了,只是因為他一看到自家小女人,就滿心歡喜,不由自主就堆上了笑容。
雪蓮可不曾提防到吳大牛會這么粗暴地對她,在她的王宮里,哪個男子對她不是謙遜有禮?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而吳大牛,她費心巴力地貼了上去,竟然直接把她推開了?
太沒面子了吧?
就因為夜螢回來了?
雪蓮這下倔勁犯了,娘親說過,雪獅一般的男人,可遇不可求,既然她遇上了,就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自已手頭溜走。
雪蓮脫了木屐,本想恨恨地把它扔進火堆里,就是它害得她追不上吳大哥,不過一想到穿著木屐的風(fēng)情,又舍不得了,她把木屐小心收好,換上繡花布鞋,這才屁顛屁顛地要去找吳大牛。
然而到了馬車廂前,雪蓮又被辣眼睛了。
因為吳大哥竟然在為夜姐姐洗腳、洗腳、洗腳……
太不可思議了吧?
雪蓮心中又酸又澀,上前勉強擠了個笑容道:
“喲,夜姐姐,你真是好福氣啊,竟然能讓吳大哥為你洗腳?”
其實雪蓮心中想說的是,象雪獅一樣的男人,為你洗腳,也不怕無福消受?
這樣的男人應(yīng)該是領(lǐng)軍十萬、睥睨戰(zhàn)場才對呀!
然而,最讓雪蓮奇怪的是,即便吳大牛蹲著為夜螢洗腳,也絲毫沒有毀損他身上愈發(fā)迷死她的男人氣息。
站如松,坐如鐘,吳大哥蹲在那里,就象蓄勢待發(fā)、窺伺獵物的獅子一般,姿勢從容大方,仿佛他手里捧的不是夜螢的纖纖玉足,而是貴重的和田玉一般……
如果,被洗腳的是她,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雪蓮心馳神往。
夜螢被人在邊上窺視著,本來就尷尬,現(xiàn)在更尷尬。
她不想讓吳大牛給她洗腳,誰知道他幫她打好水,看到她腳泡進木盆里,便捋起袖子,非要親自給她洗。
那掌心帶著老繭的粗糙大手,握著她細膩纖長的玉足,有力地上下左右搓動著,還邊心疼地道:
“最近連日奔波,讓你受苦了。我?guī)湍惆窗矗愕椎难ㄎ皇亲疃嗟模春竽苁娼罨钛砩弦材芩瘋€好覺。”
不得不說,吳大牛按摩的力度恰到好處,夜螢一個沒忍住,從鼻孔里發(fā)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這很正常,就象去按摩時,被人按舒服了,都會這么哼哼。
然而聽在吳大牛耳朵里,就象給他的鼓勵一般,他按的更加用心了。
其實,這輩子,他是第一次給人按腳,以往軍旅疲憊,傅太醫(yī)會安排下人幫他燙水按腳,有實踐自是有體會,一番按洗之后,第二天人的疲乏之感也會消減許多。
現(xiàn)在他幫著夜螢按腳,就是按自已體會過的感受來做。
雪蓮站在他們身邊,進退皆不是,見他們旁若無人,最終還是一跺腳,怏怏地往篝火邊走去。
不一會兒,雪蓮聽到那邊傳來“嘩啦”一聲,顯然是吳大牛替夜螢按好了,把洗腳水倒了。
雪蓮心內(nèi)一跳,頓時心里有了主意。
端翌安頓夜螢睡下,又拿了雄黃粉往夜螢的馬車邊撒一圈,就往篝火邊走去。
咦?雪蓮竟然不在篝火邊?黑天暗地的,她不在篝火邊能跑到哪去?
端翌不由四下張望了一番,但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遂做罷。
不一會兒,端翌就聽到一陣吃力的撲騰聲,他正要站起來察看,就見雪蓮端著一大桶的水,走到他面前。
她捋起衣袖,露出嫩生生如白藕一般的玉手,放下木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蹲下身子,抓著端翌的腳便道:
“吳大哥,我?guī)湍阆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