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灃?
她的丈夫?
桓澈把臉扭開了,不看她。可是蘇荃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一聲嘲笑。她很不爽:“你笑什么?”
“笑你是個傻瓜。你既然已經認出了秦崧,為什么還會一直覺得杜灃是個凡人?”桓澈的話象一記驚雷一樣,轟的一聲在蘇荃的腦袋上面炸開了。“認出了秦崧?”認出了秦崧?為什么這種話這么怪?她為什么會是認出他?難不成……“他真的是我見過的那個秦崧?不對,我沒有見過他。我只見過他的照片而已。”
“可是,他見過你!”桓澈仍然不回頭,可嘴里說的話卻是每一個字都敲進蘇荃的心里:“你以為朱緋色為什么會死?因為你見到他時的表情太訝異。他用某種方法知道了你的思維,知道你也是從那個時空來的,所以他不允許你再活下去。才安排暗修殺了你,并嫁禍在玄天宗的頭上。”
“可是……我從那個時空來的又怎么樣?我哪里礙著他了么?”蘇荃搞不懂這兩者之間的關系。她和秦崧一點糾葛也沒有。說是親戚,卻是連正經的會面也沒有。阿灃甚至很少提到他,所以她只當他是一個遠房親戚之類的。可……聽這個桓澈說的,好象不是。“你……你就不能直接說清楚嗎?為什么我也是從那個地方來的會威脅到他?還有……阿灃,他不是凡人?他也是修士?”
這個揣測……其實蘇荃不是沒有幻想過。可是,愛看和修士的身份之間好象完全沒有因果關系。她沒有這樣肯定過,甚至在見到秦崧后也沒有這樣確定過。她只是偶爾寂寞難耐的時候會在心里悄悄的幻想。幻想阿灃也是一個修士,幻想著她就算耗上幾百年的時光再回去時,他依然可以活著。她想過的。幻想過的僅此而已。可為何,這個桓澈說出的話好象……隱含著什么秘密?
她等他回復她。可是桓澈那邊卻是等了好久才張開了嘴:“我問你,你是怎么死的?”
“得癌癥死的。”肝癌!發現就是晚期。才三十歲而已!連蘇荃自己都覺得她簡直是背透了。
可桓澈聽了卻是冷笑:“那是你在凡人時作出的決斷。現在你是修士了。我問你,如果你想控制某個人的思想,讓她以為她得了什么樣的病,自然死去。可有辦法?”
這……蘇荃捏緊了拳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阿灃……他不會對她做這種事的。她不相信!
然。桓澈這次卻是再無阻隔:“我可以用心魔對你起誓。我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杜灃他用幻術控制了你的心神,讓你以為自己得了癌癥。可事實上你并沒有得癌癥。當然,你的身體是出了一些異常的情況。但那并不是癌癥。而是……”
“是什么?”
“是……是……”桓澈哽了兩下,才咬牙說出:“是一種果子!”
“果子?”蘇荃不明白,把臉扭到那邊的桓澈卻是冷笑出來:“對!你還記得杜灃的母親嗎?她從來不曾同意過你們的婚事。可是卻在有一天,在杜灃不在家的時候過來看你。”
蘇荃記得那件事!當時她很激動。以為是這位母親終于熬不過兒子的意愿,打算接受她了。她雖然不想嫁入什么豪門世家。可是如果能得到阿灃母親的正式認同,她還是很歡喜的。所以她熱情的招待她!雖然阿灃的母親神色還是冷冷淡淡的,但她帶了一藍水果過來……等等,水果……阿灃是修士。秦崧也是修士,那么:“是不是他母親也是修士?”
“那是自然。她給你帶來的那籃果子都被下了符咒。當你把它們吃掉后,一枚惡果就在你腹內生長。它會吸取你的精元。耗盡你的生命。所以你到醫院里拍的那張片子確實是真的。在你肚子里確實長了一個惡瘤。而這個惡果是某種邪術的必用材料!你們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修真資源已近告磬。秦崧要到這里來找至陽真尊,可是不知為何真尊留給他的傳送門出了問題。所以他就啟用了那種邪術,以某種特殊生辰的人為果肥,催化陰凰果。用它來讓他的修為快速晉階,強行打開傳送門!至于你……那種陰凰果雖然吸人精元,卻不能生存在死人的軀體之內。所以……必須有人在你還活著的時候,剖開你的肚子,從你的腹腔內直接取出那枚鮮紅的果實!而這個下手,親自剖開你肚子的人……就是杜灃!”
…………
“不可能!不可能!你說謊!你說謊!”蘇荃不相信,她絕對不相信。她尖叫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指著背對著她的桓澈:“你……你不過是想打擊我而已。你不過是想破壞我和阿灃之間的關系而已。你編出這種故事來,讓我以為阿灃是壞人,他對不起我,我就會忘記他,改為接受你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會相信的。他不會這么對我的。照你所說,他是修士,他想要那個什么陰凰果。那么直接用幻術控制我吃進去不就行了嗎?為什么要和我結婚?對了,對了,我們結婚三年后才離的婚。我們……我們……我們離婚……對了!那天,那天他回家后,我告訴他。說媽媽來過了,看了我,還買了水果。他……他當時的臉色,就很奇怪!連著好幾天沒有回來。半個月后……他回來了,說是他弟弟死了,他必須回去……他……”
蘇荃本是想解釋什么的,她要解釋清楚杜灃不是桓澈說的那樣的人。可是,解釋來解釋去,蘇荃卻發現:她好象陷入了另外一個怪圈。是的,也許杜灃開始和她結婚是真的,可后來……他明知道那個果子有問題,明知道她已經吃進去后卻沒有……沒有告訴她。甚至,他直接和她離婚……
她一直認為:他和她離婚是因為家族的事業必須有人接手!而他的家里人不肯接受她,才會離婚的。
她沒有很傷心!她一直知道這一點,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年她也愿意。她愿意用一生的歲月去祭奠這份感情。三年的快樂足夠她一生回味。她一點也不后悔!哪怕他選擇了家族,選擇了事業,她也一點不怪他。
這世界上不是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她才認識他幾年?他的親友陪伴了他更長的歲月。在他心里,她只要比其他女人更重要就可以了。她從來不曾想過……想過要代替他的父母親人。
她沒有!
所以,她笑著同意,笑著簽字,笑著送他離開……
可是……可是……
他可以在回去后再娶別人,再生一堆孩子。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他不可以這么對她!明知她出了什么問題,卻一字不提。離開也可以!可是……不可以用幻術控制她,更不可以……
蘇荃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她覺得肚子好疼。疼得她幾乎忍受不了!她的眼淚已經流成了小溪,傾巢而出。她的腿再也支持不住,把她摔在了地上。可是……她不信!她就是不信!
對了,就象她說的那樣,這一切只是桓澈的一個陰謀而已!蘇荃深吸一口氣,努力把紛亂的思緒調整回來。告訴自己:她不可以被這么打敗!這只是一個精心編排的陰謀!她得想辦法破掉這個局才行。或許用幻術控制她的并不是杜灃,而是眼前這個桓澈!他和他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爹一樣!可是這次,他居然在阿灃身上打主意,她就絕對不能容忍!
蘇荃振作精神,努力回想每一處可能是漏洞的存在。她不能被這個人編的故事打垮,她需要冷靜,冷靜!
粗重的喘息聲在身后不斷地響起,可桓澈的表情卻已經無悲無喜。他木楞楞的看著那墻壁上根本認不出的字符,繼續開口了:“你也許覺得這是個陰謀。可我問你:在你的記憶里,你生命中最后的時刻是怎么過的?你一個人離開了南京,去了青島。那里,是你們蜜月旅行的啟始點。你買了一艘船,出海。然后把自己和船一起炸上了天,落進大海。是不是?”
這個人……他居然知道得這么清楚?
蘇荃一字不發,她不要聽這個人的胡言亂扯。可桓澈卻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又如何會懂她的心意?他繼續問:“你可記得你離開南京的具體日期?你坐的是火車?還是飛機?你記不清吧,因為那時你已經是在幻境里。至于去了青島,買了什么船。在你的印象里又是幾天的時間辦成的這事?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吧?拿上錢就直接到海邊買上一艘船么?你是個律師,你應該知道買船的手續該怎么辦?要去哪里,做什么樣的登記,交多少稅?這些在你的記憶里可有一絲半點?再者,就算你從個不正道的人手里買到了船,你會開么?開船和開汽車可不是一個道理?而且在你印象里的船是只游艇,不是一拉就走的救生船。你開都不會開,如何能把它開到海面上?至于炸藥就更好笑了。你從哪里買的?上火車飛機前?還是之后?如果是之前,你怎么過的安檢?如果是之后,那么你又如何在青島那個一個熟人都沒有的地方買到那種禁賣品?”
“蘇荃啊蘇荃!你可曾對你死前的事情真的認真仔細分析過?哪怕在當時你心灰意冷,無以所有。那么在變成朱緋色的時候呢?你可曾想過?在變成趙問瑾后呢?你又是否想過這些事情是否合理?”
“你只是一心一意的惦著他,可是你卻連他到底是個什么人都不知道?對他到底做了什么,更是一無所知。蘇荃,我問你,事到如今,你還覺得,他是真的愛你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