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06.24 雨天
今天小爐回來了,外面下著大雨。
只有他一個人回到了家,其他人又發(fā)生了那些事情。
都死了。
小爐給了我一張帛畫,和我猜想的情況一樣
蘭姨和小爐爭吵著,我們的人越來越少了。
1971.04.22 晴
今天老家伙們都反對我的方法。
但沒有辦法,我必須將所有人搬到臺面上了,注目的眼光多了,才不會一個個消失的無影無蹤。老家伙們不過一二十年的命,卻不想那些孩子才剛剛開始。
1973.08.16 陰
我會對我所做的負責(zé),也沒有人能幫我負責(zé)。這是唯一的辦法,他們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如果不馬上采取行動,我們將會非常危險。
1975.12.03 雪
今天我很開心,終于扭轉(zhuǎn)了局勢,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記了約定。我們還有戰(zhàn)友,一諾舍現(xiàn)在站穩(wěn)住了腳,我們必須要制止一些事情的發(fā)生,因為這是我們的職責(zé)。
1977.08.08 晴
我找到了那里,東西都拿了出來。計劃要開始了,希望以后不會再有人犯同樣的錯。
1978.03.10 陰
小爐帶回了玉佩,事情很糟糕。我遺漏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1980.05.15 雨
無可奈何,我只能這樣做。為了遵守約定,對不起了。他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最近頻繁行動。我們得穩(wěn)一穩(wěn)腳。
1981.03.05
我想坐在樹林間,喝喝茶,看看太陽。雪化了。
1983.05.13
他們窮追不舍,怪不得我了。
1988.09.01
我準備退下來了,孩子們也都長大了。
1990.10.03
今天是小爐的葬禮。我老了。
1993.04.10
今天來了幾個小丫頭。有個孩子不敢說話,但她喜歡吃麥芽糖。
1995.07.18
我們終于知道那地方在哪兒了。既然他們違背了約定,那我就必須毀掉那里。我不能違背了約定。
1996.08.08
我見到了她!!!
1997.06.24
攤牌了,但他們想不到我找到了她!所有東西都在那里,只要把那里毀掉,我們就贏了。
1998.01.27
明天過后,那個約定將永遠消失,世間再也沒有那些東西存在。他們找不到,我們也就贏了。事到如今,我只能這樣做。為了所有人。”
我心情沉重的合上了日記。將它放回了黑色的行李箱里。看了胖子他們一眼,三人喝著茶,一個多小時以來怕打擾到我,也都靜靜的坐著,沉默著。
窗戶灑進了月光,照在青堂的大廳中央。
從龜城出來后,我心中清晰了不少。但董博告訴我要回青堂的時候,我還是不相信的。青堂已經(jīng)被林家的人滅掉了。
還哪兒來的青堂?
我們在八棺那兒,被困了四天。路上因為碰見了林家的人,又耽擱了兩天。到青堂的時候,剛好是青娘和雯姐的頭七。
青堂意料之中的被人接管了,而不是被其他七口吞掉。
只是,接管的人,并不是林瑤。也不是其他林家的人。
她坐在以前我坐的那個位置。
我坐在以前青娘的這個位置。
“不看了?”楊冰見我把日記放了回去,略帶安慰的看向了我。我搖了搖頭,感覺腦袋沉沉的。這么多資料,我不過是隨便拿了一本翻了幾頁,就覺得氧氣好像卡在了喉嚨里。
這行李箱里,全是一諾舍的資料。胖子他們兩年前從那地下室里帶出來的東西。有一諾舍許多人的日記以及人物記錄。還有一諾舍的拍賣品記錄,調(diào)查記錄,甚至于我孩童時期那本熟悉無比的先人墓葬筆錄,也在里面。
回到青堂的時候,楊冰面前就放著這個行李箱,她說是給我的禮物。
這七天,我的內(nèi)心從未得到過平靜,每當(dāng)以為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過是剛剛開始。
胖子他們早知道了我是一諾舍的遺孤。只是一直等著我自己告訴他們。
董博說,如果我自己說出了這件事。
那我便是我了,我和他們,就成了伙伴。
但我心中還是充滿了疑惑,只是我不再急于去解決疑惑。這么多資料,我雖沒有詳看,但翻過的幾頁,讓我好似摸到了整件事的邊緣。我沒法確定除了那本筆錄外,其他資料的真實性。還有,他們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哪怕地下室真的存在,也和知道我的身份毫無關(guān)聯(lián)。
他們的最終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我清楚,我將不再窩在山崖下,有些事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我就必須去弄清楚去解決它。就像王一諾的日記里說的,這是我們的職責(zé)。
我雖還不明白,我所背負的一諾舍的職責(zé)究竟是什么。但我清楚,日記停在了九八年的一月。
那個晚上,我依稀記得,歡聲笑語變成了慌忙逃亂。一諾舍并沒有贏,而是輸了。
輸?shù)暮軕K。
所以搞清楚整件事情,就是我現(xiàn)在的職責(zé)。這些資料大多是九十年代之前的,九十年代之后殘缺的相當(dāng)厲害。我相信胖子他們一定知道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但他們告訴我,之后會有人來告知我他們知道的所有事情。
以及他們的目的。
“那咱們接下來,該做什么?”我看著楊冰問道。我不清楚楊冰怎么從林家這個龐然大物的手里拿回了青堂的地盤,而且還帶了大批的不知來歷的伙計,占穩(wěn)了青堂那些小盤口。但她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讓我震驚無比,這方面的事情,我是最不擅長的。而她卻依舊讓我做青堂的主人,瑣事則由她來處理。“咱們現(xiàn)在暗地里是接了青堂,站住了腳。但林家滲透的力量肯定還有,而且其他七口也都虎視眈眈。咱們需要明面兒敞亮下,讓所有人知道,青堂恢復(fù)了正常,甚至比原先更強。”楊冰喝了口茶說道。“對!”胖子點了根煙附和說:“長安城的問題并不只是青堂的波動,還有許多外來的勢力滲透在長安城里,咱們必須一點一點把他們?nèi)纪诔鰜怼!薄澳瞧渌四兀俊蔽乙苫蟮溃凑张肿铀f的,我知道還有幾個人沒有出現(xiàn)。兩年前的地下室,一年前的朱洛巴石,甚至于這次的行動,董博的埋伏,胖子的演戲,楊冰的突然出現(xiàn),讓我確定無比,他們的力量絕不是表面看到的這三人而已。之前的遺跡,胖子不停地拍照片,似乎是將消息傳遞給其他人。我對于他們的許多事情其實都還一無所知。
扮豬吃老虎,他們演繹到了極致。
但不知為何,當(dāng)一諾舍遺孤的身份變成了不再是我一人隱瞞的時候,我不禁對于這些認識不長的人有股莫名的信任感。
“就明兒中午吧,明兒不正好除夕嘛。請其他七口過來聽出長安城的好戲。”胖子嘿嘿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