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秘術(shù)在手,蕭煜信心倍增。
而且召喚出來的火鳳凰比盧曼天的更大、更威武,福天的頭也比剛纔更大了,只是身子依然細(xì)小。
蕭煜心念一動,再次學(xué)著盧曼天的樣子,指揮著火鳳凰朝前方猛地噴了一團(tuán)烈火,而福天則如幽靈一般在陣法內(nèi)四處遊蕩。
“鏘鏘”火鳳凰煽動著翅膀。
“嘶嘶嘶”福天吐著信子。
熊熊烈火帶著威勢將前方的機關(guān)障礙一掃而空,頭大身細(xì)的福天則“嚓”的一聲,將正在下方纏繞的一條毒蛇吞入腹中,一點都不同情自己的同類,吃完還扭扭變大的身子,彷彿意猶未盡。
蕭煜大喜,自己剛醒來時就感覺到了體內(nèi)道氣的變化?;瘌P凰和福天被吞入肚中後,兩股截然不同的道氣在自己體內(nèi)你追我趕,再加上自己本來的道氣,一點都不亞於自己初開道源地時候的痛楚,蕭煜在昏倒時,體內(nèi)正上演一場精彩的“三足鼎立”大戲。
“三足鼎立”中,福天首先落敗,被蕭煜體內(nèi)的道氣盒逐漸吸收,只有火鳳凰逃到了咽喉穴附近負(fù)隅頑抗?;瘌P凰生性剛烈孤傲,道氣盒一時間奈何不了,眼看就要逃出蕭煜體內(nèi)的時候卻被纏在脖子上的少主的細(xì)絲攔住了去路,時間一長,再加上少主的外力,火鳳凰竟被一點一點的吸收掉了。
真正讓蕭煜昏厥的倒不是窒息,而是當(dāng)時體內(nèi)火鳳凰太過強烈,自己一時支持不住罷了。
黑衣人站在不遠(yuǎn)處眼神複雜的看著蕭煜,這小子是什麼人啊,一會的功夫竟然把其他人的秘術(shù)都吸收殆盡。
少主同樣眼神複雜的看著蕭煜,不過除了複雜更多的還是怨毒,“哼,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我養(yǎng)了十幾年的福天竟然...,今天我必殺你不可,否則我咽不下這口氣!”
“別東張西望,你的對手是我!”尉遲勿揮舞著大刀衝了上來。
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少主急忙拿起拂塵揮手阻擋。
“咻”的一聲,拂塵纏上大刀的瞬間,前端的細(xì)絲突然暴漲一尺有餘,順著刀柄彎彎延延的爬向於尉遲勿。
不過尉遲勿好像並不在意,微微一笑,馬上棄刀,一個箭步向前,雙手掌心朝外,向少主齊齊打出。
拂塵一纏上大刀,少主就感覺不對,刀柄軟軟綿綿、空虛無力,當(dāng)下大驚,馬上撤了拂塵,而此時尉遲勿的掌風(fēng)已然殺到...
而此時。
陣法內(nèi)的機關(guān)和陷阱幾乎已經(jīng)被消滅乾淨(jìng),火鳳凰在上空盤旋,福天碗口粗的身子還在四處尋找獵物。
蕭煜雖然憤怒卻沒有喪失理智,自己好不容易同時施展兩大秘術(shù),不痛痛快快的讓福天吃個夠纔怪呢,只是隱約感覺對面的黑衣人不簡單,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連天空的引雷術(shù)都不再施展,由著福天吃了個乾淨(jìng)。
“嗷嗷”福天又吞噬了一隻呼扇著翅膀打算逃走的老鷹。
終於,福天吞完了最後一個活物。
“唰”行雲(yún)劍再次拿在手,這次蕭煜準(zhǔn)備要破陣了。
行雲(yún)劍的劍芒已經(jīng)漲到了一丈餘,雖然無聲無息,卻是寒意陣陣。
而意外的是,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黑衣人此時卻變得話多了起來。
“你,很不錯,”黑衣人指了指蕭煜,“今天到此爲(wèi)止吧,傷了你的朋友我很抱歉。”
“嗯?”蕭煜搞不清楚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哼,現(xiàn)在想說軟話,晚了!先留下性命再說!”蕭煜手持行雲(yún)劍,一個箭步朝陣法邊緣衝了過去。
“咣?!标嚪ㄎ⑽㈩潉恿艘幌?。
“這?”蕭煜剛纔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量,自己剛剛吸收了火鳳凰和福天,道氣大漲,可陣法竟連一個裂縫都沒有出現(xiàn),僅僅搖了一下。
“呵呵,小傢伙,等你以後再見到我時,你就明白我今日的所作所爲(wèi),”黑衣人不再理會一次次衝擊陣法的蕭煜,轉(zhuǎn)頭朝向少主,“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少主和尉遲勿纏鬥正緊,剛剛尉遲勿的一個虛招差點沒把自己命丟上,幸虧自己反應(yīng)快,丟了拂塵,向後撤了一大步,饒是如此,胸口的衣服卻被掌風(fēng)一下子撕碎,胸口隱隱作痛。
黑衣人說話的時候,少主被尉遲勿一個燕子掃腿正中下盤,“砰”一聲,少主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一般直直飛了出去。
“啊?!边@一聲慘叫卻是在不遠(yuǎn)處的白鬍子櫃主。
白鬍子櫃主剛剛在已經(jīng)耗盡了大部分道氣,等到黑衣人注意力被蕭煜吸引過去後,蕩魂軍重整陣型,對著白鬍子櫃主殺了上去。
一個蕩魂軍軍士手持長槍,“撲哧”一聲,用力扎進(jìn)了櫃主左肩膀。
櫃主左肩膀瞬間血流如注,順著長槍一滴一滴留下來,最後在地上匯成一片。
“啊?!避娛堪验L槍拔了出來,偌大的血洞中,櫃主的鮮血和生氣在同時散發(fā)...
黑衣人看著這兩個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正待施法,少主卻忽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殺了那個小子,把我倆和那一對夫妻都帶走,你提的條件我便全部答應(yīng)你。”
黑衣人一頓。
“衝,衝,衝,快給我破啊!”
這句話被還在陣法內(nèi)的蕭煜聽了個清清楚楚,又再次灌滿力量拼命的刺向陣法。
可是,陣法依舊晃了幾下而已。
“他,我不能殺,其他的我可以按照你說的做,”黑衣人沉吟了一下,“我提的條件可以減半,但是他真的不能殺?!?
“不行,他我必須殺死,條件可以再商量?!?
黑衣人還是搖了搖頭。
“那條件就...”
少主一句話還沒說完,尉遲勿又扛著大刀衝了上來。
“行吧,那就按你說的辦吧,”少主看著衝上來的尉遲勿咬牙切齒道,“那就抓緊走吧,至少他的朋友還在我手上。”
“破!”
蕭煜臉上青筋暴起。
黑衣人聽罷一個秘訣脫口而出,尉遲勿和蕩魂軍衆(zhòng)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幾個人包括納陽語夫婦早就消失不見。
正在光速疾馳的黑衣人回頭看了看身後,“那就是蕭煜嗎,呵呵,希望恆常子說的沒錯?!?
而,蕭煜還在陣法內(nèi),陣法終究還是沒能破開...
一個是時辰過後。
蕩魂軍衆(zhòng)人正在分批救治同僚,而少主的手下也需要就地掩埋,乍一看蕩魂軍人還挺多的,但是一忙起來,人便少得可憐。
蕭煜和尉遲勿正坐在小山坡上,陣法早就隨著黑衣人的離去逐漸變?nèi)?,最後被蕭煜一劍劈開。
“煜兒,你不要太過難過,這世上的事本來就像流水一般,看表面風(fēng)平浪靜,可是誰又知道水面下的驚濤駭浪呢?”摘下面具的尉遲勿緩緩說道,“誰又能保證前面就一定暢通無阻呢?但是日子還是要一天一天過,流水還是要往前流?!?
“師叔,您說的我都明白,只是突然一下子接受不了,剛纔還好好的,納兄弟夫婦二人卻一下子,唉?!?
“好了,說點別的吧”尉遲勿拍了拍蕭煜,“你這次吸收了兩大秘術(shù),道氣樹漲了不少吧。”
“嗯,是漲了不少?!闭f到這,蕭煜終於有點高興起來。
“晚輩臨時起意,將火鳳凰和福天吸入了腹中,想不到這‘道氣盒’真是一個好東西啊,吸收了道氣不說,我的道氣樹現(xiàn)在已將將近七丈高了,道源地也擴大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蕭煜頓了頓,“最主要的是晚輩好像有點明白《天倉經(jīng)》第一層次‘體合自然、內(nèi)外純淨(jìng)’的意思了。”
“是嗎?說說看。”尉遲勿也來了興趣。
“晚輩在那陣法內(nèi)的時候,只想著救納兄弟夫婦倆,當(dāng)時什麼的都不想,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我一定要衝過去,一定要衝出去,雖然最後也沒有能夠出去,但是我還是感覺到自己的道氣在這個念頭的指引下源源不斷的彙集?!?
“道氣像是無窮無盡一樣,內(nèi)外合一,心思純淨(jìng)便會有無窮的力量,這就是‘體合自然、內(nèi)外純淨(jìng)’的含義了吧?!笔掛蠁柕馈?
“嗯,不錯,很有悟性,比你師叔我當(dāng)年好多了,但是,”尉遲勿道,“你說的僅僅是‘內(nèi)外純淨(jìng)’,而真正的‘體合自然’你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達(dá)到呢。”
“這,那師叔。”蕭煜眉頭一動。
“稟隊長,已經(jīng)收拾完畢?!币粋€蕩魂軍軍士跑過來打斷了倆人的對話。
“好了,煜兒,”尉遲勿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像我之前說的,都要靠自己去領(lǐng)悟啊?!?
“還有,你出門在外心思要活泛,你怎麼這麼輕易的相信人?你怎麼知道剛剛那對夫妻不是那少主指使的苦肉計?”
“我要走了,你不必相送?!蔽具t勿還是那麼灑脫,說完這幾句話,竟頭也不回的走了。
“苦肉計?不會吧?!笔掛相哉Z。
“師叔,晚輩...”
尉遲勿搖了搖手,“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有緣再見吧?!?
“這...,師叔也太那啥了吧,我還有很多事沒問他呢,比如我的行雲(yún)劍怎麼會到了他的手上,這是哪裡,這些是什麼人等等,唉,至少說一聲啊,師叔真是的。”蕭煜看著尉遲勿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不滿道。
寒風(fēng)落葉,大火沖天。
蕭煜剛開始被帶進(jìn)來的那座大院子,現(xiàn)在早就火光沖天,尉遲勿只留下寥寥幾個蕩魂軍軍士在處理後事。
看到這一切,蕭煜還是有點傷感。幾個時辰前,自己和納陽語、盧曼天在鴨綠江河畔並肩戰(zhàn)鬥,然後被帶到這個地方,隨後又是一場大戰(zhàn),自己的師叔尉遲勿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xiàn),那個黑衣人無緣無故的放過自己,最後都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站在瑟瑟寒風(fēng)中。
“寒風(fēng)蕭蕭,黃頁飄飄。鶴眠鬆頂,雲(yún)臥山腰?!边@一天當(dāng)真是恍然如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