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幾人就要被萬箭紮成刺蝟,少主當即抽出拂塵,拂塵在空中迅速變大,輕輕一揮,箭支全部被卷落,密密麻麻地掉在衆人周圍。
同時,趁著衆人注意力都在箭上,一道人影閃過,搶先一步把蕭煜搶了出來。
弓箭一落在地下,隨著少主的一聲怒吼,周圍竟然慢慢浮現出衆多人影來。
定眼望去,在幾人外圍,不知什麼時候竟站了少說有兩百多號人,細細看來,這些人約有一大半竟是高句麗兵將,剩下的人則五花八門男女老少穿什麼衣服的都有。
“哼,當真不簡單啊,障眼法竟然把我都騙了過去,恐怕我們剛到這裡不久你們就殺進來了吧?!鄙僦骼淅涞?。
“果然是少主啊,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本來我們還想繼續看一場好戲,但是他,”一個操著嘶啞嗓音帶著面具的人腳下的蕭煜,“跟我還有一些淵源,不得已破壞了你們的好事。”
“你是什麼人?我想你們不會連這個都不敢說吧,我們和朝廷向來交好,你們竟然有能力將朝廷的‘蕩魂軍’請來,所圖不在小啊?!?
蕩魂軍是高句麗的政府軍隊,軍隊裡大部分都是修道者,憑藉著陣法和功力在高句麗難逢對手。此時到場的兩百多蕩魂軍分佈在幾人四周,每個士兵按照一定的陣法站立,手上或拿著弓弩,或拿著刀劍,而其他沒穿軍裝的人則散落各處壓住陣腳。
情況突變,正在施展秘術的黑衣人也早已將盧曼天扔在了一邊,和白鬍子老者一起慢慢像少主身邊移動,三人背靠背,組成了一個三角形,只有納陽語眼見盧曼天倒地不起卻無可奈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少主緊閉雙脣,對方早已調查自己很久了,而己方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想想心中寒意劇增。對方人多,又是厲害的蕩魂軍,自己三個人怕是要交待在這裡了。
“哼哼,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知道,如果非要知道的話,那就去陰曹地府問吧!?!彼粏〉穆曇舳溉蛔兊眉饫皠邮?,三個人一個都不留。”
話音剛落,手持弓弩的蕩魂軍朝三人上空齊射。
箭頭帶有蕩魂軍特製的符文,三人不敢託大。
而蕩魂軍另一部分人單膝跪地將手中的絆腳索用力拋向下方,而其他的修道者則同時手掐口決,口中唸唸有詞。
少主三人面色凝重,上下都被限制死了,中間估計也不會簡單。
果然,距離三人半丈左右,突然憑空“噌噌噌”的出現了一圈的刀劍,從各個方向帶著風聲殺來。
刀劍閃著寒光,寒光照耀著呼吸侷促的少主。
竟是一個大劍陣,自己竟然都沒有察覺,少主大驚。
白鬍子櫃主見狀還是伸出手指畫了個圓圈,密密麻麻的刀劍像剛纔的納陽語一樣一下子在半空中停滯。但白鬍子櫃主還是大意了,一下子控制這麼多刀劍,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幾十個修道者同時發力,櫃主口頭一甜,一口鮮血就要噴出來。
櫃主倒也強硬,強行把鮮血嚥了下去,硬頂著不放,刀劍在半空中有如拔河一般,一尺一尺的往前,又一寸一寸的慢慢退後...
黑衣人也沒閒著,雙手一動,一個火圈從地下“嗖”的一聲飛起,一下子將下方的絆腳索燒了個乾淨。
少主眼見白鬍子櫃主形勢危急,當下連連催動陣法,以三人爲中心,一個微型的三才陣將三人的道氣聯繫在一起,老者壓力驟減。
蕩魂軍見狀同時發力,在陣法的作用下,刀劍還是順利的殺向三人。
三人的道氣畢竟比不上幾百人,眼睜睜看著刀劍就要刺穿自己的身體,而頭頂上又是不斷呼嘯的箭弩,實力最弱的白鬍子老者甚至已經被一把利劍刺入了胸膛,老者胸前鮮紅一片。
形勢危急,少主心急如焚,對方一上來就下死手,奈何自己三人力量確實太小。
一寸,一寸。
又一尺。
又近了...
少主的道氣幾乎已經用盡,本來自己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但白鬍子櫃主不聽自己指揮一下在使出了這麼個秘法,連累著自己也進退不得,想到這裡,少主心中惱怒。
剛剛救了蕭煜的嘶啞聲音一邊看著場內的發展,一邊用心觀察著蕭煜的狀況。蕭煜並沒有受傷,剛剛只是呼吸不暢,餵了一顆藥丸後,蕭煜臉色已經慢慢轉紅,雖然還沒醒,但狀況已經比剛纔好了許多。
就在嘶啞聲音照顧蕭煜的時候,場內卻突然起了變化。
眼看著少主三人即將千刀萬剮,站在三才陣內的黑衣人卻幽幽的嘆了口氣。
“唉,少主,今日事了,我便回去吧,連這些雜兵都解決不了,少主口中的大事怕是難以實現吧?!?
少主此刻臉色蒼白,聞言心中大急,卻被蕩魂軍的強大道氣壓得說不出話,想回頭也是不能,只能惡狠狠的盯著不遠處的蕩魂軍衆人。
“不過,你們這些雜兵都得死,死之前讓你們見證一下什麼是真正的修道者?!?
黑衣人說完,手袖輕輕的一揮。
“轟”
一股大力順著刀劍肆無忌憚的衝向蕩魂軍衆人。
大力帶著一股勁風,勁風帶著地上的沙石,沙石帶著盧曼天和納陽語,排山倒海一般。
“噗、噗、噗”蕩魂軍幾百號人竟然被一個人壓的練練退步。其中一人的胸膛竟一下子凹了進去,“咔哧、咔哧”,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陣法被這麼一衝,早就搖搖欲墜。
少主和白鬍子櫃主壓力頓減,一屁股坐在地上張開嘴拼命的呼吸,連身上的傷口都來不及查看。
勁風颳到嘶啞聲音處,本來就要醒來的蕭煜被帶著道氣的大風一刮,立下醒了過來。
嘶啞聲音沒有注意到蕭煜醒來,正震驚於陣內的變化。
陣法一亂,蕩魂軍威力大減,黑衣人繼續發力,短短的衣袖有無盡的力量,左一揮,右一揮,蕩魂軍衆人像隨波逐流的扁舟一樣,被大力帶的東倒西歪,口吐鮮血。
“哎呦,哎呦”
蕩魂軍不斷有人倒地不起,偶爾射出去的一兩支箭對黑衣人根本連反擊的資格都沒有,還沒到身前便已軟弱無力的一頭栽進地裡。
嘶啞聲音帶著面具看不見表情,“唰”的一聲拔劍在手。
劍拔出來的那一霎那,蕭煜心頭一震,這熟悉的感覺,這,不會錯的,這不是自己的行雲劍嘛!
行雲劍怎麼到了這個戴著面具的人手中!
不管是敵是友,當下先把行雲劍拿在手再說,蕭煜打定主意。
“嗖”行雲劍終於又到了蕭煜手中。
“嗯?”嘶啞聲音低頭看了看空空的右手,回頭看著充滿戒意的蕭煜啞然失笑,“你小子,借你的劍用一下都不行?”
這?這熟悉的嘶啞的聲音,這稱呼,這,這不是前一陣子剛與自己分別的師傅尉遲勿嘛!
蕭煜雖然判斷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師叔,但是還是不敢大意,道氣迅速灌滿劍身。
“哈哈哈,”尉遲勿用獨特的嗓音笑道,“你小子變得謹慎多了,嗯,這很好?!闭f完擡起自己的面具。
“師叔,果然是你!”蕭煜驚喜交加。
面具下面那張黝黑的臉不是師叔還能有誰!
“好了,廢話待會再說,先解決現在吧?!蔽具t勿又扣上了面具。
蕭煜聞言連忙擡頭觀望。
現在已經是一邊倒的形勢了,黑衣人手起手落,空手就將蕩魂軍殺的狼狽不堪。十幾個組成小衝鋒陣的蕩魂軍喊著口號集中全部的道氣拼命的反擊,可是結果可想而知,一陣力風過,十幾個蕩魂軍肢離體碎,到處都是斷手斷腳,看上去竟如屠宰場一般。
少主跟在黑衣人後面,不時瞅準時機這裡打一下,那裡殺一下,而白鬍子櫃主則坐在原地閉目養神。
“啊?!币粋€蕩魂軍不注意被少主拿拂塵往臉上一掃,臉上彷彿被千刀萬剮了一般,一道道血絲從額頭直接劃到下巴,臉上像開花了一樣,到處都是花,不過是血花。
突然,一道黑影被大力撞得直飛而來,蕭煜見狀,忙收起行雲劍,雙手穩穩的接住,往後退了五六步才停住身子。
“納大哥!”蕭煜看著躺在自己懷裡的納陽語眼淚都快下來了。
納陽語雖說跟自己認識不久,但豪爽、平易近人的性格極投蕭煜的性子,要是沒有這件事,說不定兩人早就拜了把子了。
而現在納陽語躺在自己懷裡昏迷不醒,高高的鼻樑早已凹了進去,全身不知道哪裡在流血,可能全身都在流血,黑黑的衣服成了鮮紅色,原來堅毅的眼神早已失去了平常的光彩。
“納大哥!”蕭煜恨極,“師叔你幫我照顧好我這位朋友,我先殺了那個穿黑衣服的爲我朋友報仇!”
蕭煜扔下一句話,也不等尉遲勿答覆,手一抖,飛劍刷地一聲朝著黑衣人殺去,自己則邁著摩天步法緊跟在後。
正殺的興起的黑衣人耳聽著行雲劍在空中的怒吼,當下不再理會剩餘的蕩魂軍,朝著行雲劍又一揮衣袖。
蕭煜只感覺行雲劍像刺在棉花上一樣,周圍到處都是虛無,自身的道氣卻找不到目標,只能自處亂竄。
“給我破!”被悲傷衝昏頭腦的蕭煜此時不管不顧,道氣一個勁的朝行雲劍灌輸,體內的道氣樹好像也明白自己主人的心情,源源不斷地往供應著道氣。
“破!”
“破!”
行雲劍的劍芒雖然被帶的四處亂竄,可是黑衣人知道,單憑這一招抵擋不了多久。
黑衣人略微驚訝地看著瘋了一樣地蕭煜,“呵呵,有點意思,那我就陪你玩玩。”說完再次發力,同時左手以肉眼看不見地速度掐了個口決。
“咔咔咔。”黑衣人的陣法迅速施展開來。
陣法囊括了以蕭煜爲中心兩丈的方圓,從尉遲勿的角度看上去,陣法平平無奇,但是本來蕭煜正全力控制行雲劍,卻不知怎麼突然拿劍在手朝著四周不斷的揮舞。
只有蕭煜自己才知道,落入這個陣法是多麼的驚險可怕。
蕭煜感覺自己彷彿掉入了無間地獄,本來近在咫尺的黑衣人消失不見,眼前景色一變,到處都是機關,到處都是陷阱。
“嗖。”一隻勁弩朝蕭煜飛去。
“咔嚓?!币坏篱W電從天而降。
“嘶嘶嘶。”一條毒蛇在蕭煜腳下蔓延。
......
蕭煜困在陣內心急如焚,四周的攻擊似乎永無休止,根本不給自己考慮逃脫的時間。
“嘎嘎嘎?!笔掛蠑E頭一望,竟是一羣烏鴉在蕭煜頭頂盤旋。
烏鴉?哈哈,有主意了,蕭煜眼眸瞬間明亮了起來。
蕭煜當下咬破右手食指,學著盧曼天的樣子一噴口中的血水大叫一聲,“去!”。
來不及查看自己的秘法能否成功,蕭煜急忙將劍交到右手,左手食指在頭頂劃了一個圈。
“鏘鏘鏘”一聲長吟。
“嘶嘶嘶”一陣悉索。
只見,一隻火紅火紅的鳳凰在蕭煜前方傲然而立,頭頂上方的黑霧中,一條大蛇正在吐著信子。
蕭煜竟把盧曼天的火鳳凰和少主的“福天”同時召喚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