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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由遠及近,白色雙騎飛奔而來,我尋聲望去,只見馬背上兩個雪衣女子,一個白紗罩面,背后背著兩筒畫卷,另一個手持一竿紅棍。
經過我們時并未停留。但走了沒有多遠,便掉轉馬頭,飛奔而回回,在我們面前勒住馬韁繩,打量我片刻,罩紗女子從背后抽出一筒畫卷,“噗”的一聲抖開,兩人看看畫卷,又看看我,交換眼色,不時點頭。
王爺警覺地握住佩劍,胖劍也從地上爬了起來防御性地看著二人。我則一臉好奇。喬裝之后,我“面目全非”,怎么依然會引起路人的注意?那畫卷之上,又畫的什么呢?
“臭丫頭!你想做甚?”
在罩紗女子的示意下,另一女子翻身下馬,旁若無人,直走向我,胖劍伸手攔住質問。
“罵誰是臭丫頭?我可是男人!”
來者語出驚人。尖尖的嗓門把胖劍嚇了一跳。一晃神間,雪衣人已走到我面前。
“敢碰我家公子,活膩了不成?”
胖劍騰地躍到雪衣人身后,拽著他腰帶,將他提起,扔出三丈開外。
哇,好大的力氣。我驚嘆。
“胖小子!還挺大的蠻力!看我一棍打扁你卷起來!”
“不男不女的白皮怪,少弄長舌,有能耐拿出來晾晾!”
胖劍“唰”的一聲由背后抽出長劍,兩人一棍一劍,打在一起。
馬上罩紗女子氣定神閑。身邊的王爺一臉漠然。我則興致昂然地觀看面前兩人的打斗,以前在電影里看到的武打,都是導演精心設計的場面,而這兩人,則是真槍真刀真打。
“啊?!”
幾十個回合后,胖劍的長劍被白衣人的紅棍挑飛,但竟不偏不倚,直奔不遠處的罩紗女子腦門飛去。我捂嘴驚叫出聲。
有驚無險。只見罩紗女子輕抬左臂,躲過劍鋒,手肘輕輕一碰劍柄,將長劍打入對面石壁,只露出紅色劍纓飄揚在外。
好功夫!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除非王爺出手,否則,只靠胖劍擺平她,不太可能。
“啊哈哈……,胖小子,你不是有力氣么?把劍□□看看……哈哈……”
執棍雪衣人見狀,陰柔地大笑,然后出言挑釁。
胖劍氣不過,晃著膀子,拽著大步走到石壁前,蹲開馬步,深吸一口氣,雙臂運了動力,握住劍纓,用力向外拉。
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搖頭。這么拉,不扯斷劍纓才怪。等著摔跤吧。轉過臉去,不忍看。
果然隨著“撲通”一聲響,傳來胖劍的□□聲,接著是執棍人撫掌大笑的聲音。罩紗女子鼻子中,也是一聲輕哼。
“去,把劍拿回來。”
王爺面無表情地低首撿起一塊石子,一個優雅的動作,擊向石壁,然后轉首,對胖劍淡淡說道。
石壁表面上看起來并無變化,但取劍卻變得像從面粉堆里拿出一般容易,扒扒,露出劍柄,抽出來,帶的粉末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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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棍人目瞪口呆,罩紗女子也是一愣。我在瞬間石化。只有胖劍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撇著嘴,兩下瞟了瞟雪衣人,趾高氣揚。
“借畫一看。”
王爺雍姿雅步,走到罩紗女子面前,伸出手,說是“借”,卻是不容否定的語氣。
“憑什么?”
罩紗女子緩過神來,下意識地勒馬后退一步,上上下下不住地打量眼前的“中年男子”。
“拿來。”
王爺身形一晃,逼近罩紗女子,不客氣地伸手取畫,臉上的表情,仿佛畫是掛在墻壁上般,根本目中無人。
“不給!”
罩紗女子左手將畫卷起,右手便與王爺推掌對拳,拆起招來。
“慕容熙?!”
只幾個回合,王爺便將罩紗女子左手畫卷搶了過來,抖開一看,立時愣住。趁著王爺走神的空,罩紗女子伸手扯下王爺臉上敷的薄薄一層假面,看著她的臉,驚叫出聲。
“你是大雍國鎮南王慕容熙?”
罩紗女子從背后抽出另一筒畫卷,展開看了看,不住點頭。
“你是何人?”
王爺醒過神來,將手中畫卷輕輕卷起握于左手,右手便去扯那雪衣人罩在臉上的面紗。即能奪畫,扯下面紗自然也不在話下。
面紗飄落,露出一個嬌美的容顏。姿色比侍書、侍畫略勝一籌。但與王爺比,就差遠了。更不要說我和比。我不屑地一笑。
“今生今世,非你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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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紗女子癡癡地看著王爺,口中吐出八個驚天動地的大字。就連王爺也呆了。她生平最恐懼的,莫過于別人對她說“非你不嫁”了。
哪來的野丫頭,這么不知羞恥?我“騰”地從長條石上站起身來,胸口起伏不定。和王爺相處不到兩日,不知不覺間我已溶入了梓童的角色,醋意大起。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公主出宮前立下誓言,誰扯下她面紗,她就嫁給誰,王爺就等著做我大慶國的東床快婿吧!”
執棍人上前拱手道喜。那幅嘴臉,我禁不住想扇他兩個巴掌。
大慶國公主?!就是胖三姐嫁去的慶國嗎?大雍、大慶都是哪朝哪代?上下五千年,好像并無這樣的朝代啊?我到底穿到什么地方了?呆住。一時忘記吃醋。
“人人都說大雍國鎮南王,龍章鳳姿,俊美絕倫,且文滔武略,冠絕天下,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我瞞著父皇私逃出宮,為著兩件事,其中一件,就是為親睹鎮南王英姿而來,沒想到半路巧遇動起手來給你扯去面紗,難怪人常說‘緣份天注定’。看來,你我之間的紅線,月老早就連好了……”
自戀狂!你要真嫁過來,我美貌羞不死你,爭風吃醋我也氣死你!公主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是家里的公主,自小要星星不敢給月亮,慣上天的脾氣。哼。我撇撇嘴。
“你不是男人,你,你是太監!”
胖劍恍然大悟,指執棍人大喊。
“太監也是男人!哼!”
執棍人脖頸一擰,不以為然。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以后還要做親戚呢,免的傷了和氣。呂芳,我們回去。過些日子來讓父皇派使臣來提親。”
“可是,公主,那另一件事呢?”
“那件事么?從長計議。以后再說吧!終身大事要緊呀!”
“公主說的是呢。”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掉轉馬頭,返回慶國。
“熙哥哥,等著我!”
公主不住回頭,遠去之際,還不知羞恥地沖王爺招手,大聲喊著。酸的我牙根疼。真不要臉。我頭上怒火竄出十幾丈高,差點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