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霂咬緊了下脣,到底還是沒忍住,“你可知道入我潘家爲奴意味著什麼?”
俞夏目不斜視,淡笑不語,心道:意味著什麼?不就是意味著前途渺茫,再無出頭之日嘛!可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俞夏再次朗聲道:“俞夏願入潘家爲奴,永生永世不悔。”
這時,一個火紅的身影奔了過來,照著俞夏的樣子,朝著全不知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鍾雪蓉也願入潘家爲奴。”清清亮亮的嗓音,響徹整場。
俞夏愕然,惱怒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全不知卻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很好笑地看著面前這個好像是穿著嫁衣的可愛丫頭,出言問道:“你又是誰啊?”
鍾雪蓉擡起了頭,脆生生地答道:“我是公子的丫頭,公子做什麼,雪蓉就做什麼。”
此話一出,全不知就更樂了。
又一次遭受到冷遇的潘清霂再也站不住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一年復一年,整整三載,飛逝而過。
而俞夏的每日卻都是掰著手指頭過的,晨起舞,夜挑燈,學的就是上上乘的報仇雪恨之法,無時無刻不在祈盼著功成之日。
然,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又何況是區區彈指間的四年,可對於孩子來說卻已足夠。
這一年,潘清霂17歲,文之墨17歲,鍾雪蓉17歲,俞夏16歲,但那個叫楚心湖的只有13歲。
人不大,卻可以“翻天”。
悅耳的琴音,盪漾在昏暗的房間內,紅色的曼紗隨著風翩翩擺動,發黃的燈光照著姑娘撥動琴絃的手指,白玉蔥蔥,香爐裡的玫瑰香薰也薰出了縷縷白霧,緩緩的在房間內遊走,直至芳香散盡。
俞夏半躺在軟榻之上,斜著眼睛看了看那彈琴姑娘的背影,舉起了酒壺,清涼的酒液緩緩流出,似是綿綿無盡。
女子穿紅衣最是嬌俏。可世上的哪個女子能穿出阿姐的風味來?很顯然眼前的女子亦不能。
俞夏別了臉不再看她,獨自品嚐著燒酒的辛辣和甘烈。
“唉呀,人家不依啦,公子一人在此快活獨飲,卻要蘇蘇爲你彈琴。彈琴就彈琴吧,只要公子開心,蘇蘇樂意而爲。可是公子幹嗎要滅掉了房中的幾盞燈,只留下了一盞?還要蘇蘇離你這麼遠,還要背對著你彈琴?人家不要彈啦,讓蘇蘇陪你喝酒吧!”
不知何時,那個叫蘇蘇的姑娘已經止了琴聲,走到了俞夏的面前,說話間將整個身子壓來,就要來奪他手中的酒壺。
眼前的姑娘媚眼如絲,玲瓏的身材透過薄薄的衣服,給人一種呼之欲出的錯覺。
可俞夏必竟不是真的男子,實在是受不了她的言談,還有她那張臉,輕輕一閃,躲過了蘇蘇。
“我自個兒花錢買的酒,幹嗎要便宜了你!”俞夏半怒半笑地道。
蘇蘇連俞夏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很是不甘心,跺著小腳道:“不依,不依,蘇蘇不依。公子使壞欺負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