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手機的手倏然收緊,沈軒銳看一眼緊闔的浴室門,手指按上接通鍵后拿著手機往客廳走去。
“喂。”
淡淡男音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裴瑯挪開耳邊的手機放到眼前看了下,他眉心微蹙,復(fù)又貼上耳際。裴瑯唇角勾起一抹森寒弧度,襲薄唇畔輕掀,“蘇墨。”
兩個出色到出類拔萃的男人隔著一條無線電線路,互相能聽到喘息的聲音,只是彼此都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她在洗澡,你是哪位?過會兒讓她回給你。”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沈軒銳清冷的眸子淡淡浮起一泓笑意,只是還未及到達眼底便又消逝,他把手機放在茶幾上,起身走向客廳的落地窗玻璃。
一場急促陣雨,這會兒雨勢已然減緩,他望著外面淅瀝落下的雨滴,心中煩悶欲盛。有些東西明明想極力抓住,卻始終因了時光的隔閡讓他無從下手。
抬起手指捏上眉心,沈軒銳深深吐出口氣,這樣幼稚的行為居然都可以做的如此坦然,他想,他確實做不到無所謂的放手。
裴瑯低頭看向桌面上放著的手機,垂下的眼恰巧遮去眼睛里面翻覆的情緒,他手指輕叩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只敲到心情平復(fù)下來。
深墨般的眼睛里帶著幽壑的深邃,一眼看過去竟是望不見底。
蘇墨換好衣服出來,沈軒銳選的尺寸還算剛好,只是難為這么個大男人去選女士內(nèi)衣。蘇墨想想都覺得怪難為情的。外衣是件一字領(lǐng)的黑色七分袖的連身裙。
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倒是十分適合,只是蓋不住脖頸上被男人啃噬而出的痕跡,刺目的幾乎讓蘇墨想狠狠剜了去。
拿著遮瑕筆涂涂抹抹,勉強的算是遮掩一下,蘇墨出來浴室,就看到男人在接聽電話,他微蹙著眉心,臉上淡淡的不耐。
“我回來拿點兒東西,還得過會兒才能回去。她要不愿意等就算了?!?
對方的聲音很大,蘇墨隱隱能聽到手機里傳來的怒氣騰騰的聲音,蘇墨聽到沈軒銳喊媽的那一刻,眉梢抬了抬。
她們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蘇墨印象中沈軒銳的母親氣質(zhì)雍容華貴,也難得的沒有豪門世家那種凜冽的不可一世的氣勢,只有面對面坐著時,你才能體會到那種從骨子里滲透而出的高傲,只讓人無法招架。
沈軒銳掛了電話,回頭就看到蘇墨站在沙發(fā)的一角,見他轉(zhuǎn)過頭來,她率先發(fā)話,“我一會兒要回公司。”
沈軒銳看她一眼,黑色的裙裝,腰間用亮鉆鑲嵌出一條寬腰帶,襯得她的皮膚白皙,猶如高雅的精靈。沈軒銳走過去,眼底有一片遙遠的朦朧,他輕輕撩起她一縷秀發(fā),嗓音淡淡,“還缺條項鏈。”
蘇墨緊咬住牙關(guān),眼底有溫?zé)嵊縿樱质种?,她曾向他要求,在她生辰時要一條如星光一樣濯亮的項鏈,可惜的是,他們不曾等到那天。
她眼睛里流動而過的回憶并未躲過沈軒銳的眼睛,男人手指纏著她的發(fā)尾,一圈一圈的纏在食指上,蘇墨被拉緊的發(fā)帶著身子稍向前傾,本就隔得極近的兩人,這會兒她都能感應(yīng)到對方溫?zé)岬暮粑鼑娫谀橆a上的觸感。
男人的眼睛墨如星辰,帶著璀璨而柔軟的光芒,蘇墨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斃在那種光芒里,她知道不能讓自己沉淪,卻又忍不住的想要窺探那一抹溫柔。
沈軒銳眸光微閃,喉結(jié)微微滾動,他手指倏然拉近,手掌往前探去扣住蘇墨后腦,溫?zé)岬暮粑橹笮l(wèi)杜夫的香水味一起襲擊過來。
“不要——”
一聲驚呼,伴著蘇墨平推而出的掌心將這一刻旖旎纏綿的氣氛打破,蘇墨恍然回神,腦子里幾乎電閃般的閃過男人犀利的眼神和薄情的唇。
男人狂狷的表情在腦海里放大,蘇墨的身體甚至還能感受到他強勢進入的那種撕痛的滋味,明明霸道無理卻狠狠嵌進身體的最深處,逃都逃不了。
蘇墨心中一陣慌亂,她有點兒手忙腳亂的拿過自己的東西,心底一片荒誕,一方面忌憚于裴瑯,一方面又極其唾棄自己竟然會想要沉陷。
沈軒銳看著蘇墨慌張的樣子一言不發(fā),他走到茶幾邊上拿起蘇墨的手機遞給她,卻也不多說。一雙清冷黑眸攫住蘇墨,定定看著女人的慌措,良久后他才收了視線起身往外走。
“走吧,我送你過去?!?
蘇墨拎著屬于自己的東西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一時之間,兩人間的氣氛帶著一種平靜的尷尬。
男人身姿頎長,蘇墨盯著他的背影心中復(fù)雜,她一面渴望著他能幸福,一面又嫉妒著能夠讓他幸福的女人。因為無論如何,蘇墨知道能夠讓他有幸福感的女人都絕對不會是她。
甚至,她也曾很自私的想過,倘若她得不到幸福,那么——沈軒銳,你能不能等等我,不要先比我幸福。最起碼讓我心里平衡些。
來到樓下,蘇墨本欲推辭他送她的好意時就接到葉子火急火燎的電話,剛接起來就聽到對面幾乎嚎啕大哭,“姐姐,你還不回來啊,老宋打電話給王總?cè)ゲ閸徚恕!?
“哪個王總?”深吸口氣,只要葉子委屈兮兮的喊她姐姐,蘇墨就覺得幾乎大難臨頭。
“盛景的王總。”
……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fā),兩秒鐘后蘇墨心火蹭蹭的冒,“你腦殘啊,我讓你給他說我拜訪客戶去了,沒讓你給我精確到拜訪哪個客戶吧?!干了這么久的銷售助理,你是白瞎了啊,老娘快讓你害慘了,我這個月的全勤獎要是沒了你賠給我!”
電話那邊,葉子很沒出息的縮了縮脖子,“那個,墨墨,你趕緊回來,老宋好像沒有很生氣,剛剛還沖著我笑……”
“笑,笑,人家那是笑你傻帽!”
啪的掛了電話,蘇墨一手抓住沈軒銳的胳膊,什么悲春傷秋的心思全沒了,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月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了全勤獎不說還要被罰款。
“趕緊著,先送我到瀾星,昌北路103號?!?
蘇墨自己打開車門率先上了車,回頭就看到沈軒銳眼睛里一片亮光,笑意盈盈的,他跟著上來坐到她旁邊,探手就去揉她的頭發(fā),“脾氣見長?。 ?
蘇墨隔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不叨叨她兩句就沒記性?!?
這樣毫無芥蒂的談話,驅(qū)散了方才的尷尬,沈軒銳靜靜看了眼蘇墨,他眉梢微挑,似是詢問。
“我的搭檔,迷迷糊糊一姑娘,雖然腦子有點兒短路,不過還是很可愛?!?
男人沒說話,臉上表情平靜看不出太大的喜怒,這樣毫無隔閡的談話,再遇后是第一次,沈軒銳突然很想念這種感覺,極力的想要留住這份平和,盡量讓自己去忽略她修長的頸項后側(cè),滑開的發(fā)絲露出的那一抹淤青痕跡。
------題外話------
喲,雙十呀,好日子,祈禱祖國繁榮昌盛,祈禱親們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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