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慕容熙拿定主意,便向一直守在身旁的侍衛(wèi)詢問宇文昊的所在,得知他被抬進(jìn)芷蘭苑后院內(nèi)室,便邁步穿過廳堂,去向內(nèi)室,但剛走到內(nèi)室門前,便被里面?zhèn)鞒龅某橙轮曮@住,不由停下腳步。
“像她這樣的美人,我雖生為帝王,卻一生也沒見過半個,你便行行好,讓我多瞧幾眼吧!”
“都說了不行你還賴在這里不走,像你這般厚臉皮的,我一生也未曾見過半個,快走快走!”
原來是南宮璇和慕容煦起了爭執(zhí)。室內(nèi)燈火通明,兩個人推推攘攘的身影清晰地現(xiàn)于窗紙之上,慕容熙冷冷瞟了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慕容煦既是如此迷戀宇文昊,聲稱“半個也沒見過”,勿需再問,定然沒有見過童兒,方才險些將他誤殺,慕容熙覺到一絲愧疚,便不想進(jìn)去與他相見。加之宇文昊有南宮璇看著,想來慕容煦就是急的嘴角流涎,也終是難近宇文昊之身,也很放心。讓他們吵去吧。
“王兒……”,慕容熙走出芷蘭苑,信步來到一處畫廊,正癡癡想著童兒究竟身在何方時,背后傳來慈愛呼喚,轉(zhuǎn)過頭來,見是王太后,“母后?”
“王兒,聽李忠說,慕容煦那小子到王府來了。”王太后邊說邊整理著慕容熙的衣襟,“王兒行事光明正大,朝廷內(nèi)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倘他敢動你半根毫毛,你外公和幾個舅舅必會在朝中為你造勢,到時你大旗一舉,便有四方響應(yīng),取其位而代之定然不在話下。所以呀,王兒大可不必把他放在心上,只把精力放在童兒身上就好。”
“是,母后,只是童兒她……”,童兒不知所蹤,生死未卜,母后,孩兒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慕容熙面帶悲傷,禁不住低下頭。
“童兒身世曲折,當(dāng)初辰妃既是將童兒調(diào)包,又怎會容童兒活在世上做她的罪證?偏偏童兒福大命大,竟被人抱來王府,在你呵護(hù)下長大,未曾受過半點委屈,她既有此福,又焉會遭遇不測?王兒大可放心,依母后看,童兒定然平安無事,只因與你賭氣,不肯回來見你罷了。”
“但愿一切皆如母后所說……”慕容熙聽母后說的有理,抬起頭來,唇角輕揚,明眸皓齒,淡然一笑,“母后的話,孩兒都會銘記在心,時候不早了,母后早點回房歇息去吧。”
“那我回去啦。”,見慕容熙眉角帶笑,王太后瞇著鳳目,也慈愛地笑了,“還有,王兒,要記住,在宇文昊母子許婚之前,萬不可將童兒之事說與他們。我已吩咐了平日里照顧童兒的那些下人,讓許任何人向王府新來的客人提起童兒。”
慕容熙看著王太后和侍從遠(yuǎn)去的背影,禁不住長松了一口氣,母后向來推測極準(zhǔn),童兒她一定不會有事。邁開步子,想要向前走時,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向何處去,家務(wù)向來不用她管,而軍務(wù)、政務(wù)皆已料理完畢,按平時習(xí)慣,當(dāng)是回內(nèi)宅見童兒去,可現(xiàn)在童兒不知去向,回到內(nèi)宅也是只身一人。她不禁有些茫然。
“夜深了,請王爺回內(nèi)宅就寢。”
只身在朱欄碧檻,畫棟雕檐間徘徊良久,不覺已是深夜,司禮太監(jiān)不知何時已跟在了身后,看著時辰到了,便毫不留情地催慕容熙回房就寢。慕容熙這才輕嘆一聲,轉(zhuǎn)身回房。
進(jìn)了臥房,揮退太監(jiān)侍女,關(guān)上房門,漫不經(jīng)心地朝房內(nèi)一看,慕容熙禁不住驚的后退一步。只見房內(nèi)一片狼藉,床榻之上只剩一個光禿禿的床座,聯(lián)珠帳及紗衾之類一切床上物件皆已不知去向,衣柜更是倒的倒翻的翻。這……這是……怎么回事?王府不但進(jìn)刺客,還進(jìn)賊了么?
“梳子放哪里了,半天也沒找到。”
正在慕容熙發(fā)呆之際,左手冷不丁邊傳來一個喃喃自語的聲音,將一向淡定的慕容熙嚇了一跳,以她的功力,竟然沒有察覺出屋內(nèi)有人,卻明明聽見有人的聲音,這豈不可怕么?下意識地轉(zhuǎn)臉看去,但見一青衣老者拿著銅鏡放向地上一個碩大的布袋,轉(zhuǎn)過身來又向梳妝臺上找梳子,卻是找不到,正自納悶。
“冷前輩?”
慕容熙見是冷面老頑童,便放下心來,他雖然神出鬼沒,做事從不按理出牌,但卻從無惡意。
“小熙,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啦,幫我找找梳子吧。”
老頑童說著話,亦不回頭,只顧在梳妝臺上東翻西找。
“找……找梳子?”慕容熙走到老頑童身旁,朝地上布袋中一瞧,除了紗衾衣物之類,還有銅鏡、粉盒之類,塞的滿滿的,碩大一個布袋,勉強(qiáng)還能放下一把梳子,“前輩這是……?”
“老朽住的地方,太過簡陋,既寒且冷,梓童病的奄奄一息,老朽從小看著她長大,瞧著心疼,因此來搬些東西過去,一來是想讓梓童在床榻上睡的舒服些,二來若是她不治而亡,臨死看到這些熟悉的物件也好瞑目……”
“怎么?童兒……童兒她病了?前輩……前輩不是說不知梓童去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