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午飯,蕭煜抓著兩人一刻也不耽誤,飛似地朝饒樂水飛奔。
“蕭大哥,等會,等會,咱們歇會吧,不用這麼著急吧。”剛吃完飯的清化道人騎在馬上這麼一顛簸,肚子裡猶如翻江倒海,差點沒吐出來。
“清化,我先去了,你們兩人慢慢趕上吧。”蕭煜回頭看了看一臉苦相的清化道人和金聚,騎馬先走。
“哎,蕭大哥,你,唉,這是怎麼了,瘋了不成。”
蕭煜因爲昨晚的事情而變得有些壓抑的心情逐漸陰轉晴,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陳叔嘴裡說的第二個秘密還有他未了的心願。
出了北城門,按照店小二所說,蕭煜一路向西打馬狂奔。饒樂水流經遼西郡的草原,出了人煙密集的柳城後,整個天地都豁然開朗。昨晚來柳城的時候天色已晚,蕭煜沒看到草原上這番壯麗的景象,今日一見唏噓不已。
在草原上騎馬很是灑脫,也沒有什麼道路,只要方向對了,騎就是了。蕭煜揚起馬鞭抽了下馬屁股,胯下的駿馬“咴兒咴兒”地一聲長嘯,踏著草地一路疾馳。
行了不到一刻鐘,饒樂水“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已經清晰可聞。蕭煜大喜,擡頭望去,只見遠處天地相接的地方,一條黃色的帶子略顯突兀的橫亙在一片枯黃的草原上。黃色的帶子遠遠看上去並不是很寬,盡頭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崇山峻嶺中。
說話間,蕭煜已經打馬來到了河邊,拴好馬,一個人步行到了河邊。
這就是饒樂水啊,蕭煜一邊看著嘩嘩作響的河水一邊盯著不遠處正在河上抓魚的零零散散的幾人。
饒樂水水質略黃,當地人也稱之爲“黃色的河”。蕭煜盯著河面看了一會,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現在雖然已過元旦,但是遼西郡的狂風還是讓人很難受的,氣溫也比較低,但是詭異的是,饒樂水最上面早已上凍,而凍冰層下面卻依舊是流水潺潺,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魚兒在裡面游來游去。
咦?蕭煜伸腳試了試河面上的冰層,還挺結實。
“咚”蕭煜抱起一塊大石頭卯足力氣在河面上砸了一個大洞。
嗯?蕭煜更加奇怪了,這河水竟然一點寒意都沒有,甚至還有一絲暖意,怪不得裡面還有魚呢。
這饒樂水果然古怪,只是陳叔所說的秘密還有自己未了的心願到底是什麼呢?蕭煜順著饒樂水擡頭往遠處的崇山峻嶺看去。
遠處是一座座山,饒樂水蜿蜒其中。看來饒樂水是發源自那個地方啊,蕭煜在河邊實在看出不出有什麼異樣,便決定到饒樂水的源頭去看看。
此時,清化道人和金聚兩人還沒趕上來,蕭煜來不及等他們,在河邊稍微做了個記號後,便騎馬朝著源頭奔去。
越往源頭走,人越來越少,路也隨之越來越不好走,原來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進了山後,便只剩下一條山路了。
蕭煜只好下馬步行,順著饒樂水一點一點的往源頭進發。此時的饒樂水已經不能稱之爲河了,河面變得更加窄小,河水也變得更加清澈,只是因爲山嶺的關係,水流的速度倒是快了許多。
蕭煜順著河流走到了一處山谷處,饒樂水在山谷處一轉彎轉向了另一邊便消失不見。
“還要走多久啊,這饒樂水倒是挺長的,”蕭煜擡起累得發酸的腳稍微活動了下,“算了,已經到這裡了,跟著走吧,清化和金聚也真是的,怎麼還沒跟上來。”
繞過山谷,饒樂水還是沒有走到盡頭,水流還在嘩嘩作響,時不時還有一兩條魚流過,但是奇怪的是,繞過這個山谷後,蕭煜似有似無地聽到了一陣陣巨響,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聲音的源頭。
突破《天倉經》之後的蕭煜,耳力、目力變得比以前更好了,起碼要遠遠高於常人,也得虧自己進山之後萬分留意,要不然還真聽不到,更不用說一般人了。
不是饒樂水發出的聲音啊,蕭煜趴在地上,耳朵貼地,小心地探聽聲音的來源。
“咚!咚!咚!”
趴在地面上之後,聲音大了許多,蕭煜終於判斷出了聲響的方向。
東邊?蕭煜看著東邊高聳入雲的山峰,東邊根本沒有路啊。
“咚咚咚!”聲音還在不斷地傳來。蕭煜擡頭看了看東邊的山嶺,這座山嶺在這些山裡面也算是高的了,山表面密密麻麻的雜草說明了之前從沒人去過那裡。
“咚!”又一聲。
會不會跟陳叔說的秘密有關?
蕭煜思索良久,決定還是先順著聲音的方向去看看,給後面的清化道人留了記號後,蕭煜手持行雲劍,轉身走向了那座山嶺。
山嶺確實沒人來過,雜草、樹木橫生,根本就沒有路,而且越往上走越陡峭。蕭煜把行雲劍當鐮刀用,一邊開路,一邊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生怕有什麼猛獸突然鑽出來。
“唰、唰”行雲劍在前面大砍大伐,蕭煜在後面亦步亦趨,雜草割破了自己的腳腕也渾然不知。
順著山嶺越往上走,“咚咚咚”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終於,行雲劍前面已經再也沒有雜草可砍了,蕭煜終於爬過了這座山嶺。
站在山頂,蕭煜瞠目結舌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切。
不遠處也是一個山谷,山谷四周全是懸崖峭壁,其中的一面峭壁上,一股洪流直衝而下,在日光的照射下,像是懸空的彩練,珠花迸發,有如巨龍吐沫,帶著宛若驚雷的巨響直衝地下而去,直衝而下的水流藉著水勢在山谷中硬生生地砸出一個小湖。“咚咚咚”的聲音就是水流砸下來的巨響。
這裡竟是一個大飛瀑!
“這?”蕭煜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壯觀的景象。
“嘩啦嘩啦,咚咚!”聽著瀑布的飛響,蕭煜從震撼中甦醒,行雲劍再次在前面開道,不一會就走到了山谷中的湖水邊。
小湖受水流的衝擊,並沒有結冰,湖水的一邊上有一條小溪“嘩啦啦”地往外流,應該最終也匯入了饒樂水。湖水清澈見底,水底下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比草原上河裡的魚蝦多了許多。
飛瀑?蕭煜擡頭看了看陡峭的山壁,陳叔所說的秘密就是這個小湖?應該不是吧,蕭煜一邊在湖邊踱步一邊思索。
“蕭大哥,哎喲,可算找到你了,你這是怎麼沒了,外面冷風呼嘯的,你卻跑來這個地方。呀,這個地方你是怎麼找到的?”正當蕭煜思索的時候,清化道人和金聚一前一後地從山嶺上爬了進來。
兩人一進來就被飛瀑壯觀的景象吸引了。
“這,這,好厲害啊,比女國境內的瀑布還要高啊!”金聚癡癡地看著峭壁上的瀑布。
“蕭大哥,你來這裡幹什麼啊。”清化道人走南闖北見得多了,看了一會便緩過了神來。
蕭煜看見清化道人心中一喜,這個清化,平時鬼點子一點都不比韓麗嫣少,說不定還真能看出什麼端倪。想來清化道人和金聚也不是外人,蕭煜便把當日在獨龍嶺內陳叔對自己說的第二個秘密的事情如實地跟二人說了。
秘密?清化道人看著湖水也是迷惑不解,“那個老頭沒再說其他的?”
蕭煜嘆了口氣。
那日,陳叔本就不行了,再加上白霜在旁邊突然大叫了一聲,自己隱約就聽到了饒樂水幾個字,就這還多虧了店小二的提醒呢。
“會不會是什麼寶藏?”
蕭煜搖了搖頭,陳叔曾經對黃白之物嗤之以鼻,應該不會是這麼俗氣的東西。
“會不會是什麼美食?”金聚突然插了一句。
蕭煜聽了直翻白眼,清化道人嫌棄地看了金聚一眼,“就知道吃,什麼忙都幫不上。”
金聚不敢頂撞清化道人,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不再理會兩人,拿著一根樹枝開始逗起湖水中的魚蝦來。
“蕭大哥,那個老頭說的信息太少了,都不知道從哪個方面去想。”清化道人也猜不透陳叔話中的意思。
“嗯。”蕭煜答應了一聲,圍著湖邊慢慢地移動,腦袋裡不斷地想著各種可能。清化道人也學著蕭煜的樣子在湖邊揹著手踱步。
“蕭大哥,高大哥,你們看啊,這湖裡的魚好像跟其他的地方的不太一樣啊。”金聚在一邊大呼小叫。
“怎麼了?”兩人同時看向金聚。
“你們看,這魚是不是比外面的魚大了很多。”金聚用樹枝插著一條魚指給兩人看。
“不就是大了一點嗎,你叫什麼叫,剛纔我差一點就想起了什麼,都被你打斷了。”清化道人哭笑不得。
不對,沒那麼簡單!
聽到金聚的話,一道靈光在蕭煜腦中閃過。
蕭煜渾身一震,連忙拿過金聚手中的魚仔細地端詳起來。
這魚外形上跟外面草原上的魚沒什麼區別,但是卻大了很多,一條魚得有外面兩三條魚那麼大,魚身上還散發著陣陣熱氣。
果然不對勁,蕭煜扔下魚,連忙趴在湖邊看了起來。
湖中的魚蝦滿滿地一大片,除了比外面的魚大上很多外,魚羣在水中游來游去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但是怪異的是,整個魚羣彷彿被什麼控制住了一樣,全都繞著湖底游來游去,偶爾有一兩條衝出湖面逃了出去。
“啊,這魚羣是怎麼回事?”清化道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下面一定有陣法!蕭煜有點明白了。
因爲湖底有陣法,所以魚羣離不開湖底,也正是受陣法的滋養,這裡的魚看上去比草原上的魚要大上許多,要不然就靠這清澈見底的湖底是養不了這麼多魚的。不知道什麼原因,湖底陣法的威力比之前小了許多,所以剛纔在客棧的時候,那位公子哥才說之前是從來沒有過這麼多魚!
想到這裡,好像一切都解釋地通了,陳叔沒有騙自己,饒樂水果真藏著一個大秘密!
“清化、金聚,你倆靠後。”蕭煜站在湖邊抽出了行雲劍,剛纔自己光注意查看湖底了,魚羣倒沒有特別在意,現在知道魚羣有問題後,那在魚羣游來游去的湖底中央肯定藏著什麼。
可是,湖中的魚羣衆多,魚羣中間全是各類魚蝦,要想看到下面有什麼,就只能先清除這些魚蝦了。
“砰!”
道氣順著行雲劍激射而去,在魚羣中間瞬間爆炸。一聲巨響後,小湖周圍“劈里啪啦”地下起了魚雨和蝦雨,數不清的魚蝦被大力震得到處都是,湖面上也是鋪滿了肚子朝天的衆多魚蝦。
“哈哈哈,蕭大哥,還是你厲害,我剛纔費盡功夫才捉了一條,這下可好了,這些魚吃一年都吃不完啊。”金聚在一旁一邊閃躲著從天而降的魚蝦一邊高興地手舞足蹈。
“咚!咚!咚!”
湖中的魚太多,蕭煜連施三劍才差不多將湖中的魚羣消滅乾淨。
“果然!”蕭煜和清化道人對望一眼,臉上都寫滿了凝重。
魚羣散後,原來被魚羣遮擋住的湖底陡然出現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大洞。大洞周圍,水流圍著洞口規律地流動,洞口的深處深不見底,目光所及全是黑洞洞的一片,黑洞洞的洞口中大股大股的道氣不斷向外散發。
“這個洞口不簡單,清化你先退後,我先讓行雲劍進去探探路。”洞口如同有了靈性一般緊盯著蕭煜,看得蕭煜心裡直發毛。
清化道人依言剛要退後,卻見大口中突然冒出一股強大的道氣直衝蕭煜而去,蕭煜猝不及防被道氣一卷,身體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嘩啦”一聲被拉著下了水,徑直脫向了那個大洞。
“蕭大哥!”清化道人被這突然的驚變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