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手快,用手一堵,吃驚的銅先生纔沒因爲吃驚喊叫出來。
阿俊先把食指放在嘴上,然後左右搖了搖,接著又指指外面,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銅先生還是聰明的,他立刻明白,這是叫他禁聲,聽外面。
他照做了,但是對於阿俊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有點想不明白,雖說自從人類發生變異後,奇人異事衆多,但剛纔可是我親自把他送到加護病房去的啊,衆目睽睽之下,他怎麼可能比我還先到伊麗娜閣下這裡呢?
雖然心中有疑問,但是外面已經傳來熟悉的說話聲,是鈦少校和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但是口音是鋼鐵城邦的無疑,應該就是來自聯盟的代表。
一番客套話後,鋼鐵城邦的代表——聽伊麗娜閣下叫他鈷尨的說:“如果方便,請向俊先生表示我們的歉意,在會議上嘛,不過是顧及聯盟的官僚情緒,但實際上,請相信我,我們是站在俊先生一邊的。”
銅先生聽到阿俊再用極小的聲音嘀咕道:“兩面三刀~~”
伊麗娜聽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地說:“轉達當然是可以的,只是他現在的血藤癥又復發了,怕是很難繼續工作了。至於目前的行動嘛,需要有人在委員會,至少是在代表會議上首先提議,造成一個破窗效應,我覺得貴邦近幾十年大力發展軍事力量,隱隱的呈現出城邦領袖的地位,要是你們能提出首議,一定是響應雲集的。”
鈷尨代表還沒等伊麗娜話音落下,幾乎是搶著的就說:“這個我們確實不合適,你也知道啦,這些年我邦的外交政策稍稍強硬了一點,和其他城邦多多少少都有些疙疙瘩瘩,要是我們首議,別說響應了,只怕等著看我們笑話的人更多呢。”
他說完,似乎又想緩和一下自己剛纔急扯拔咧的樣子,又故意好像是開玩笑似地說:“其實我說啊,要說首議,我倒覺得閣下更合適,哈哈哈。”
伊麗娜道:“我早就不參與政治了,你這算是胡說了啊。”
鈷尨代表的語氣變的嚴肅了一些:“哪裡胡說了,您雖然是近些年潛心鑽研科學技術,但是黑水城邦的憲法上,可是標的明明白白的你是永生永世的君主啊。”
伊麗娜說:“所以黑水城邦纔是內閣制嘛。”
鈷尨代表顯然覺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就說:“都無所謂啦,反正我們的態度就是,只要有人首議,我們就肯定複議支持,決不食言。”
伊麗娜說:“你跟我這些事沒用,反正這些也不是我的職責。”
外面響起了椅子挪動的聲音,鈷尨代表好像站了起來,說:“管用不管用,下次會議上就能知道了,哈哈,告辭告辭。”
“阿花!送送鈷尨代表和鈦少校。”
外面又傳來一陣寒暄和腳步聲,隨後有單獨的腳步聲回來,來到套間的門前,打開門,伊麗娜走了進來。
阿俊問道:“第幾波了?”
伊麗娜無奈地搖搖頭:“一大早到現在,第四波了。”
阿俊又問:“全是這套說辭?”
伊麗娜說:“是啊,都說是在會議上不得已,其實都是支持你,只要有人首議,一定都聽他滴。”
阿俊忍不住笑了出來,伊麗娜看樣子剛想罵他,才張開嘴,話音還沒出口,就聽見阿花的聲音:“閣下,這回是堡壘鎮的代表。”
伊麗娜一邊嘟囔著:“堡壘鎮來湊什麼熱鬧。”邊說邊出去了,同時把門也關嚴了。
外面又是一陣寒暄,但是態度似乎親密了許多。這回的代表叫莊天涯。
莊天涯先生的語氣裡很有感情:“唉……剛纔我去看了俊先生,可是重度隔離,我連面都沒見上。都四十年了,俊先生這身先士卒的毛病是一點也沒改啊。”
銅先生聽到“都四十年了”這幾個字,忍不住朝阿俊看了一眼,阿俊很年輕,也就三十歲左右年紀,細看似乎還更年輕一些,二十七八的樣子吧。
阿俊發覺銅先生盯著他看,笑聲罵道:“那麼含情脈脈的幹什麼!我對這些沒興趣啊!”
銅先生剛想解釋一下,阿俊就用力又往外面指了指,銅先生只得忍著,繼續聽外面的談話。
就聽伊麗娜說:“切!虧你還說得出這些話,別的城邦和地區倒也罷了,堡壘鎮耶,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你也七十多歲的白鬍子老頭兒了,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莊天涯滿肚子委屈地說:“我們在會上那樣心裡也難受啊,其實心裡面我們肯定是站在阿俊一邊的,不管怎麼說,咱們堡壘鎮的憲法上,他可是終生的,也是唯一的城主啊,咱們不向著他,誰向著他?”
“城主?”銅先生又被岔了一下,讓他忍不住又扭頭去看阿俊,誰知阿俊也瞪著他說:“別瞎猜,這說的不是我!”
伊麗娜說:“既然是這樣,你們就在下次的會議上提出首議唄,一旦有了破窗效應,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誰知莊天涯一副大倒苦水的語氣說:“天哪,您又不是不知道,堡壘鎮自從建鎮以來,一直繁榮發展,也得罪了不少人,多少人等著看我們的笑話,要我們首議,肯定是不合適的。這我可得說明啊,我們倒不是擔心我們自己的損失,實在是怕沒辦成事被阿俊責備,其實只要有人首議,我們肯定第一個附議。”、
伊蓮娜無奈地說:“罷了,我算是看明白了,當年他是救了你們這一羣白眼兒狼了。”
莊天涯笑道:“閣下,瞧您說的。其實也怪我,聲望不高。要不,您回來主政,我們肯定以您馬首是瞻,到時候首議也沒問題啊。”
伊麗娜說:“算了算了,你趕緊滾吧,別讓我看了眼睛難受。”
“好的好的。”銅先生的腦海中已經能想象出莊天涯那點頭哈腰的樣子了,卻聽他說:“只是我實在是年紀大了,咱們改成爬行嗎?”
“滾!”只聽伊麗娜一聲爆喝,然後是稀里嘩啦的聲音,估計是伊麗娜把那個叫莊天涯的給扔了出去。
銅先生聽到旁邊有“嗤嗤”的聲音,轉頭看時,原來是阿俊在掩著嘴,憋不住的笑。不知怎麼的,銅先生覺得阿俊這個時候有點娘。
阿俊見銅先生又在看他,便罵道:“看什麼看!”
銅先生馬上轉過臉來。
伊麗娜又回到套間,對阿俊一點也不客氣地說:“你怎麼還在這兒?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趕緊滾。”
阿俊道:“你這兒又沒後門,我怎麼滾啊。”
伊麗娜道:“這還難得到你?”
阿俊嘿嘿一笑,站起來就往外走,銅先生覺得自己有點眼花了,阿俊好像沒有高才身體高大了。
就在阿俊往外走的時候,阿花又在外頭喊:“又有代表來了,這回是方舟同盟的。”
伊麗娜無奈地要搖搖頭又往外走,而銅先生覺得阿俊肯定會被門口的代表堵住,要想不被發現,只能繼續奪回來,但是知道聽到了代表進門和伊麗娜聊起來了,阿俊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似乎並沒有被外面的代表發現。
銅先生覺得匪夷所思,難不成阿俊是個有隱身能力的變異人?
雖說對於阿俊的來無影去無蹤趕到不能理解,但是外頭的這幫代表更是搞笑,無論是黑水城邦、鋼鐵城邦,也無論是大都會還是堡壘鎮,又或者是農林城邦還是鋼鐵同盟,雖然語言表述的方式和角度不盡相同,但是所表達的意思卻只有幾條:我們在會議上必須有所保留,但是實際上是支持阿俊的,只要有人提出首議,其餘的代表肯定提出複議。
但是沒人願意提出首議。
而且由於這些代表總是不停的來,整整溜溜的一天,銅先生就是沒能走出伊麗娜辦公室的門。
好在銅先生在接手軍事訓練的時候,忍飢挨餓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環,但是有一樣卻不好在這裡解決,他想上廁所了。
好在伊麗娜送走了最後一個代表。
伊麗娜再進來時,看見銅先生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就笑道:“你怎麼了?”
銅先生不敢說,因爲他覺得在伊麗娜這樣的美女面前,提出想上廁所,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但伊麗娜是成熟女人,很快就明白了原委,她笑著拍打著自己的腦門兒說:‘瞧我,你在這裡頭困了一天了,肯定是又渴又餓,我先給你倒杯果汁吧’
“不要!”銅先生突然爆發了出來,儘管馬上又覺得這樣很失禮。
伊麗娜又笑了一陣,忽然善解人意地說:“其實廁所就在右邊那扇很像衣櫃的門後面。”
銅先生看到了希望,但是他還是很不好意思地說:“這,不合適吧,用您的……”
伊麗娜說:“你看著辦,最近的一個公共廁所在一百五十米外,但我懷疑現在你還能邁得開退。”
銅先生的臉漲的通紅,轉身蹭的一下打開衣櫃的門就往裡撞,聽到伊麗娜驚呼:“別,那是真的衣櫃,旁邊旁邊。”
銅先生此刻已經沒有羞恥心了,他顧不上關上衣櫃的門,直接拉開旁邊的門,竄了進去,一時間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