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趕到破廟,顏元尋常顏夫人的蹤跡,四下尋找卻沒有任何的發現,更嚴重的是,原本陰魂聚集的破廟,此刻卻無一鬼魂?
“有人來過這廟!”鬼王跟著顏元一起回來的,這是他的地盤,他能夠感覺到人的氣息。
顏元睜大眼睛,看到破廟四處可見打鬥的痕跡,顏元道:“來人是個修道人,法力高強,非同一般。”
“不錯,我聞到不一樣的氣味,出來!”鬼王用手一捉,拿住了一個陰鬼,陰鬼害怕地大叫道:“大王,大王饒命啊,饒命啊!”
顏元與鬼王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鬼王領會地拎著陰鬼道:“剛剛發生什麼事?顏夫人去了何處?”
“大王,剛剛來了一個好厲害的道士,帶了一羣小道士,將我們打得七零八落,若不是我跑得快,也得跟其他鬼一樣魂飛魄散。顏夫人,顏夫人像是被捉走了,那個當頭的道士說,可以將顏夫人提至真正的鬼王。”小鬼打著顫說,顏元整個人不好,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們走了多久?”顏元急問。小鬼答道:“走得挺久的,大王跟姑娘前腳剛離開了廟,他們就來了。”
該死的,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她在山中探尋陣法,不料她的一舉一動早叫人盯上了,捉準了時機帶走了顏夫人。
“追嗎?”鬼王問,顏元搖頭道:“來不及了。我剛剛有所猜測,如今看來猜得不錯,那麼,帶走我孃的人,定與這霧山的陣法設立有關係,既然這樣,眼下我就看誰的動作快了。”
目光一凝,顏元已有所決斷。此人既是要將顏夫人的修爲提升至鬼王,打的絕不是什麼好主意,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霧山的陣法都破了,此人會不會出現。
然而要破這個陣法非比尋常,以她一人之力不行,顏元即刻下了霧山,直奔霧鎮去,不料竟然看到七叔跟恭春被人追殺。
“死酒鬼,不自量力,要壞我們大人的好事,我們就送你上路。”追殺七叔跟恭春的人將七叔跟恭春打傷在地,眼下大事可成,歡喜得話就多了。
七叔嘴角帶著血絲,倒地不起,可見受傷頗重,“你們這是助紂爲虐,他日鬼王一成,你們也得死。”
“少在那兒妖言惑衆,什麼鬼王啊,我們大人正是爲了天下蒼山的安寧纔會到的霧鎮,霧山陰鬼衆多,自前朝而始,至今不能解決,百姓人心慌慌,我們大人想出了辦法解決,你偏要多事,那就去死吧。”
廢話了那麼多也夠了,追殺七叔的人朝著七叔跟恭春提刀砍去,顏元喊了一聲三味真火,火勢衝去,逼得這些人趕緊的退回去,顏元趁機上去一手拉了一人,走了。
“該死的,誰壞了我的好事!”火來得蹊蹺,顏元的動作也快,等他們一看人已經不見了,當頭的人氣得大罵。
罵也沒用了,人已經走了那就走了。
救了人顏元就直奔恭春家,直接就去找藥。
“顏元姑娘。”恭春看到顏元真是好高興,激動地喚了一聲,七叔道:“不用找了,我受的是內傷,什麼藥都沒用。你怎麼來了?”
“我娘被一羣道士帶走。霧山上有一個陣法,一個養陰鬼的陣法。”顏元說著一直注意著七叔的表情,七叔道:“你頗懂陣法,竟然看出來了?”
顏元道:“許是以前學過,鬼王說霧山的陰鬼是離不開霧山也投不了胎的,如此不對勁我就轉了幾回,發現了其中的怪異,是有人在霧山設下的養鬼陣,以鬼養鬼,目的是要養出一個真正的鬼王,一個可以讓他隨意擺佈的鬼王。”
“你懷疑是我嗎?”七叔一下子就懂了顏元的意思,顏元道:“我忘了前事,很多事情因爲不知道,並不確定。而七叔道法高明,爲何隱於小小的霧鎮之中?我都能發覺霧山的陣法,你難道就沒發現?”
七叔道:“發現了,但憑我一人的法力是破不了那已經成勢的養鬼陣的。”
顏元伸手道:“還請七叔告知你的真實身份。”
擡眼看向顏元,七叔道:“你說你忘了前事,但你給我的感覺,並不像是忘了自己的前半生的人。”
“我並沒有騙七叔,我是沒有這具身體曾經的記憶。然而失憶並不代表人也變傻了。比如,七叔既然說了幽冥之力並不是人能知道的,那你也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顏元並沒有騙人,她的懷疑也很有道理。
七叔聽得大笑了,“就這麼一句話,你就懷疑我了?”
“這一句話已經夠了。”顏元篤定而自信地說。七叔道:“對聰明人,確實是夠了。”
“我是地府陸判官!”七叔目露凌厲,終於是道破了自己的身份。
顏元一頓,哎喲,竟然有機會跟地府的人打交道啊,嘖嘖。
“陸判官到霧鎮的目的呢?”顏元繼續問,七叔,額,陸判官道:“我受閻王之令,前來調查霧山。”
“霧山的陰鬼越聚越多,已成大患,地府派來招魂的鬼差個個有來無回,故派我來前來調查,究竟霧山有何鬼怪。霧山我是進不得的,但憑我這麼多年的觀察我可以肯定,霧山有一養鬼陣。此事我已上報閻王,閻王命我想辦法破陣,我進不去,破陣非我強項,故至此而不能動。”
陸判官說起來也很是無奈,“今日追殺你的人又是何人?”
知道陸判官是因爲沒辦法纔不破陣,許多疑惑得到了解釋了,顏元問起了今天出現要殺他的人。
“我的身份曝露了,我要奉命破陣,當然也有人守陣,追殺我的自然是守陣的人。”陸判官捂住胸口,顏元走了過去,雙手抵在他的後背,猛地一用力,陸判官吐出一口血來,恭春急喚道:“七叔。”
陸判官揚手意示恭春不必著急,拭過嘴角的血跡,“沒事,她是幫我療傷呢。你的道法深不可測啊!”
顏元道:“有賴你的教導,要不然我也沒有今天。”
“想不到你是純陰之體還能修煉道法至此,實在是前所未有。額,對了,你在霧山發覺了不對,那霧山的假鬼王如何了?”陸判官聞問,顏元道:“食鬼而修煉這樣邪門的法子,假鬼王被我打了現在跟我合作,他幫我破了霧山的陣法,我保他投胎轉世,各取所需。”
陸判官聽得嘴角抽抽,“與鬼合作?”
顏元反問道:“跟鬼合作有什麼?要說惡鬼可怕,人心更可怕,看看霧山的情況,皆是人爲。”
被堵得無法反駁,陸判官道:“你說你有破陣的方法?”
“對。但憑我一人之力,我也破不了那陣,原想找你幫忙,你既連陣都進不去,也幫不上我什麼。”顏元說得事實,陸判官道:“我進不了霧山因爲我是鬼,雖已成神,法力不及霧山的養陰陣,但入陣中只怕要落成了養陰陣的養分。有你在就不怕了,你身上確實有幽冥之力。”
顏元環手抱胸道:“幽冥之力究竟是什麼?”
“幽冥之力,原是地府閻王等正神纔會擁有的力量,擁有幽冥之力,可號令羣鬼。也因爲幽冥之力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故陰鬼才會趨之若鶩,你擁有幽冥之力,卻不懂得運用,所以纔會爲陰鬼所察,有心要佔爲己有。”陸判官終於是說出了幽冥之力這玩意了。
“幽冥之力還可以搶的?”顏元很快捉住了這個重點,陸判官道:“上古之時,凡鬼皆有幽冥之力,只是如今修道修仙皆已沒落,幽冥之力更少,知道幽冥之力的人自然也越少,陰鬼只知幽冥之力如同你這純陰之體般是一盤美味,卻不解其意。”
顏元明白了,那就是等同於一種直覺,對於好的東西的一種直覺。
“那我的幽冥之力又怎麼能讓你不畏霧山的養鬼陣呢?”顏元再問,陸判官道:“養鬼陣,靠著霧山的鬼越多,陣法越強,幽冥之力即可號令羣鬼,只要我教你正確的使用幽冥之力,你自然能讓陣中的鬼都聽你的話,待你將霧山的陰鬼都收起來了,陣法賴以支撐的鬼力也將不復存在,我自然就能進去了。”
“霧山那麼多的鬼,能隨便收嗎?”顏元挑了挑眉,當她是傻子啊。
陸判官再次被堵,“除此之外,再無他法,若不將陰鬼先收起來,沒有了陣法的約束,一但破了霧山的養鬼陣,這些鬼魂四散,天下亦將大亂。”
這也是實話,顏元知道,但是,這樣一來太麻煩了,與其破陣,不如將陣法變一變。
顏元眼珠子一亮,看向陸判官,“我有一個辦法,既不必將陰鬼收起,又能養鬼陣破了,不過,得要閣下有所犧牲。”
“只要能破了霧山之陣,要我做什麼只管說。”陸判官十分的爽快,顏元也不客氣將自己的打算說明。陸判官聽明之後,臉色變得萬分的精彩……
只是在一處宅院中,一羣道士將一個女鬼團團地包圍著,女鬼甚是狼狽,目光看向道士身後的華服男人。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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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當初你不該帶著顏元跑回霧鎮,如果不是你們逃走,你也不會爲了護著顏元變成了鬼。現在,顏元成了勢,她的純陰之體是拿不到了,國師另想了個辦法,就是將你提升至鬼王境界,用你來代替顏元純陰之體的功效,爲皇上煉成長生不老藥。”
“一個活人,一個鬼,怎麼可能煉得成長生不老藥,齊宣,你醒醒吧。”女鬼即是顏夫人想要衝過去,卻被四處的黃符震得退了回去。
“夫人,純陰之體百年難得一遇,令嬡之軀,陰鬼極愛,用於煉丹,當然也能煉成長生不老丹。至於鬼王,既入鬼王之境,堪比十殿閻羅,當然也能入藥。”這諸多道士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道士幽幽的開口。
“國師,婦人之見,何必與她計較,接下來,你看要如何?”華服男人詢問這位道士,當朝的國師。
國師緩緩的走過去,站在顏夫人的面前,“夫人,讓你選,要麼你就乖乖聽我的修煉成鬼王,要麼,我就想盡辦法殺了令嬡,將她入藥。”
“夫人能爲了令嬡不顧一切是從京城逃到如此偏僻的小鎮,爲的就是保住令嬡的命,既然如此,我想夫人也一定會願意爲了令嬡修成鬼王的。”國師從容淡定地說完,一張符籙打在顏夫人的身上,顏夫人一聲慘叫。
“將她帶到秘室去。”國師看了一眼已經昏過去的顏夫人吩咐。而那華服男子問道:“國師,我夫人成鬼之日尚淺,要她修到鬼王的境界得要多久啊?”
“修煉進階,並不是以時間長短來定的,令夫人會從京城不遠千里的逃到霧鎮爲的是什麼?令夫人以身飼鬼而化鬼,爲的又是什麼?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人心中的慾望是驅使人不斷地進步,強大的根本。同理對鬼也一樣。”
“往後,每日都讓人往秘室去告訴令夫人,你們的女兒每日過得有多慘。”國師理了理衣袍如是吩咐,華服男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國師的意思。
“國師果然高明。”一聲誇讚,國師回頭看了一眼華服男人,“齊大人別到了最後捨不得。”
華服男子一頓,“人鬼殊途,國師說笑了。”
夫妻相伴二十餘載,如果今日顏夫人還活著,或許他有所遲疑,可惜的是,顏夫人已經死了,死而化鬼,還處處跟他作對,壞他好事。
“齊大人下得了如此狠手,定然前途無亮。”國師微笑誇讚一句,齊宣一笑,目光迸發出一道精光,他爲了前途,舍了女兒,失了妻子,若是不能達成,他此一生還有什麼活路。
“有賴國師提攜。”齊宣與國師作揖,國師一笑轉身離去。
很快他就要收穫了,歷經幾世,費盡了心思,終於迎來了結獲的季節,大事若成,這天下將是他的天下。勾起一抹笑容,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所有跟他作對的人,都將被他除去,留下的,都是他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