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
不知昏迷了多久,蕭煜慢慢甦醒過來。
適應了一會,蕭煜慢慢睜開眼睛打量著四周。看樣子應該是在一輛馬車內,四周有兩個人,應該是來看管自己的,而那一對夫妻卻不知去向。
蕭煜全身空蕩蕩的,感受不到一絲的道氣。
“看來不知道被施了什麼術法,”蕭煜心中苦笑,“但是好在子房珠和《天蒼經》還在自己身上。”
白鬍子櫃主一行人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翻身,但是蕭煜的行雲劍卻不見了蹤影,看來是被他們收了起來。
自己被牢牢的捆綁住,又沒有道氣,當下無法,蕭煜值得裝作自己還沒有醒來隨機而動。
“到了。”馬車驟然停止,蕭煜被慣性帶著撞向馬車一角,咬牙沒有喊出來。
“這個小子也還沒醒呢,櫃主怎麼吩咐的?”馬車裡的一人跳下馬車問道。
“先放到偏房吧,櫃主特別交代的。”
話音剛落,蕭煜被粗魯的一拎脖頸拉下馬車,兩個人一頭一腳擡了出去。
被擡著不久,到了一間小房子面前,蕭煜被綁好了扔了進去,“嘩啦”一聲鎖上了門。
聽得外面的聲音確定走遠,蕭煜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屋內什麼都沒有,只在地上鋪了幾張草蓆,剛剛蕭煜就是被扔在上面,躺在蕭煜旁邊的是那對夫妻倆,看樣子是在蕭煜之前被帶到了這裡。
“喂,這位兄弟,這位兄弟。”蕭煜湊到黑衣男子跟前小心翼翼地喊道。
喊了良久不見男子醒來,蕭煜狠了狠心,用最後一點力氣,腦袋狠命朝男子身上撞去。
“哎呦。”男子終於緩緩醒來。
“這是哪兒?天兒,對了天兒呢!”男子醒過來片刻便待起身。
“噗通!”
男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位大哥不要著急,你妻子在你旁邊不遠處躺著呢,我剛剛看了看,她和咱們一樣只是昏了過去,只是掉入深坑摔折了左腿,好在那些人給她做了簡易的定骨,應該無大礙。”蕭煜指了指。
“謝謝小兄弟。”黑衣男子發現了女子所在吃力地爬了過去。
看到女子呼吸平穩,左腿做了簡易的處理,男子臉色稍微緩和了下來,只見男子用牙一點一點的把自己衣服咬破,五六個藥瓶藥丸咕嚕嚕的滾落了一地。
男子用牙咬起一個藥罐,用力摔到地下,用嘴掙扎著將地上碎落一地的一顆藥丸喂到了女子口中。
做完這些,男子竟滿頭大汗,靠在一側的牆上喘著粗氣。
“在下納陽語,這是拙荊盧曼天,我二人皆是南海郡卜延道人門下弟子,還未請教兄條尊姓大名。”
南海郡卜延道人蕭煜是聽說過的,師傅在的時候經常給自己講天下奇人異事,據師傅所言,卜延道人其他方面名聲不顯,但獨獨在這煉丹製藥方面獨佔鰲頭。
“在下蕭煜,師承遼東郡摩天居士。”蕭煜拱手答到。
納陽語同樣一拱手,看樣摩天居士的名號還沒有人人皆知。
“我夫妻二人外出遊歷,未想被擄至此,想來怕是和蕭兄弟有緣。”納陽語微笑道。
“唉,納大哥說笑了,這,這真真是莫名其妙啊。”蕭煜看了看被綁的像糉子一樣的全身無奈道。
“蕭兄弟,莫急,”納陽語並不慌張,“咱們這先是受到強力的道氣衝擊,而後又被施了‘離魂法’,全身道氣被術法壓制,感受不到一絲一毫。”
“不過,”納陽語嘴角一翹,“不知道是他們託大了,還是有什麼急事,竟然沒想到蕭兄弟能夠這麼快醒來,也想到我師傅是天下煉丹第一人。”
說完,納陽語用下巴一指,“那邊我剛剛摔碎的藥瓶中乃是我師傅親手煉製的‘小行丸’,服用一枚,半個時辰後不管中了什麼術法都會恢復如初,蕭兄弟,請吧。”
納陽語附身,用嘴咬了一顆小行丸吞服而下。
蕭煜聞言大喜,當下不在遲疑,如納陽語一般連忙吞服。
吞服後,蕭煜感覺全身的道氣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迴歸,自己現在又可以隱隱可以運轉道氣了。
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蕭煜和納陽語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從納陽語口中得知,這夫妻二人自前年告辭師傅闖蕩以來,一路上游山玩水行俠仗義,路上趣聞著實不少。
上一個月,盧曼天言從未到過高句麗,納陽語便攜妻一路遊歷而來,未想到卻碰上這般事情。
過了半個時辰,蕭煜剛要運轉道氣掙脫開身上的繩索,未想被納陽語出言制止。
“蕭兄弟莫急,我剛纔思來想去,實在想不通他們爲什麼抓我三人至此,你我之前互不相識,唯一的共同點可能就是都是修道者了。”
蕭煜點點頭。
“所以,”納陽語壞笑了一下,“咱們不要著急,靜靜的等他們的動作,看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麼,尋機找回咱們的兵器,再看情況,能打怎麼說也要出了心中這口惡氣,不能打咱們跑還是可以的,如此也不枉來了這一趟。”
納陽語所言正中蕭煜下懷,當下便幫納陽語收拾起地上滾落一地的藥丸,靜靜地等待起來。
又過了一會,盧曼天悠悠醒來,和蕭煜互相施禮,聽了納陽語的主意後也表示贊成,當下三人便不再言語,靠在牆上閉目養神起來。
“嘩啦啦”
在蕭煜快要睡著的時候,門鎖終於響了。
蕭煜一個機靈剛要起身,想起納陽語的計劃便強忍著沒動靠在牆上,看向門口處。
納陽語和盧曼天二人也同樣目不轉睛的看向門口。
一時間,蕭煜竟不由得緊張起來。
終於,門“吱”的一聲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
“噠”一聲,門口一人站定。
過了這麼一段時間,外面早已天黑,三人被來人手中的燈籠照的睜不開眼睛,而來人也不說話,一動不動地看著三人。
等適應了光照,蕭煜定睛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站在兩儀方位,一下子被弄昏蕭煜等三人,白鬍子櫃主口中的“少主”。
少主看到三人已經醒倒沒有意外,微微一笑,側步讓開門口,一揮手,一個下人端著吃食走了進來。
“哼,別假惺惺的了,抓我三人至此可不是請我們吃飯吧。”盧曼天忍不住出言道。
“呵呵,”少主言道,“請三位到此並無惡意,具體緣由恕在下不能告知,但我等所爲的乃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
“哈哈,真是笑死個人,還利國利民的大事,那在鴨綠江上搶收渡河錢也是利國利民的大事?”納陽語出言相譏。
少主卻並沒有生氣,“非常時期當使非常手段,我等也是無奈。”
少主看到蕭煜等三人並無吃飯的意思也不勉強,又一揮手,兩個人擡著擔架走了進來。
“請吧。”少主還是掛著淡淡的微笑。
納陽語和蕭煜對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首先邁步走了出去。
屋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庭院,蕭煜輕微的運轉道氣,將去的道路儘可能的牢牢記住。
出了庭院,整個空間豁然開朗,正中間是一個玲瓏精緻的亭臺,旁邊的假山上流水潺潺,環繞一圈的走廊上燈火通明,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一般,竟好像是到了哪位王侯的府中。
慢慢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一路上向少主行禮的人中,身著各色服裝的都有,新羅人、百濟人、高昌人,一時間蕭煜仿若回到了襄平城的南北大街。
但是這些人都給蕭煜一種怪怪的感覺,顯得沒有什麼生氣,明明都是修道者,卻人一看都無精打采。
蕭煜當下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生怕有什麼閃失。
在這座大宅子裡穿行了很久,少主將三人帶到了偏門外一處竹林的小屋面前。
而小屋前站著一個從頭到尾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再加上漆黑的夜色,黑衣人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站在黑衣人旁邊的就是不久和蕭煜三人打鬥的白鬍子櫃主,櫃主上前一施禮,同少主小聲的交談著什麼,倒把三人晾在了一邊,只是櫃主不時掠過的精光讓三人心下惴惴。
櫃主同少主講完話,又和黑衣人嘀嘀咕咕的說起了什麼。
少主說完話後變便不在言語,靜靜的站在一旁。
“呱、呱”
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雖說三人已經恢復了道氣,但還是有點害怕,黑黑的夜裡,突然冒出的一聲蛙叫讓三人緊繃著的神經幾乎到了極限。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還是躺在擔架上的盧曼天首先發問。
櫃主和黑衣人充耳不聞般還是在竊竊私語。
少主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對著三人幽幽的開口。
“還是我來解釋吧,我們需要幹一件大事情,自身力量不夠,得藉助這天下衆位修道者的力量,可是啊,”少主搖了搖頭,“修道者大多向往遊雲野鶴的生活,豈肯屈身同我們一道?”
“可是,這件事非得藉助天下衆人的力量不可,就算是有願意加入我們的,可這急切之間誰知道抱著什麼目的,所以稍施手段,控制你們的思想了。”
“放心,這手段剛開始可能會有些痛苦,不過熬過去也就好了,憑你們的本事怎麼著也能當個‘廠主’
“是偷天換日?”蕭煜脫口而出。
少主聞言一笑,“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啊,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少主說話委婉動聽,可是這話的內容卻殺機無限。
“什麼是偷天換日?”盧曼天疑惑的望著蕭煜,納陽語也同樣看著蕭煜。
猶若一個晴天霹靂,少主證實了自己說的話,蕭煜一個踉蹌好懸沒有摔倒。
“蕭兄弟,你倒是快說啊,哎呦。”盧曼天急切間不小心帶動了腿上的傷口。
“偷天換日,偷天換日,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蕭煜的聲音竟然顫抖起來。
“這,這,這。”
蕭煜一時間語無倫次,心中恐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